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昔紅顏 第七章 浮生相守意綿綿(2)

作者 ︰ 藍妃妃

明天運動會開幕。操場上初一初二的一些小孩子們在練習管樂行進表演,相當瀟灑英氣。窄窄的跑道畫出了選手的競爭線,這才叫「狹路相逢勇者勝」。

班里運動會準備工作基本就緒。交給許諾的那點任務到最後一天還沒完成。若千在盛怒之下又嚷了他一頓。他卻不已為然,這令她生氣程度更深一層。miss趙對若千把這事交給許諾去辦有點感到出乎意料。她無可解釋,只得逼許諾速速辦成,心中總有裙帶關系攪局之意。

若千和幾個班干部整理事務到很晚。搬把兩張課桌到操場班級領地,班號標識牌暫且回避屋內,以免遭破壞。一出校門迎面撞上許諾,他騎著車子,後面帶著那個曾被他往沙坑里扔的男生,卻沒有和陸櫟文或楊國一塊。那男生手里還牽一條狗,很奇怪。

「你怎麼又回來了?!東西買好了?!又瞎跑!」

「胡說!我這不是出來買了嗎?還帶這個家伙幫我拿!」他努嘴去指那個男生,「快下來啊!跟豬一樣沉,把車子壓扁了!牽好你的旺財!」

若千撲哧就笑了,那個男生是班里公認的袖珍型人物,否則他也抬不動的。然而又厲聲道︰「來學校買啊?早知道這樣還用勞駕你。」若千白了他一眼,不知道說什麼有點尷尬,一時沖動來了句︰「我走了,你快去買,明早務必帶來!」

「一定,一定!」他連忙說,她頭也不回地飛馳而走,瞬間又十分依戀。

這次運動會比起往屆似乎晚了些,正好是11月1日。若千半月前曾見鄰居的姐姐脖子上多了個小喇叭,才知學校高中部正舉行運動會呢。那是最好的高中。若千想自己一定不會逃出母校懷抱,高中部也定會屬于她。

天氣又陰又冷,在戶外更覺涼風颼颼。還好分配位置比較背風,大家也少受罪。許諾恬不知恥地向若千表達他勝利完成任務的喜悅,她只是暗自想不會再用他辦事了。

第一天上午同學們都比較老實,若千在積極收廣播稿。女生們多托腮編稿或說笑,男生們則抽空打鬧。若千屢次厲聲喝止,交待他們編一些廣播稿,為班里做貢獻,還一個個親手遞與他們白紙和筆,其言其行也真也誠。

阿詩瑪照舊擔當鄰班的短跑主力,蘇瑗則是長跑主力。若千慶幸兩者專職不同,否則她們萬一分到一組,她不知是該顧念親情大喊「阿詩瑪加油」,還是該做個集體主義捍衛者高叫「蘇瑗快跑」了。

運動員全部點到,miss趙一一囑咐大膽行事。若千也想過參加,又怕出丑。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很容易緊張。最後只得以班長很忙的緣由退出。但每次見到一些運動員在比賽中的表現時,她就會雄心勃勃地想︰「還不如我呢!」但無人認識啦啦隊中這條潛龍。

下午人們來勢懈怠,比賽開始了,仍竟有不少空余座位。若千大為不悅。正在暗自生氣時,許諾,陸櫟文和楊國從座位後面悠然飄來。許諾和若千踫巧對視,許諾微笑著,若千一副高傲的掩蓋顯出對他們遲到的不滿。旁邊有幾個女生在踢毽子自娛。若千瞧見其他班秩序還不如自己這里,相比學校教訓秩序差也不會先輪到他們,便放松警惕,和坐在班界處的阿詩瑪火熱胡侃。若千清楚許諾這樣細心的人定會為她倆這種神秘親熱而好奇的。她還時時在眼神的轉換或夸張的動作里偷偷瞧許諾在干什麼。她盼望而又十分相信許諾在以後的某個時間里定會傲氣十足地問她︰「你和阿詩瑪神神秘秘在說誰呢?」然後她接下來頂一句︰「你管得著嗎!」神秘又炫耀的笑容後留下無話可說的許諾。若千的眼光瞟見他關切的眼神,覺得很滿足,有時又在視野里找不見他。她聊天的大腦里會分出一塊來思索他去哪兒了之類的問題,或者可以說她這部分大腦是一直都為他留出來的。

第二天早上若千到校時,一群群學生已開始吹著小喇叭,扛著標語向操場進軍了。不知哪個班這麼積極,早早去操場上領受寒風的撫模。若千最愛感冒,雖然她承受不了中午的熱力,卻仍是厚厚的毛衣早已上身。剛要進門,蘇瑗幾個人拿著毽子出來了,興奮的表情昭示著要在樓道里一決高下。若千剛要說話,身後幾個人發話了︰「好家伙,這是要干嗎!蘇瑗你沒看見樓道掛著「靜」的牌子嗎!這麼不懂紀律!」

