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伐十二那天被東方卿煜狠狠的罰了一頓,包括無辜的四使都沒有幸免,也被東方卿煜毫不客氣的一同罰了,還被潛來我這里請罪,我看一個個都被罰的差不多了,再說更多的責任在我,也就沒有再接著罰他們了。
自此以後凡天閣就有這樣的一個說法︰雲天閣主起火來是很可怕的。一度搞的人心惶惶,不過還好我沒有看到東方卿煜盛怒的那一面,不然不知道他在寶寶面前的慈父形象不知道會被糟蹋到什麼地步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黎燁軒上門了。
凡天閣接到了堂匯宮的拜帖,底下的人早就匯報了上來,我走了出去。暫時拿掉了面具,放在黎燁軒也知道了不是嗎?
我高高的站在凡天閣的大殿外,看著一步步跨著台階來的人,獨自走來,一身的絳紅色衣裳,額前的絲垂下,腦後的又高高盤起,目光一直注視著高出的我,穩健的步伐好像是在宣示著自己的決心一般,落在台階上。
雙眼看著他,我的眼里再也沒有意思的波瀾,仿佛天地萬物都與我無光,更何況眼前這個與世間萬物比起來渺小的不能再渺小的。
收回自己的眼神,我不再去看他。
很快他就站在了我的身邊。
「不管你是沐凡還是梓筠,都是我黎燁軒的人,我以為你死了,你活著就好。」
我是個哀傷的人,自然是懂得黎燁軒眼中的哀傷,倒退了兩步,我想離去,黎燁軒拉住了手。
「別走……」
「娘親……」
黎燁軒和寶寶的聲音同時的響起,我猛的一驚,寶寶響我跑來,我機械的彎腰將他抱了起來。
阿芙也跟著跑了過來︰「公主,小少爺跑得太快了,我……」看著眼前陌生的男子,阿芙的心里定是猜到**分。
「沒事,你下去吧。」
「跑這麼快都出汗了,娘親給你擦擦。」說著我掏出了帕子,卻被寶寶拿住了。
「寶寶可以自己擦。」
小手開始搗鼓了起來。
「梓筠,這孩子……」黎燁軒看著我懷里的寶寶,眼里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渴望和期待。
娘親,這是誰……」
「這是黎叔叔。」
「黎叔叔怎麼了,好像要吃了寶寶一樣。」寶寶害怕的往我的懷里靠了靠。
「他不吃小孩,對吧。」轉眼我看著黎燁軒,他猛的點頭。
「你叫寶寶嗎,能不能讓我抱抱……」
黎燁軒的手都伸了出來,無奈寶寶就是抱著我的脖子不撒手。小手腕露了出來,兩顆金鈴鐺晃了晃。
「乖,寶寶給黎叔叔抱抱吧。」
說著小手慢慢的張開,黎燁軒抱了過去。黎燁軒應該是第一次抱孩子吧,看著他的樣子都十分的小心翼翼。
孩子,他才是你的親爹爹,給了你遲來的擁抱,娘親不知道你以後會不會回到他的身邊生活,好好珍惜這一刻,以後你若是怨娘親也沒有關系。
也許是血緣的關系吧,寶寶從最初的抗拒,從慢慢的喜歡和黎燁軒玩了起來,倒叫我也不好趕著黎燁軒走了,他們父子兩人就在後山玩了起來。
去了一趟廚房,我拿了一些吃食。寶寶在我肚子里的時候因為我的關系養的不是很好,我一直很注意他的身體,玩了這麼久,他肯定餓了。
「寶寶,快來娘親這里。」听到我的召喚,寶寶跑了過來。
「來,這是你喜歡的羊女乃和梨花糕,還有牛女乃。」我示意寶寶看腳邊,原本在睡覺的牛女乃小狗狗特跟著我過來了。
「娘親,寶寶能不能分一點羊女乃給牛女乃喝啊。」
「沒事,娘親多準備了一份,喝完你去喂它喝。」
黎燁軒的眼神一直注視著寶寶,仿佛怎麼看都看不夠一樣。
「坐下來喝杯茶吧。」
「好。」
像多年前一樣,我給黎燁軒泡了一杯茶。不過這茶肯定不是一個味道了。
不一會兒,寶寶就抱著牛女乃,到一邊去喂它了。
「寶寶很可愛,他是不是……我的……」
我搖搖頭沒有說話,和他一起看著不遠處在斗小狗的寶寶。
寶寶突然起身,往一邊跑去。是東方卿煜回來了,他將寶寶抱了起來,牛女乃也在腳邊跟著過來了。
「回來了啊。」
我起身走向東方卿煜,不顧身後的黎燁軒。
「寶寶有沒有鬧騰娘親啊。」
「寶寶很乖的,爹爹不信可以問娘親。」
寶寶的一句爹爹,我听到了身後茶杯崩裂的聲音,轉過了身去,黎燁軒的手里是淌下來的血,腳邊還有茶杯的碎片,茶漬濺在了他的衣裳上。
