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小區門崗的欄桿已經升了起來,處于放行狀態。羅軍強迫著繼續腳壓剎車踏板,同時把手剎拉起來,檔位也歸到劈檔。正待下車發作,卻只見月月在拉右後車門,卻哪里打得開。月月叫開門的聲音很大,傳進門窗關閉的車內卻已經很小。羅軍氣的呼哧呼哧的,還是把車門解鎖了。月月拉開門坐上後座,又沖麻木的兆芾吼。
過去點!騰位置。
兆芾趕緊往冰兒那邊挪了點位置。月月挨著他坐好, 的一聲把車門關上。見舅舅半天沒動靜,又說了聲︰開車。
氣的夠戧的羅軍看在有外人,忍了。只是淡淡的說了句︰以後下車上車要提前跟駕駛員說一聲。就踩剎車,放手剎,掛滴檔,開車了。值班崗亭里從頭到尾看著的保安,遙控放下欄桿,晃頭竊笑不已。
被兩個一模一樣的美女夾在中間蠶食的兆芾得意的很,一點都不能理解舅舅的心情。月月自從前天和冰兒有了默契,對兆芾也不再客氣,在舅舅看不見的角落里,把兆芾的右手抓住不放。兆芾左手抓著冰兒的小手,右手抓著月月的小手,心里美啊。
進電視台的時候,和雲玉姐打了個電話,門口的保安才放行。停好車,舅舅帶著三個孩子一路找去演播廳。半路上就被雲玉派來的助理接著。要說別的難認,兩個雙胞胎一樣的美女卻是錯不了。到後台一見到雲玉姐,冰兒就飛鳥歸巢一樣撲進了雲玉的懷抱,看的旁邊眾人都羨慕不已。被冰兒這突然的一撲,撞的興奮不已的雲玉,立刻招手叫月月也過來。她左擁右抱著兩個比孿生還要孿生的非孿生姐妹,介紹給大家認識。
哎呀!
此次節目的特邀佳賓,科學院的院士天體物理學專家司空衡老先生,哎呀一聲就主動上前,熱情的和月月握手,夸贊她心靈美,又牽起冰兒的手,夸冰兒長的和月月太像了,兩個人不是雙胞胎姐妹,勝似雙胞胎姐妹,嬌美無雙。拉著兩個姑娘的手是愛不釋手,舍不得松開。冰兒倒還好,挺喜歡面前這個笑容滿面的老爺爺。月月被生人握長了手,就有些害羞了。一邊看的眾人一時又都不好撥司老的面子,都看著,嫉妒也是有的。羅軍一見到雲玉就花心大亂,別的都顧不上了。兆芾听雲玉姐介紹老人是科學家,那個崇拜啊,恨不得被抓住手的是自己才好。等雲玉開始介紹兆芾和月月舅舅的時候,老人才注意到自己的唐突。自嘲的哈哈一笑,搖著頭松開了兩個美如天驕的少女。澎湃好似年輕了五十歲的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等雲玉把上節目的幾位佳賓都介紹完後,給了大家約半小時的休息時間。兆芾就主動上前和司空衡交談。
司老好!
哎,別這麼叫。叫司空爺爺。
司空爺爺。兆芾趕緊乖巧的改口︰我從小就想當個科學家。不知道怎麼才能當個科學家?
想讓我告訴你一條捷徑?
啊。
兆芾吧。
啊。
改名叫司空衡。
司空爺爺,你拿小孩子開玩笑呀!雲玉不知從哪兒冒出來,旁若無人的趴在了司空衡的胳膊上。
你這個丫頭。小心我脆你爺爺。
馬後炮我也會。
你爺爺就是個臭棋簍子。踫巧贏一次,他能說三年。
還不是。兆芾。雲玉一跟兆芾說話就憑空站直了,好像剛才沒趴過人身上撒嬌一樣︰一會兒上節目別緊張。沒錄好,可以重拍的。
謝謝,雲玉姐。
雲玉輕輕拍了拍兆芾的肩頭,走去了冰兒那邊,把一個嶄新和自己用的一模一樣的品牌手機送給了冰兒,興奮的冰兒抱著雲玉姐就親嘴,立刻驚爆了好多眼球。司空衡也看見了這香膩的場面,他是一直在張望冰兒和月月。司空蘅也不知道自己七老八十的,眼下是怎麼了。看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是高興。這感覺除了當年愛上老伴時有過外,已經幾十年沒有過了。自己除了老伴,就是科學,心里哪里放進過別的女人。可又不對。他也不知道哪里不對。他清楚自己對人家姑娘沒有非分之想。但那種喜愛是如此強烈,超乎尋常,以科學的眼光分析也是件奇怪的值得研究的事情。盡管如此,他還是從一團亂麻中理出了點頭緒。雖說是兩個一模一樣的美少女同時出現吸引力遠超一個單獨出現;但很明顯,更吸引自己的是長發披肩的冰兒。她身上有一種極其特別的吸引力,那天然精致飄逸的美,自是語言難以描述,似在容貌之外還有一層光艷奪目的氣場,攝人心魄。老人不知別人感受如何,自己是已然沉醉了。
司空爺爺。我也下象棋的。什麼時候,我們爺倆來兩盤?