若千不用回頭也知道除了許諾沒別人。雖還是許諾,陸櫟文和楊國三人組合,卻感覺像是背後站著千軍萬馬般咄咄逼人。楊國也在笑,他要穿越領地回到故國的時候,蘇瑗幾個人已經開始踢了,毽子飛來飛去,她們眼楮隨著毽子上下翻轉,楊國逮個空隙閃身過去,不料有個女生隨毽子猛一轉身,差點兒毽子砸頭,一腳著身。旁邊的人哈哈大笑。若千一臉天真的笑容扭過去,正好迎上許諾在旁靜觀一切的笑眼,若千的心又抽動了一下。這種感覺對她來說不是太難得,但她總是像嘗鮮一樣不可抗拒,甚至覺得這樣的激動很過癮,怎麼也不過。

若千回過頭,這樣和他倆站著也不是個事兒。若千又迅速收起剛才和許諾眼神交匯的甜蜜感覺,若無其事地說︰「你們在這兒站著干嗎?又不會踢,快點騰地方,一會兒我還踢呢!」

「說誰不會踢呢!我還會用左腳踢呢!」

若千特別不服氣地鄙視他。

「我們許諾雙腳一塊上!」陸櫟文吹道。

若千沒理會,心卻想兩腳一塊要怎麼站得住呢?難度大了點兒吧。一腳踢一下換一下腳?嗯,那一定是的。這樣豈不太滑稽了,若千又笑了。

「你來!」蘇瑗從那邊扔過毽子。

若千迅速轉身又退後幾步,給他留地兒展示。她的笑眼又踫上了許諾的笑眼。

「這個,這個還不好踢啊,哼,想當年——」

「別吹了,想當年,你把牛踢上天了,還用說吹牛啊!」

他居然掂了掂毽子,若千以為他抬右腳,可居然真是左腳!若千幾乎是眼楮不眨一下地看著他踢完五下,然後第六下故意把毽子使勁踢飛的。若千頓時覺得他居然是個這麼個神奇的人物。她可從沒見過男生會踢毽子的,而且還是用左腳踢,還踢了五個!

他把毽子扔給蘇瑗,叫道︰「好好練著,這能培養你成為一個高尚的人,一個月兌離低級趣味的人,有益于人民的人!」

若千只呆呆地目送他們進了教室。許這對她是個不小的刺激。她發誓一定要苦練毽子和他一爭高下,盡管和許諾比賽是不太現實的想象,但她一定要具備這項功力,而且要把左腳踢提上日程。

于是操場上領地後面再次掀起了一股毽子風。蘇瑗和幾男幾女發起。但里面沒有許諾。他只是在一旁表示絕緣似的看。若千想他或許不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踢吧。可是若千卻願意讓他看見熱鬧里有自己,于是她充分發揮班干部的模範帶頭作用,去和群眾打成一片。

蘇瑗在教一個男生踢,那人真是笨極了。一只腳抬起來踢一下還在半空懸著,等著毽子落下來踢第二下,樣子望上去像只笨企鵝。若千暗笑,同時在心里更欣賞許諾的靈巧了。陸櫟文不知什麼時候也摻和進去了,若千想必定是許諾慫恿的。他這一踢可太要緊了,毽子沒了。大家循著他一記有力的遠射軌跡望去,只見紅色的毽子毛在枝頭隨風起舞。底下的人笑成一團。若千忽然想起小燕子甩上枝頭的鞭子,是不是會出現一個爾康呢?嗖嗖地飛過去把它拿下來,再輕輕墜地瀟灑地落在地上。正想著,只見樹枝被砸作響的聲音,簌簌地,毽子應聲墜地。

「高,實在是高!」一個人笑道。這個笑和大拇指是沖著許諾的。

若千看看許諾,不用說了,肯定又是一副得意又自傲的笑。

又有幾個人動作起來,塵土飛揚。

miss趙在這個歡樂的時刻瞪著圓眼走過來。全班始料不及,連忙坐好,只有忙于踢的同學們由于腦後沒有眼楮不能及時作出反應。

「瞧瞧你們!鬧得跟豬圈似的!丟不丟人!」

若千坐在前排,覺得自己失職了。恢復平靜後,若千一瞬間把精神全部移到了場上的比賽。正好班里也有個男生要參加男子200米預賽,體委和幾個要陪他一起去。許諾和陸櫟文也隨了去。她暗笑他倆就是想趁此機會出去溜達罷了。

