即墨錦然的意思很明白,就是看中玉白,要她掛帥出征。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但玉白只是一介女流,還已經在四年前落草為寇,做了山賊,試問怎可擔此重任。
「皇上此番打算,還是三思而行為好。糌」
「是否需要三思,朕自有定奪,只是折顏,懷瑾國如今危在旦夕,你可否為國運,卜上一卦?」
***
前往帝都的馬車上。
玉白抱膝縮在一邊,沉寰因為擔心玉白,沒有騎馬,而是和她、小白共乘一車。
都以為四歲的孩子不懂事,可是小白天生卻敏感太多,見玉白一路上都不說話,臉色也不好,小白悄然拉了拉沉寰衣袖,輕聲道︰「沉寰,娘親怎麼了?」
「你娘親在想事情。」沉寰蹙眉,模模小白頭發,視線落在玉白身上一頓。
不得不說,自從綁回了小白那一刻開始,命運好像再一次重新運轉,有些人是否真的注定牽扯,若不是,怎會轉來轉去,還要糾纏?
「阿白,你沒事吧?」還是忍不住開口,沉寰將懷中不知何時睡著的小白輕手放入被褥,這才挪到玉白身邊楮。
搖搖頭,玉白眼楮有些空洞,腦海中莫名就響起冷冽那晚的話。
「皇上已經軟禁了大人,要您即刻進宮!」
進宮嗎?呵!她早就猜到是為了什麼。這些年,她雖然身處虎山澗,也不時常出山,但也不是對外面一無所知。況且早在四年前,就曾經因為無統軍大將而逼的她爹爹出山。
「這一去,結果誰都不知道,阿白,你可是真的想好?」握上玉白手掌,她手心冰涼一片,絲絲冷意浸入沉寰的心。
「沉寰,其實我真的不知道,這一去,該不該。我只是知道,我要去。」
玉白的答案,說出。沉寰卻苦笑,也許玉白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的在意已是那樣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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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沒有人比玉白此刻更想仰天大笑了。
這殷折顏放在現代,就是她戚玉白的前任,還是萬惡的前任。照說他有難,她不幸災樂禍加落井下石就算是不錯了,可自己現在是怎樣?巴巴的過來了,竟是把以前的事情放的干淨。
而說起這皇宮,玉白就從來沒有弄明白過。七拐八拐也不知道拐到了哪里,為首的太監突然停住腳步,回頭朝玉白一彎身子,道︰「夫人,到了。」
眼前,一座庭院在夜色下朦朧。怎麼?不是說軟禁嗎?倒是給關到了個這麼好的地方,不愧是當朝的國師大人,到如今,待遇也是不同的。
那太監見玉白不動,只是看著庭院出神,微一思量,道︰「怎麼著,夫人,您可要進去?」
這不是廢話!玉白回過神,一挑眉,看也沒看那副諂媚的嘴臉,徑自進了院子。
數間房間,唯一間此刻還亮著,玉白心中一悸,反應過來的時候,腳下已經移動過去。
站在門外,玉白卻猶豫了。
進去以後怎麼說?懊惱的抓抓頭發,她頓時煩躁的不行。腳步邁出又撤回,這樣來回數次後,終于從門內傳出一個低沉男聲。
「進來吧。」
推開門,入目陳設簡單至極,一張八仙桌,兩張椅子,牆上連壁畫都免了,一片雪白。屋子大小嘛,堪堪能夠伸開腿。再往里間瞥了兩眼,玉白收回視線。真是一眼就看完了,因為只有一張床榻,不過上面的藍色被褥倒像是新的。
「看完了嗎?」
這邊玉白正打量的徹底,因為心底實在好奇被軟禁的當朝國師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那邊一直站在桌邊的年輕國師開口了,只是那聲音淡的很,隱隱透著一絲笑意。
「完了。」聳聳肩膀,她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想了想,伸手拿起桌上的茶蠱,倒了兩杯茶。
她的一舉一動皆落入殷折顏的眼底,那麼清晰。而他就站在木桌旁,一動不動,緊緊凝著玉白,垂放在桌子上的手在微微顫抖。
她來了。這一刻,他說不出心底的狂喜。她到底是在乎他的,不管他曾經怎樣的傷害過她,她依舊在乎他。
「你來做什麼?」他听見自己的聲音,無法壓抑的輕顫,狠狠咬了牙,他藏在袖中的手指攥得死緊,眸光凌厲的向著她。
「國師大人何必明知故問!」玉白冷笑,猛地站起身,走到他身前,抬手便扯他衣襟,她幾乎貼上他的唇,「你若是真有本事,就拿出來,被軟禁?你還真是可笑!」
她以為,皇帝真的困的住他!殷折顏死死盯著她,只是緊抿的嘴角泄露出他此刻怒意,天下之大,能困的住他殷折顏的人還沒有。只是,這不過是他與皇帝的一個局,要引的,便是眼前人。
可笑的是,她竟然真的來了。
「我是否被軟禁,與你何干?」殷折顏放松了神情,老神在在的看著她,看她因自己的話倏地瞪大了眼楮。
「你被軟禁,害皇帝逼我掛帥出征!你可知道!」終于,低吼而出
tang。玉白松開他的衣襟,退後數步。
殷折顏卻只是微微蹙了眉,聲音清淺的道︰「沒有人逼你要受這威脅。」
「對!沒有人逼我!是我自己賤!上趕著要來你這里受辱!國師大人!」
他的話,就好像是刀子剜在她心口一般。明明知道他不會感激,為什麼一听說他被軟禁,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還真的是自作孽嗎?四年前失去孩子的痛,如今她到底放在哪里!
