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茗點了點頭,而後感應四周,察覺四周無人,才取出了抄錄的壬水劍氣卷煉jing篇,還有儲物袋里所有的jing氣丹,「丹藥每隔七八天才能服用一粒,至于秘籍,則是我抄錄的,里面備注了我對這部法門的理解,你能看懂。但你要記住,這些東西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否則懷璧其罪,就是為你自己招災惹禍了。」
「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你好自為之,」魏茗擺了擺手,離去。
他不知道做這些會對王欣有多大的影響,畢竟王欣的姻緣他是看到了的,最終的道侶絕不是唐老。
但唐老現在有了機會去追尋自己的幸福,會不會造成王欣姻緣上的變化?再怎麼說,王欣習慣了來小庭湖,習慣了坐唐老的船,而習慣或許是種很可怕的力量。
便如魏茗,初入拙峰,還想著離開,但三年下來,習慣了,漸漸地拙峰在他心里的地位也重要了,否則不會因為俞飛一個傳音符,就急著想回去。
「無論如何,我只是給了唐老一個機會,將來,總歸會各有各的歸宿。」
笑了笑,魏茗拋開過去事,不再多想。
莫名的,在走回客棧的路上,一股金s 的力量忽然自冥冥中誕生,烙印在魏茗的額頭上,而後漸漸隱去。
這種力量是什麼,因何誕生,魏茗暫時還不知道,他只知道,他jing神一個恍惚,仿佛看到了一扇門,門邊有一副對聯。
上聯︰願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屬;
下聯︰是前生注定事,莫錯過姻緣。
這似乎是一座廟門,至于是什麼廟,魏茗猜不出來,他不知道世上還有這樣的神,被供奉在寫有這樣的對聯的廟里。便如青陽鎮附近那洞府里供奉的小女圭女圭,魏茗也不知道那是什麼神,也許是相當久遠以前的神祗吧,因為久久未顯露神跡,逐漸被人們遺忘了。
魏茗找了個地方,隨便坐下,想要研究額頭上的金s 能量,但無論他如何試探,都動不得那能量絲毫,那能量實在過于飄渺了。
既然無能為力,魏茗也就不探究了,這股能量該是那簿子被觸動後帶來的,總有一天他會明白。
回了客棧,招呼了歐陽初,師兄弟趕路而去。
再度回到蘭城的時候,已經是幾天過去了,兩人在蘭城外等到雲舟到來,而後回到橫越劍宗。
「魏師弟,歐師弟。」
莆一踏足飛來峰的土地,兩人便听到了俞飛的聲音,那冷削的面容依舊,渾厚的嗓音依舊。
對于俞飛的出現,兩人並不驚奇,這是因為兩人想要了解拙峰的詳情,因此在抵達橫越劍宗前便以傳音符通知了俞飛,說是要面談。
于是三人在飛來峰會合,就近找了處僻靜的山林。
「宗門有老前輩出關,其修為極強,資格極老,連掌宗都要敬他七分。而後那位老前輩和掌宗召集眾首座議事,之後就有凌雲峰的人踏足拙峰,當時內情尚未清楚,而今卻有傳言,說是宗門要取締拙峰,將拙峰分配給凌雲峰使用,」俞飛將自己知道的消息都說了出來。
魏茗和歐陽初心頭一跳,他們一直擔心拙峰被取締,畢竟偌大一座靈峰就那麼兩個人在上面說不過去,現今,擔心的終于來了,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皺著眉,魏茗臉s 稍顯難看,「宗門不是將拙峰標榜為英雄峰嗎?拙峰的先輩為了宗門而全軍覆沒才多久,三年,僅僅三年,宗門就要將往昔英雄們的傳承之地給取消了,這不讓人寒心嗎?」
俞飛說道︰「我原本也是這般想的,可是後來又傳出了風聲,應該是宗門故意放出來的,給予門人一個解釋。」
接著,俞飛說出了橫越劍宗高層的理由。
是,拙峰的人都為橫越劍宗戰死,他們是英雄。但英雄們的想法是什麼呢?