若千拿起桌旁的運動會事宜手冊,翻看今天的比賽。突然間發現還有李譽的名字。天啊!也是這場!若千突然莫名很想去為他加油。她拽著蘇瑗抄小路到了操場對面。若千瞧見許諾,陸櫟文和楊國也在,楊國還和李譽表達參賽前同志般的友情。若千十分注意許諾看李譽的表情,猜他在看他時有沒有想到自己,想這個腦袋是怎麼看上若千的?若千永遠想不透許諾和李譽的對視會是什麼樣子,李譽知道他面前的這個男生正是自己現在奮不顧身喜歡上的那一個嗎?若千想他不會知道的。

為了不讓許諾看見,若千說去終點看看。可惜人太多了。當她費力擠進去時,這一組6個人已如閃電般疾馳而來。若千只瞟見那個身影。她的興奮感馬上被調了起來,發聲時起勢很大而實際聲音卻很小,小到好象是自言自語的一句話。雖然旁邊的人都不認識她,但是她總覺得自己聲音喊得大了讓別人听見,讓熟悉的人听見自己來為李譽加油,定是件解釋不清的事。她特想看見劉蒙蒙在哪。

但是若千不敢確定當她喊出聲時,當他快速閃過時有沒有听見最熟悉的自己的名字?她最終沒看清李譽是不是有資格決賽。

走出人群,蘇瑗只對若千說了一句話︰「我發現李譽的名字在你口中說出的頻率挺高的。」若千很吃驚,什麼也沒有說也沒有爭辯。她心想,那是你的錯覺而已。此時心里的許諾,誰也不知道,就像《邊城》里的翠翠藏在心底很深很深的儺送。

若千瞧見許諾他們還在起點那里,男生就是事多。

事又趕巧。當若千發愣時發現在女子800米的隊伍里有個又讓她心一蹦的人,劉蒙蒙。她,明顯不行的,倒數了。她面帶十分痛苦的表情,手使勁按著月復部,這正是令她最恐懼的一種姿態,她正是因此才不報項目的。這時她正經過若千他們班前面。

若千往鄰班望,正尋找李譽的影子。突然發現許諾他們已經回來了。許諾仍站在他看踢毽子的地方。他們的目光又在不經意間相遇。若千感覺許諾的眼神好象每一次都穿透了她的思想。這一次他又仿佛猜到若千在尋找李譽,因為面前經過的這個有難人是他女朋友。

若千像受到監視,她竟然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端坐好觀看比賽。一會兒若千又裝作十分隨意的樣子溜走,是朝著廁所的方向去的。但她混入人群中就不見了影子。她看見劉蒙蒙已經出了跑道,是挺不住了。她忽然一陣熱血沸騰,仿佛去關心她是自己的責任一般。

若千想要趕快過去,可有個人橫插視野,她立即剎車。是李譽。他貓腰問她一些什麼,一會兒和劉蒙蒙一起的女生扶她回教室了,他又回到人群里。若千全部看在眼里,他還是很關心她的,很負責的一個人。若千很慶幸自己沒去。

下午的閉幕式人人都必須參加。班里的人數顯得充裕多了。

若千去廣播台送稿,語文老師在一旁坐著,雖然是廣播台的主管,但顯得很沒精神,中午沒睡好似的。若千叫了她一聲,她有氣無力地應了。

若千看見台上忽然多了自己班里兩個播音員,心里咯 一下,老師什麼時候叫她倆來的?我怎麼不知道?怎麼不叫我?若千頓時又生氣又難過,我這個語文課代表送來的稿子還得經過那兩人的篩選才播!

若千把稿子送上去,站在她倆旁邊,特別不服氣。那兩人翻閱稿子。

「行」。

「不行。」

「不行。」

喊「行」是若千留下,「不行」的若千就扔到手邊的垃圾箱里。若千感覺自己像是個奴才在為兩位大人呈現貢品。她們滿意了才行。若千听著從她們高傲的嘴中吐出來的命令似的幾個字,惡心得要吐,心中暗暗咒罵。心里這樣想,等她們檢閱完了,卻還假裝同行似的笑著說︰「唉,都快結束了,寫的人越來越少了,也真是沒有什麼可寫的了!」

她倆笑著分稿子。

「若千找幾篇稿子也去播!」老師打斷了幾個人的笑聲,這口氣仿佛有點命令,但若千感覺像是熱情地為自己找機會。

「坐這兒,坐這兒!」她倆倒熱情地為她找椅子。若千突然間心花怒放,感覺和她們親熱得像一家人。

剛念出「致男子1000米競賽的健兒們」,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從台下一側走過來,若千立刻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臉唰得紅到耳根,緊張地不知該怎麼念了。許諾和陸櫟文!她也不敢看他們,原計劃中想充滿感情和豪氣地播稿子的事卻被這突如其來的他的出現擊碎了。她又緊張又羞。她從余光里看見許諾正在朝台上看,陸櫟文也在笑,她想他們一定在笑自己,一定是嘲笑自己不是播音員還上去炫耀。若千不清楚為什麼一看見許諾,自己手邊的事情就會弄得一團糟。