「殷折顏!你好!你真好!可是,我還是會為了你答應皇上,你知道嗎?」她說完,轉身就走,可是腳步才到門口處,背後一股力量攫來,將她緊緊抱住。
灼燙的呼吸噴灑在她頸邊,殷折顏手臂力道下的死緊,不容她掙月兌一點。
「放開!」她低低的喃,手指去掰他手。
他卻一吻落在她頰邊,接著落在她耳後,頸側。
「殷折顏,你做什麼。」
「阿白,四年了,我,很想你。」
就是這一句,擊潰了玉白所有堅持。
是夜,戚府。
戚夫人看向自己夫君,眼眶一酸,泣道︰「夫君,你說該怎麼辦?皇上,皇上怎能如此?!」
「國家有難,朝中又無將,皇上,也是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就可以讓玉白去帶兵打仗嗎?玉白是女子啊!她只是一個女孩子!」
「夫人,你別說了。聖旨難為!」戚天正回身將戚夫人抱住,錚錚男兒也忍不住眼眶泛紅。
「夫君,我不相信玉白會自己請旨,她那孩子心思重,多年都不願意回家,是真的想遠離一切,可是這一次,怎會突然要請求去戰場!?」
「這……」
「你,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戚天正一怔,輕嘆一聲,道︰「宮里傳來消息,說是皇上軟禁了殷折顏。」
「你的意思,皇上以他來威脅玉白?」
「該是如此吧。」
「那個傻孩子!殷折顏那般對她,她還……」
從宮里出來,玉白直接去了戚府。
一進門,她就知道,消息已經傳來,因為凌波和微步紅腫的眼楮,還有沉默的氣氛。就連往常最不安分的小白這時候都乖乖的窩在沉寰懷里,怯怯的看著她。
對上小白視線,玉白心口一滯,卻還是故作鎮定的朝她一笑,伸手道︰「小白,到娘親這里來。」
沉寰一放手,小白便奔過來,緊緊撲到玉白懷中,她蹭了蹭,問道︰「娘親,為什麼婆婆一直哭。」
小白話落,玉白往戚夫人那里看去,果然見戚夫人紅著眼,正努力的擦拭淚水。
「你們,都知道了?」
「你這傻孩子!」戚夫人快步走過來,一把將玉白抱住,手掌顫抖放于玉白背上,「你為什麼?」
「娘親。」只叫了一聲,玉白再說不出一句話。玉玨失蹤,她本該在父母身邊盡孝,可是她非但沒有,還要父母為了自己而擔驚受怕,真是該死!
「娘親,爹爹,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回來的!」最後,也只能勉強說出這麼一句。
書房。
燭火微醺,明燈下,戚天正眉梢微蹙,放下手中的筆,仔細將信紙折好,「玉白,這里有一封信,你去交給張副將,他跟隨我多年,不會不給我這點面子。」
「爹爹,我……」玉白接過信,怔了怔,滿口苦澀。
「別說了,玉白,听爹爹的話,不要讓爹爹擔心。」
這是父親頭一次這樣深切的表達自己的情感。玉白知道,爹爹心中擔憂有多少,可是她沒有辦法,為了那個人,她還是做不到心狠。
「爹,你盡可安心,我是戚天正戚將軍的女兒,絕不會給您丟臉的!」
「嗯!好!」
拿著父親親自寫的信棧,玉白于第二日去往張副將居所。沒有想到剛敲了門,前來應門的小廝便告知她,張副將不見客。
「勞煩通報一聲,就說是戚玉白求見。」已經盡量放低姿態,玉白隱忍著性子,恭敬道。
卻不想,那小廝很不屑的冷哼,抱肩看著玉白,冷道︰「我家主人說了,誰都不見,管你是哪個戚玉白!」
「你!好大膽子!」話落,玉白凌厲一掌,推開小廝,徑自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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