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能接我三招,這件事可以揭過,」王欣紅唇開合,在默默注視魏茗一會兒之後,終于說道。
頓時,另一艘船上的錦衣劍客像是被踩到了腳一般,被驚得一跳,接著,他幽怨地看了歐陽初一眼,說不出話來。
錦衣劍客不笨,魏茗能與歐陽初、王欣同處一船而面不改s ,王欣強勢無比,看起來就是在場實力最強的人,但她卻出言讓魏茗接她三招,豈不是說,魏茗也是修士,否則,換了個凡人,王欣能有這要求?
凡人習武,若不能以武入道,那便依舊是凡人,一個凡人,想要收修士為徒?
錦衣劍客是哭笑不得,他第一次想要收徒,是因為看上了魏茗,誰能想到一個在湖上胡亂揮劍的人會是修士。第二次,則是受了歐陽初的鼓動,可依目前形勢看來,魏茗就是歐陽初的師兄,這作師弟的,為什麼會鼓動別人去收師兄為弟子呢?
想不通,錦衣劍客只能默默告訴自己,以後若有機會見到歐陽初,一定要有多遠躲多遠,當然,前提是歐陽初能活下來。而且,錦衣劍客如今就在場,他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受到牽連,命喪此處。
除了錦衣劍客那行人,王家子弟們也都是愕然萬分,尤其是剛才喝罵魏茗之人,更是覺得不可思議,他指著魏茗,「欣姨,這個人年紀比我們都要小兩三歲,你怎麼會對他另眼相看?」
「是了,」那人接著自作聰明道,「他自然接不住欣姨三招,一招也就死了,然後再換歐陽初接欣姨您的三招,再殺了歐陽初,是這樣吧?」
王欣不語,沉默著,她本就不是個多話的人。
「白痴,」這時候,忽然傳來了王霜的聲音,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醒的,「欣姨會定下三招之約,是因為這少年很強。」
很強?人們看向魏茗,是如此的年輕,且沒有強勢的氣質,這樣的人強在哪里?
此時,歐陽初也用手肘頂了頂魏茗的身子,傳音道︰「通脈境中期打圓滿,怎麼看都是在送死啊,你有沒有把握啊?」
「應該有吧,」魏茗回了句。
歐陽初頓時翻了翻白眼,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什麼叫做應該有。但他並不多說,現在的情況他還是有點底氣的,畢竟他與魏茗都是橫越劍宗弟子,真亮出身份來,王欣也不敢殺他們,最多就是重重的懲戒一番,再拿走兩人有價值的物品當作賠償。
拍了拍師弟的肩膀,魏茗轉身,朝錦衣劍客他們抱了抱拳,「各位與此事無關,請離開。」
錦衣劍客給魏茗的感官還是不錯的,因此他不想讓錦衣劍客陷入危險的境地,而錦衣劍客他們也有自知之明,當下那船夫就開始搖櫓,要避開此地。
「停下,誰準你們走了!」有王家子弟吼了一句,更是打出一道掌風,拍向了那條小船。
蹙了蹙眉,魏茗也是一掌拍出,將那王家子弟的掌風給拍散。
「行了,」王欣喝止了自家晚輩。
那王家子弟只能听話,停了手,又看向魏茗,「我還以為有多厲害,剛才你真氣一出,就可以看出你只是通脈境中期,居然想接我們欣姨三招?真是天大的笑話。」其實他說話之前也不想想,人家比他還小,就已經是通脈境中期的修為,他自己呢。
「我不接三招,」魏茗站到了王欣面前,「我們對拼三招如何?」
對拼?所有人都驚愕,接三招,只要接下來就好,對拼卻更加困難,魏茗這是在找死嗎?