他們能為橫越劍宗而死戰,自然就希望橫越劍宗好,那麼,如果他們在天有靈,是不是看著那空蕩蕩的拙峰,覺得宗門是在浪費了這份資源呢?他們或許更希望橫越劍宗能將拙峰利用起來,成為劍宗一個嶄新的培養人才的地方,讓劍宗更強大。
「這風聲一出,許多人都失聲了,沒有人敢反駁這條理由,」俞飛最後說道。
魏茗和歐陽初如同俞飛所言,也同樣失聲,他們現在找不到理由去反駁。
因為他們知道,橫越劍宗就是所有劍宗門人的家園,而所謂英雄,當然願意為了這個家園貢獻一切,否則,何以稱之英雄。
魏茗和歐陽初若是反駁這個理由,豈不是說那些所謂英雄們有著私心,寧願拙峰得不到利用,閑置、廢棄在那兒,也不願讓橫越劍宗多一份資源。
所以,他們無從反駁。
俞飛看著無聲沉默的師兄弟,搖了搖頭,「其實理由是哪個無所謂,宗門高層想要取締拙峰,則此事已定,他們放出個理由來,也只是讓那些曾經與拙峰交好的人心里更能接受一些。你們還是回拙峰收拾一下,既然拙峰沒有了,你們自然是要重新被分配的,至于到時候去哪個傳承,則要看高層們定奪了。」
「不,這不對,」魏茗從失聲狀態轉了過來,「我加入拙峰的時候,先輩們已死,因此我不知道他們的為人,姑且就當他們是盡善盡美,什麼都舍得付出的英雄吧。」
魏茗頓了頓,繼續說道︰「既然如此,他們當然願意將拙峰傳承拿出來,讓橫越劍宗從今往後都沒有拙峰這個名字。但是,那是他們的想法啊。我們不是他們,我們的態度不應該是這樣。
拿凡間的國度打個比方,有一家人為國家戰死了,他們的家就空了下來,這時候,官府站了出來,聲稱那家人的家空著也是空著,還不如給我們用呢,反正那家人肯定也是這個想法。于是,官府征收了地,改建為某個官員的府邸。
俞師兄,你覺得對嗎?」
歐陽初听完連忙點頭,「對,這是態度問題,拙峰先輩即便願意拙峰被取締,但宗門的態度不應該是這樣。」
俞飛听著師兄弟兩人一唱一和,終究是笑了笑,「你們說得對,很簡單粗暴的道理,別人想死,我們總不能動手就殺。抱歉,我是個痴人,就喜歡戰斗,可能說的道理跟這件事行不通。但不管怎樣,宗門高層放出的理由站在了大義之上,而你們,找到了擊潰這所謂大義的方法,保住拙峰的理由你們算是找到了,也許你們該去嘗試一下。我記得,那位前輩就在天劍峰,你們可以去天劍峰找他。」
魏茗說道︰「我們不是要保住拙峰這座靈峰,而是想要保下拙峰這個傳承,一想起今後再也不能跟別人說,我是拙峰魏茗,就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歐陽初拍了拍魏茗的肩膀,「師兄,咱們回拙峰休息一下,順便思考該如何做,之後再去找那位老前輩。對了,俞師兄,現在拙峰上還有凌雲峰的人嗎?」
俞飛想了想,遲疑道︰「應該還有吧,我無法踏足拙峰,所以不太清楚。只知道那時凌雲峰傳功長老、執法長老、內務長老、外務長老……都上了拙峰,然後又離開了不少。」
魏茗朝俞飛點了點頭,「多謝俞師兄了,我和師弟這就返回拙峰一趟。」
于是,三人分開,魏茗和歐陽初返回拙峰,不知那里有著什麼在等待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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