哦。司空衡按捺心情看著面前正沖個的小伙子,笑道︰好啊。我膝下無子。退了休整天和老伴在家磨牙。有空我們煉煉。先說好,第一不許悔棋。第二下的太臭,我就不跟你玩了。
行,行啊。
芾芾,你和爺爺說什麼?
听冰兒叫自己爺爺,司空衡忽然鼻子一酸,有種要飆淚的沖動。還沒等兆芾答話呢,冰兒就察覺司空衡眼框有些濕潤,就關心的問。
爺爺,你不舒服?
啊,沒有。老毛病了。
司空衡說話掏出手帕沾了沾眼淚,忽然一時觸動百感交際,想起自己一身坎坷,晚景淒涼,頓時血氣上涌,心跳加快,胸口就十分刺疼,人就站不住了。兆芾趕緊扶住,冰兒也上前幫著抱住老人,旁邊的月月趕緊移了把椅子過來。老人坐在椅子上後依然臉色蒼白,汗水嘩嘩的,跟空調沒開似的。一屋子人都注意到這邊出了狀況,立時圍過來。冰兒手扶著老人的胸口,一絲仙力悄然渡入了老人的身體,一個回生訣也隨著冰兒心念一動作用到老人的體內。即將發生栓塞的心髒重獲新生,病灶溶解血管暢通。在回生訣的作用下伴隨仙力的蔓延,老人五髒六腑骨骼肌肉都得到了修繕滋補,心腦血管恢復到年輕態。唯一沒有惠及到的是老人的皮膚。卻是冰兒刻意限制,以免過于驚世駭俗。
司空爺爺?你老還好吧?
好,好。我真的很好。司空衡環顧四周,忽然一把抓住扶在自己心口的小手,盯著笑容可掬的冰兒虔誠的說︰我老頭子一輩子不信鬼神。可剛才,算是從鬼門關里繞了一圈。有神仙在保佑我這個糟老頭子啊。天使在人間啊,天使在人間。
旁邊的人,包括雲玉都如墜雲霧,擔心老人精神出毛病了。可畢竟老人吐詞清楚,被抓著手的冰兒姑娘也還笑嘻嘻的。人當事的都不怕,看的人哪好意思瞎猜疑。察覺屋內寂靜,司空衡心頭一動,哎,折磨自己多年的耳鳴消失了?還是自己聾了?不對,周圍人的呼吸聲,屋外演播廳里的嘈雜都清晰可聞,我的天呀!他繼續把這一切都憑直覺歸結到護著自己扶著自己胸口的冰兒身上,同時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沒頭沒腦的,得說幾句正常話。
雲玉,冰兒是我這糟老頭子的福星。除非冰兒自個不願意,今兒,我要在這里,請諸位見個證,認冰兒作我的干孫女。冰兒,能答應爺爺嗎?
爺爺。
甜甜的叫了一聲爺爺,冰兒順勢就趴在了老人懷里,司空衡楞了一刻後,頓時老懷大慰,拍著冰兒的嬌小後背,仰面長笑。周圍的人都感動的呆掉了。雲玉覺得這個認干親的場面完全是浪費掉了。拍下來絕對是超級的節目花絮。兆芾的心情就復雜了。崇拜科學家是一回事,平白多個干爺爺,他還真不願意。可冰兒都答應了,自己這個老公還跑得了。不單如此,看著冰兒和司空老頭這麼親熱,他真擔心哪天冰兒一甩手跑干爺爺家去了。想到這里時,他發現自己居然有霸佔冰兒的野心,而不是把冰兒當成和自己一樣平等的獨立自由的人在看待。意識到這點,他立刻覺得自己好邪惡。
司空爺爺,還能錄節目嗎?雲玉認真的問。
能!哎呀!雲丫頭,我欠你一個大人情。
你說的啊,別過了不認賬。
哎,怎麼回。你以為我跟你爺爺一樣啊。
他話一說完,就跟著雲玉一起哈哈大笑起來。冰兒也恢復了常態,拉了把兆芾,叫他也叫爺爺。
爺爺。兆芾叫的勉強的很呀。司空爺爺和爺爺,對他來說貌似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司空衡奇怪的看著冰兒。冰兒俯身到他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司空衡臉上頓時風雲變幻,末了忽然是開懷大笑,從椅子上站起來就一把將兆芾摟進懷里,拿拳頭輕輕敲打他的腦袋,恐嚇道。
再欺負冰兒。我就叫她回爺爺女乃女乃家住。
沒有的事。我的頭啊。別亂踫我的頭。
還是個倔小子。行。司空蘅放開兆芾繼續粗聲大氣的說︰下棋可以。誰輸了,就得讓贏家坦克翻山。
太老土了吧。
怕就別跟我下棋。
誰怕誰。翻山就翻山。你也不準賴賬。
哎,這才像個小伙子嘛。來,握手說定了。
一和老人握手,兆芾就感覺上當了。司空蘅一只大手就跟老虎鉗子似的,要不是兆芾骨頭硬,外加這些日子天天和冰兒膩在一起,身體也自然而然得了些好處,還真頂不住干爺爺這一握。
開始錄節目了。
在主播助理的招呼下,大家很快各就各位。冰兒坐在觀眾席上格外醒目。旁邊的小伙子、大叔叔都盯著她瞄,連攝像師的鏡頭都不時的落在冰兒身上,來個特寫。站在調控室里的夏至仔細的觀察著冰兒的一舉一動。對旁邊工作人員的暗暗窺視,全無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