「黎叔叔……」寶寶的聲音,讓我反應了過來黎燁軒受傷了。
我看了東方卿煜一眼,他點點頭,叫來了下人拿了傷藥來。
東方卿煜將藥給了黎燁軒,他沒有要。
「一點小傷而已,不勞煩世子了。」
哪里是一點小傷,手里還插著小碎片,他在倔強些什麼。
「我帶寶寶去那些吃的……」
「爹爹,寶寶剛剛吃過了……」
「再吃點好了……小孩子就應該吃的多,睡的好……」
「……」
東方卿煜找了個理由帶走了寶寶。
「把手給我看看。」我坐在了黎燁軒的邊上,他慢慢的向我伸出了手。
隔著帕子,我將碎片從他的手里取了出來。他的眉頭皺了,顯然是疼的,我不再去看他的臉,專心的替他處理傷口。傷藥被倒了上去,我拿著帕子簡單的包住了,打了個小蝴蝶結。
「回去讓空刖霖給你處理一下。」
「你現在又是誰,北安的世子妃?側妃?」
不去理會黎燁軒的胡攪蠻纏,我起身就走,手腕被大力的扣住,跌進了一個懷抱。
「梓筠,當年的事情是我不好,你不要不說話,寶寶是我的孩子對不對,不是東方卿煜的對不對……」
我推開了黎燁軒。
「黎燁軒,當年的事情我不想再說了,你也是為了給我解毒,也沒有強迫我,我們好聚好散就是了,寶寶剛剛才四歲,是卿煜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也和你沒有關系。我們一家過的很好,你不來打擾我已經萬分感謝了。」
「我不相信……」
「原本不想讓你知道我還活著,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就知道吧,我這次再度出現,主要是為了我的阿弟,奪回凌雲國,還希望攝政王不要站在我們敵對的那一面比較好。」
「你就是為了這個才來月華國的?才去就黎錚的?」
「正好黎錚需要,我就想著以救命之恩來換,卻沒有料到被你現了身份,就說開了。」
「原來如此。」
「凡天閣還有不少的事情要我去做,王爺還是回去吧。」
黎燁軒沒有想到我會下逐客令,他取下了腰間的玉佩。
「這玉佩是當年你落下的,既然你回來了就拿著吧。」說著也不管我願不願意就塞到了我的手上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直到完全的消失不見。
口中一口血腥味,嘴角滲了出來,我慌忙的擦拭,卻看到面前出現了握著帕子的手將我的血跡擦去。
「看看你,都是做娘的人了,還和個孩子一樣。」
「等我走了,還是告訴寶寶真相吧,他有權知道這是他親爹爹。」
「你這又是何苦,告訴他你已經不恨他了不就行了,何必一個人承受那麼多。」
「沒有必要。」
「都隨你,去休息會。」
東方卿煜將我送回了房間,睡下後,五年前的那個跳崖的惡夢時隔那麼久以後又再度來造訪了,我在惡夢中驚醒。想想那日也是相當的後怕,我不知道那時候我的肚子里還有個小生命,否則也不會毅然的跳崖。
晚間睡覺的時候,我將玉佩掛在了寶寶的身上。
「娘親,這是什麼啊?」寶寶翻弄著身上的玉佩。
「這是玉佩,黎叔叔給寶寶的,可要收好了喲。」
「嗯嗯。」說著藏在衣裳里面。
「寶寶喜歡黎叔叔嗎?」我將被褥給他蓋好。
「喜歡,娘親,黎叔叔什麼時候再來,寶寶可想听他講故事了……」
我的心髒猛然的一驚,開始懷疑我一心軟,讓他們父子見面這樣的決定到底做的對不對。
「娘親,娘親,娘親……」見我沒有反應,小家伙急了。
「在呢,娘親也不知道黎叔叔什麼時候來。如果黎叔叔是爹爹,寶寶還喜歡他嗎?」
「那寶寶就討厭黎叔叔了。」小嘴嘟了起來。
「好了,娘親開玩笑了,說吧。」
「娘親晚安。」
「晚安。」
借著燭光,我看了寶寶一夜。是我的錯吧,讓他對自己親身的爹爹那麼的抗拒,深深的自責也改不不了這個已經成了要面對的事實了。
第二天姑姑把我叫去的時候,看到我面容憔悴,就多問了幾句,我也不顧梓俊就在旁邊,說了出來。
姑姑寬慰了我幾句,同為女子,想來也只有他懂我一些。
我沒有忘記僅存的時間,以及要復興的大業,既然黎燁軒那里已經說開了,那麼下一個就是要去凌雲國了。
雲天閣的探子傳來了消息,說是黎燁軒獨自在金玉坊坐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