解月兌似得放下話筒,若千覺得自己像是在一個不屬于自己的世界里湊數,雖然對著話筒說話的感覺和播音時的那種遼闊又靜謐的神奇效果有莫大吸引力,但她沒有正式名分,她不想再坐下去了,開著玩笑就走了。

半路見一幫人在歡呼吶喊,不少自己班的。若千跑過去,問道︰「什麼比賽啊,咱們班誰啊?」

「有!22號!」

若千使勁瞧,無奈視力不佳,可還是在認真尋找。

突然廣播里一聲「22號加油!快跑!」若千雖不是22號,但听到這一聲叫迅速朝廣播台望去。自己班那倆廣播員正利用職務之便為班里謀福利。在密集的人群中,周圍都是陌生人,若千听到這樣一聲遼遠的加油聲還是感到十分感動,班里的同學不論此時此刻在學校的哪個角落,都應該感到自己和班里所有人的心馬上凝聚到一起。若千忽然覺得作為一班之長太自豪了。若千迅速回到班里。

全場比賽結束了,評委們正忙著統計核對成績。miss趙鎮守在前排,預言道︰「咱們班應該又是第一。」若千暗自佩服miss趙只听每次比賽的結果到最後就能斷言鹿死誰手。果然,剛才那個22號運動員在主席台看到最終結果後像飛馬一樣奔馳而來,確認了這一消息。班里又是鼓掌又是歡呼。若千忽然覺得像是三國演義上趙子龍或張飛飛奔到劉備面前,眉飛色舞地向哥哥匯報軍情,諸葛亮扇著扇子臉上露出詭秘的笑容;或是周瑜得到喜報「啟稟都督,蔡張二人今已剿除,何愁曹賊不破乎!」然後周郎一拍桌子,興奮地叫道︰「備酒!諸公同賀!」眼前仿佛出現了這樣的畫面,那個22號,仿佛穿著戰袍。若千感覺自己都成帳外看門的了。鄰居班的人目光紛紛投向這里。

運動會結束眾生散去。班干部留下來打掃衛生,miss趙幾番指指點點後手拉孩子回家了。孩子手里拿著一個大橘子,不用說,是買給運動員吃的那些。現在全部只剩包裝盒。這都什麼時候吃的!我怎麼都沒見!若千仿佛看到了桌旁邊的人們這個坐著沒事拿一個,那個臨走前順一個的樣子。昨天她就見陸櫟文手里有半個橘子,正在摩挲著吃,旁邊的許諾倒是沒有。不知是吃完了還是真沒拿。

當一堆堆垃圾掃起來的時候,鄰班的班干部和他們相視而笑。不過人家更幸福,班干部把剩下的吃的瓜分了。林雪正在開啟果凍布丁。

「班長,你看人家都有犒賞,咱們呢?」一個男生問道。

「一會兒咱倆去miss趙家吃飯!」若千調皮地說。

幾個人唱著歌,一路上打掃工具叮當作響為伴奏往教學樓走。

「哇!好黑啊!」幾個女生叫起來。男生對此不屑一顧。若千說那是因為一般情況下都是女生走在最前邊開路。男生總是在後邊跟著,只有女生無力抵抗時才會發揮一點微薄作用。這些話引得女生拍手叫好,男生動怒也無濟于事。大家模索著一樓樓梯上去,嘴里怪初一的學生走的真利索,早早把燈關了,害得初三的師兄師姐這麼辛苦。上了三樓就是找著了自己的家。腳步也邁大了,也開始大聲說笑了。剛才還鎖門黑燈的教室有了這幾個人立刻熱鬧起來。窗外天黑黑,校門外的大街上汽車飛馳,車燈點亮了夜生活,更遠處是萬家燈火明的溫暖景象。若千十分感動于這樣繁華靜謐的夜景,總是讓人有種歸家的**,溫馨的渴望。若千想起許諾,他一定早回去了吧。

若千和團書是最後走的。若千下樓時隱隱約約聞見從樓道另一頭飄來一股股燒東西的氣味,挺納悶。團書一路仍講著她前後桌的鬧劇。

當晚若千用一個小時把兩天假期留的英語卷子全部搞定。父母出去了,據說是看哪的房子什麼的。若千想起這個就十分心煩,干脆利用這個好機會听歌。這些作業就當是今天晚上做的,剩下的數理化用一天半來解決,給語文半天的時間——可能也用不了,她想。自己在家真自由,仿佛每個氧分子里都添加了芳香的成分。她還偶爾起身去瞧瞧電視里演什麼呢,但現在電視已不是個大誘惑了,因為沒有電視台在播《還珠格格》。她喜歡坐在窗前的書桌邊,放著流行金曲,托著下巴美美地想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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