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懷怒意的沖進門,可是一進來,玉白就後悔了。自己本來是有事相求,但如今打了人家的小廝,怎麼著也是折損了主人的顏面。正站在原地懊悔,那身後的小廝已經跑上來,捂著胸口道︰「你這人怎麼這樣野蠻!我都說主人不見客了!糌」
見硬的不行,玉白眼珠一轉,伸手抓住小廝手臂,軟了語氣道︰「這位小哥,我真的有事找你家主人,不如你就告訴我他在哪里,我自己去找他。」
「可是主人說了……」一見玉白不似剛才霸道,反而握了自己手臂,那小廝臉色微紅,踟躕的看著玉白,半響,才道︰「主人在後院練劍呢。」
「啊!謝了!」玉白一听,馬上就要往後院跑,可是才走了兩步,就尷尬的停下來。這里是張副將的家,她怎麼可能知道後院在哪里。
求救般的回頭,那小廝嘿嘿一笑,給她指了方向,「一會兒你去,千萬不可惹怒我家主人,若是他趕你走,你要馬上走!」
小廝說的煞有介事,神情也不是一般的嚴肅,就好像這位張副將是什麼豺狼虎豹,玉白听得有些不以為意,卻還是緊緊點頭。
「嗯,知道了。」
依著小廝指的方向,再加上隱隱傳來的聲音,玉白很快找到後院。
院門沒關,她走上前順著門縫往里面瞧,一眼便看見一個灰衣男子。
那男子大約40上下,留著半長胡須,手中緊握一柄青色佩劍,劍法凌厲。
玉白看的入神,仔細推敲起男子劍法,卻發現幾處漏洞。眉間一蹙,還沒等她反應,只見男子視線忽然向她襲來,隨之而來的還有手中佩劍楮。
青色佩劍劈開院門,玉白側身躲過,接著旋身而起,一腳踏在男子肩頭,借力一轉,她穩穩落于院中。
「你是何人!」男子回身看向玉白,眸中染著濃濃怒意,手中的劍也再次立起,直指玉白。
「張副將,我是戚玉白。」一拱手,玉白微一彎身,道。
灰衣男子聞言,眸光倏地一冷,「戚玉白?你是戚天正的女兒戚玉白嗎?」
「正是。」雖然不滿這位張副將竟然直呼父親姓名,如此無禮,但玉白畢竟是有求于人,只好忍下。
「我記得我交代過,今日不見客。不知是守門的小廝膽大沒有告知戚小姐,還是戚小姐明知道,卻還是闖了進來?」
「這?」玉白一下子愣住了,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直接,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張副將已經一聲冷笑,再次開口。
「那麼,就不送了,戚小姐。」
「哎!等一等!張副將,我這里有一封我爹親筆寫的信棧,您是否看一下再做決定?」
「信,就不必看了,因為我根本就沒想做什麼決定。」張副將話落,將佩劍收回劍鞘,轉身就走。
玉白咬咬牙,上前幾步站于他身前,將他攔住。
「你這人,未免太無禮了吧!」
「我無禮?看來是你爹沒有對你說清楚吧。」
「說清楚?說什麼清楚?」
見玉白一頭霧水的模樣,張副將在心里好笑,面上卻不動聲色。眼前的玉白在他眼里,不過就是個黃口小兒,想要求他出山,自然要付出些代價。
「你爹難道沒有告訴你,我與他行軍作戰多年,卻一直是副將之職,與你爹分開時,我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他有求于我,必要在人前為我牽馬。」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代替我爹在人前為你牽馬,你便答應我出山助我嗎?」玉白眼楮一亮,瞬間看見了希望。不過是一件區區小事,也不知道這張副將一個大男人為何如此在意。
「戚小姐,你可听好了我的要求,我要的,不是普通的人前牽馬,而是在所有將士跟前。」
「你說什麼?所有將士?!」
「對!所有!」
玉白要領兵的事,早就傳開,張副將一直等待的這個機會,雖然不能在玉白的父親,戚天正的身上實現,但是在玉白這里做到,還是在所有將士跟前,也算是值得了。
***
「東西都收拾好了嗎?小白。」
沒有回答的聲音,玉白這才從給小白準備的一堆吃食里抬起頭,果見那個小人兒撅著小嘴悶坐在床上。
從听說要回國師府,還是一個人回去開始,小白就在鬧別扭。晚膳也沒怎麼吃,哄了半天才勉強喝下半碗小米粥。
嘆息一聲,玉白放下收拾了一半的東西走到床邊,伸手將小人兒抱起放在膝上。
小白在玉白懷中扭了兩下,最終還是舍不得走開,安靜了下來。
「這麼難過?這麼不想回去嗎?」捏捏小白鼻尖,玉白笑道,「若是讓那麼疼你的姝姨娘知道,該多傷心啊。」
「小白想要娘親一起回去。」憋了半天,她才小聲說了這麼一句,然後抬起頭去看玉白神情。
玉白微微一怔,而後伸手模模
tang小白發頂,道︰「娘親要出門一趟,可能要很久才能回來,小白先回家去,等娘親回來就去接你。」