王欣點了點頭,「好。」
鏗鏘一聲,魏茗拔劍出鞘,進入半步入微之境,自身縴毫畢現,許多微妙之處都在他的掌控之內,他盡量調勻了呼吸,將身體狀態調整至最佳狀態,而後,他做出了改變
歐陽初見劍已出鞘,也趕忙退出了小船,「師兄小心。」
魏茗沒有回答,他在半步入微之境掌控著自身微妙的變化,全身血液開始急速流轉,真氣涌入經脈之中,流通周身,進行加持。
「第一招,」王欣用的也是劍,她持劍在手,輕輕一句,而後便攻了過來,她的劍仿佛化身為蛇,張開了巨口,彌漫起一股森寒的氣息。
在這一刻,魏茗以半步入微之境完成了身體的微妙調整,他猛地爆發開來,一劍斬下,這一劍堪稱勢大力沉,竟是不比王欣弱上絲毫。
觀戰的人都愣了愣,沒有人知道魏茗是如何以通脈境中期的修為,打出堪比通脈境圓滿強度的攻擊,但他們沒來得及思考,戰局瞬息萬變,只能眼都不眨的盯著。
叮的一聲,雙劍交擊,王欣的劍如蛇般一旋,絞向了魏茗的手腕。
豈知,魏茗的劍忽然變得極快,不僅避開了王欣的攻擊,更是反點向了王欣的眼楮。
剛才還勢大力沉的,怎麼忽然變得迅若奔雷?王欣差點措手不及,急忙回劍抵擋。
叮叮叮的三聲踫撞之聲,王欣的眉頭深深的皺在了一起,他無法理解魏茗的劍術,一會兒快,一會兒重,一下攻擊眼楮,一下子又大幅度降低了劍路,去攻擊大腿。
忽然,魏茗的劍變化為斬,硬是斬了過來,王欣心中一動,也是變化劍路迎了上去,她真氣噴涌,要徹徹底底做一次硬踫硬,她相信,她通脈境圓滿的修為絕對強于魏茗。
叮!這是最後的脆響,兩把劍結結實實踫撞之下,雙方的真氣在交鋒,最終魏茗原地不動,王欣竟是被震退了一步,並由于那後退的一步踩得過重,硬生生將船給踩出了一個窟窿。
水從窟窿涌進了船里,小船在慢慢下沉,但沒有人理會,人們俱是不可思議地看著魏茗,只感到匪夷所思。
通脈境中期,竟然就這麼在第一招中佔了通脈境圓滿修士的便宜。
「第一招結束了,還打嗎?」魏茗問道。
一招,並非一劍,而是好些個變化,最終換了另一個招式方為一招結束,接下來還有兩招,估計還得有個好幾劍,但王欣卻是搖頭了,「不打了,王霜的事就此揭過,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剛才是不是入微了?」
「算是吧,」魏茗模糊地回答,他可不會在這個關頭自曝自己只是半步入微的事實。
「那可真是個了不起的境界,」王欣搖了搖頭,回頭對自家後輩說道,「還愣著做什麼,還嫌不夠丟人嗎,還不走?」
「啊!」眾王家子弟如夢方醒,個個像看怪物一般看了看魏茗,而後都是轉身就走,不敢再多說一句。他們明白,像魏茗這種怪物絕對不是普通勢力能培養得出來的,絕對是來自于頂尖宗門,且還是頂尖宗門里的重點培養對象。這種人,他們王家惹不起。
他們又怎知,魏茗在橫越劍宗里,連個jing英弟子都還不是。
頃刻間,王家人都消失在遠方。
這時,魏茗驀地悶哼一聲,直接隨著船沉入了水里。
歐陽初一驚,連忙入水將魏茗撈了上來,才發現此刻的魏茗竟是全身發紅,身子不停的顫抖,十分痛苦。
「師兄你怎麼了?」歐陽初當下抱著魏茗踏水去了湖心島,至于小鎮方向他是不敢去的,那是王欣她們離開的方向。
到了湖心島,歐陽初利索地自儲物袋中取出了治療內傷的丹藥,喂魏茗服下。
片刻之後,魏茗身上的紅ch o才消退,也不再顫抖了,只是虛弱得很,癱軟無力,「沒事,我只是以半步入微之境壓榨自身的力量,如今身子在壓榨下受了暗傷,丹田內的所有真氣,也都在剛才的幾劍里揮灑得空空如也,否則,我無法抗衡通脈境圓滿的修士。」
半步入微,可見自身微妙之處,可見之後便是掌控。許多人也能在幾招之內就將丹田里的真氣揮霍一空,但那是揮霍,達不到最完美的利用,並不足以讓通脈境中期抗衡圓滿。魏茗則是掌控了所有的真氣,使之能發揮出百分百的力量。
「有什麼後遺癥嗎?」歐陽初問道。
魏茗無力地笑了笑,「歇息幾天就好。」
松了口氣,歐陽初埋怨道︰「何必那麼拼,晾他王家也不敢殺我們。」
魏茗說道︰「不敢殺,只是不敢明目張膽的殺,咱們畢竟不在宗門里,被暗地里殺了也沒誰知道,像我們劍宗外出歷練的同門,所有失蹤的都一定是被妖魔所殺?我看不一定。」
歐陽初打開儲物袋,翻看著里面的物品,想要找一些李龍武、梁涵他們留下來的,可以補充元氣的丹藥,「我看那王欣也不是個喜殺的惡徒。」
魏茗微微閉眼,「王家不只有王欣一個高手,我必須強勢一些,直接在這里將問題解決了。而且,我這次壓榨自己,也只是試一試,若是不嘗試,又怎會知道自己究竟能做到哪一步呢?」
歐陽初撇嘴,終于找到了一瓶補充元氣的丹藥,取出一粒給魏茗喂了下去,「說到底,你就是想要試試你的極限戰力罷了,這才是最重要的理由,其他的都是輕的。否則,我才不會相信王家就為了我和那幾個手下敗將的沖突,而特地派高手來殺我們呢。」
魏茗微微一笑,他不會忘了,那蒙面男子讓他趕緊提升實力,如今實力有提升,心里還是很高興的,「好了,不說這個,你把壬水劍氣卷給我,歇息的這幾天我正好看看。」
歐陽初嗯了一聲,「你要修煉這部法門了嗎?」
魏茗說道︰「距離八月十五的時間不多了,到時候抓了月蛙,若是還沒有俞師兄的消息,我們就直接回宗門。這壬水劍氣卷,我還是到了宗門再安心修練吧。至于現在,我只是要看看它有多神妙,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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