「娘親真的會回來嗎?不會像以前那樣不要小白了吧?」
「不會的,一定不會!娘親保證。」
「那,好吧,不過我要娘親送我回去,要一直送到房間里哦。」
國師府。
曾經無比熟悉的三個字,如今卻給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有多久沒有進來過這里了?四年,整整四年。
「娘親,你在想什麼?快進去啊!」手下一緊,玉白低下頭,是小白跑上來拉住了她的手心。
她朝小白輕輕一笑,深吸一口氣,這才邁開腳步。
拉著小白的手走在前面,戚府的兩個小廝則是抱著一堆東西跟在身後。
要說國師府,自然是什麼也不缺。可是玉白卻想每一樣都給小白重新準備,她和小白的緣分,或許真的是上天注定。
「小白,你平日住在哪個院子?」
這里一切都沒有變。其實玉白心中有一種沖動,想要回到過去住的院子看一看。
「我就住在那邊的院子,和女乃娘一起。」小白伸出小小短短的食指指給玉白看。
玉白順著她手指方向看去,不禁大驚,那里,不就是她曾經住的地方。
「我的小祖宗!你可算回來了!」一聲驚喜的呼喊由不遠處傳來。
玉白牽著的小白倏地瞪大了眼,朝著聲音的發出者奔去。
「女乃娘!」
撲進女乃娘懷里,小白蹭了蹭,笑嘻嘻的樣子可愛的緊,「女乃娘,小白好想您!」
「我的小祖宗,你倒是在外面住的忘記女乃娘了吧。」女乃娘抱住小白狠狠的親了兩口,那樣子,一看就是真心疼愛小白。
玉白欣慰,走上去,道︰「小白交給您,我就放心了,請您務必好好照顧她。」
「您是……」女乃娘聞言一怔,不確定的看著玉白。
「女乃娘,她就是小白的娘親啊!」小白驕傲的聲音為女乃娘解了疑慮。她听完小白的話,這時再去看玉白,不禁在心中大驚。
可不是,眼前的人與小白竟有5、6分相似,尤其是眼角眉梢間,若說她是小白的娘親,怕是沒有人會懷疑。可是她是知道小白身世,當然也知道玉白不可能是小白娘親,那麼……
「您是,夫人?」恭敬的給玉白行了禮,女乃娘一臉的笑意,倒是她的稱呼,讓玉白蹙了眉。
夫人?這真的很遙遠的一個稱呼了。
這邊,玉白思緒正逐漸飄遠,那邊小白已經向女乃娘問道,「女乃娘,怎麼不見姝姨娘?我還想讓娘親看看姝姨娘呢。」
「你姝姨娘病了,染了風寒。」提到這個,女乃娘明顯臉色不太好,隱隱透著心疼。
玉白雖然不知道這位姝姨娘到底在國師府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卻也感覺得到大家包括小白在內,都十分喜愛這位姝姨娘。
「既然你姝姨娘病了,那娘親就下一次再看她,好不好?」
「嗯,好吧。」點點頭,小白正領著玉白進院子,冷不防一個女聲,從身後響起。
「戚玉白?」
不確定中帶著輕顫。那女聲,玉白熟悉至極。
轉身,看著眼前人。四年不見,她倒是憔悴了不少,怎麼,殷折顏待她不好嗎?
玉白淡笑,只覺手心中小白的小手在顫抖,想起小白曾經說過,對方總是拿針扎她,玉白微微變了臉色,冷道︰「好久不見了,戚青畫。」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戚青畫還是不敢置信的看著玉白,藏在袖中的手指冰涼一片。
誰能告訴她,已經離開四年的人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呵!我為什麼在這里為何要向你解釋?」玉白冷笑,捏緊小白的手。
戚青畫似乎是猜到了什麼,咬牙看了小白一眼,又看著小白和玉白兩人交握的手,眸光一暗。
「听說,你要領兵出征?」終于找回一絲理智,戚青畫勾起嘴角,輕笑。
玉白微慍,不太耐煩的哼了哼,「是又怎樣?」
「你這般為折顏,我代折顏多謝你了,真的,玉白。」
能把一句這麼惡心的話說的這麼煽情甚至要潸然淚下的,恐怕只有戚青畫。她真的是當所有人都是傻瓜嗎?
「戚青畫,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年,我最想做的,就是撕裂你偽善的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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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閱讀的你們!謝謝訂閱的你們!最近進入卡文期!會盡快寫到玉白掛帥出征的地方。姑涼們,愛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