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新晉的二少女乃女乃有辱門楣,因被辱一事聲名盡失,遭到韓家休棄的消息被傳的沸沸揚揚,灰小愛再次成為搜索榜上的風雲人物,被無數謾罵聲淹沒著。
韓軒墨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花房的花盛開著,一派欣欣向榮的場景,精致的面容上若有所思,仿若思念。
「二少,灰小姐來了。」劉倩華推來門輕聲說道。
「知道了。」韓軒墨半晌才回她的話,眉頭幾不可查的皺了起來。
灰小愛低著頭坐在客廳里,猶如一個卑微的客人,雙手緊緊的絞在一起,韓家的佣人交頭接耳,對她指指點點,她低下頭佯裝看不到,可是心里卻已經無地自容了。
韓軒墨走下樓坐在她對面的是沙發上就看到灰小愛的發頂和微不可查的顫抖。
灰小愛並沒有注意到韓軒墨已經坐到了她的對面,她一個人把自己封閉起來,她今天到這里就是為了來劃上這無數悲劇的句話,她從這里開始,當然要從這里結束。
劉倩華滿臉復雜的看著灰小愛,出于對小愛的友情,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她保護起來,勉她再受屈辱,出于對韓軒墨的衷心她不敢違背總裁的權威,最後她出于對自己實力的衡量走到小愛身邊,「灰小姐,二少已經來了。」
她明顯的感覺到灰小愛的身體僵了一下,然後看到她抬起那一雙倔強的眼楮不屈的看著韓軒墨。
這一刻,她仿佛看到灰小愛身上散發出來的最後一絲勇氣,仿若回天返照。
「協議書呢?」
韓軒墨不置一詞示意劉倩華把東西拿出來。
劉倩華艱難的從茶幾上的封皮口袋里拿出一張薄薄的紙和一張空白支票放在灰小愛的面前。
灰小愛拿起筆看也沒看就要在末端簽字。
「不看看協議的內容嗎?」韓軒墨打斷她一氣呵成的動作。
灰小愛的筆在協議書上僅頓了一秒,面無表情道,「沒必要了。」
她簽好字站了起來,轉身就要離開這個讓她噩夢連連的地方。
「支票是給你的,金額你可以任意填,這是對你的補償。」韓軒墨悠悠的聲音傳到灰小愛的耳朵里,他無關痛癢,他毫無內疚。
灰小愛想這輩子她都不會忘了這個人,這個間接把她推入地獄讓她遍體鱗傷,無顏苟活于世的人,他把她對生活的熱情通通撲滅了,她被他帶入婚姻的牢籠里,讓她對愛情幻滅。
她因他名譽盡毀,他毫無愧疚,讓她對生命失去信心,現在一張支票就是他對她的補償。
「韓軒墨,我由衷的祝福你愛上一個女人然後被狠狠的傷害,我由衷的祝福你得到一份求而不得的愛情,我由衷的祝福你有一天能嘗到得到又失去的滋味,我由衷的祝福你落入地獄然後在悔恨中痛苦輾轉。」
她說的不快不慢,語言毫無起伏,絲毫听不出怨恨,可是句句詛咒般的話語響徹寂靜的客廳。
劉倩華瞪大眼楮看著灰小愛。
「最後。」灰小愛轉過身直視韓軒墨的眼楮,眼神清澈又復雜難辨,她看著這個集美貌和錢財與一身的男人,「希望你…過的好。」她因他被辱,可是卻不想怨天尤人。
「謝謝你的忠告和祝福。」韓軒墨還是那樣的波瀾不驚毫不動容。
灰小愛腳步不停的向門外走去,她告訴自己不要回頭,不要看那個狠心的男人,她出了韓家門,全身的力氣也用完了。
她抬起頭看著高高的藍天白雲一陣天旋地轉,結束了,終于結束了,生命中最後的駐點,痛苦從哪里開始就從哪里結束吧。
灰小愛閉上眼楮,腳步無意識的向半山別墅的叢林里走去,那里有無數的綠意盎然,有清新可人的空氣,生命在這樣充滿希望的地方結束也不會太慘吧。
滿眼的希望卻蓋不過灰小愛身上的絕望。
韓軒墨看著那張空白支票孤零零的呆在茶幾上,本該擁有它的主人竟是看都沒看一眼,沒想到那個女人不但白痴還很愚蠢。
「管家,大掃除,我不要再看到她在這里存在過的任何痕跡。」韓軒墨抬步離開,既然是游戲,落幕了就要把一切還原成本來的面貌。
寒軒揚站在二樓走廊上從頭到尾的看了一場好戲,他看到了韓軒墨的無情和冷血,看到了那個女人留給自己的最後尊嚴,只是他的想法和韓軒墨一樣,愚蠢,一個已經失去所有資本的女人竟然還舍棄了唯一一次翻身的機會,可笑。
韓軒墨開著車迅速的駛離韓家,他要去告訴韓菲,他終于可以擺月兌婚姻永遠等待她的醒來,他沒有背叛他們的愛情,已至于沒有看到一個黯然的即將告別人世的背影。
灰小愛把準備好的白布拿出來,找到木墩踩了上去,把白布打上死結,她深呼吸,輕輕的向不在人世的母親祈求原諒,她當年答應過母親,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可是現在她活下去的力氣已經用光了,她不想再拖著一個破敗骯髒的身體活下去,她太累了。
閉上眼楮,頭鑽入系好的圈子里,腳下踢翻木墩,靜靜的等待死亡的召喚,痛苦終將在痛苦中結束,下一世希望自己不要在遇見韓軒墨這個男人。
突然有一個疾馳而來的箭矢破聲而來,射穿了套住灰小愛的白布,她如一個落葉般摔落在地,臨昏迷前,她應聘女佣前的夢境席卷而來,她即將被箭矢射穿的畫面不斷在她的腦中回旋,她被無數的恐懼包圍著。
若子阡把弓箭扔給henry,悠悠的走到昏迷的灰小愛面前,蹲仔細研究起她的面容來。
「kevin,她真的能幫你對付韓軒墨?」henry很不理解,這個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而已。
若子阡高深莫測的笑道,「當然,她身上有著和菲兒同樣的東西,當然也同樣可以吸引韓軒墨。」
「什麼東西?」henry很好奇。
「骨子里的絕強和傲氣。」
「傲氣?她有嗎?」henry不屑道。
若子阡把灰小愛抱了起來,「當然有。」
henry追上他,「就算是這樣,她已經尋死,怎樣讓她活下去?a市的流言蜚語已經漫天飛了,還有這韓軒墨可真夠狠的,這女人已經跟他結婚了,他竟然也忍心把她搞成被人玩弄後的模樣,登上頭版頭條。」
「你太小看韓軒墨了,他的心是堅石所築,未達目的不擇手段,我要利用這個女人去把這個堅石撞開一道口子,然後拿著利劍捅的他鮮血橫流,痛苦而亡。至于…活下去?」
他停下腳步,轉頭看henry,「知道我怎麼活下來的嗎?」
henry知道這是他的逆鱗,不敢接話。
若子阡看著懷里的女人,「因為恨,如果有足夠的恨她會活下來的,而且會是一個很好的復仇工具,至于清白,她本身就是丑小鴨,時間會讓一切痕跡都淡去,她會是一個很好的棋子。」
henry還是沒有信心,這女人都自殺了也沒見得她對韓軒墨有多大的恨呀。
「你覺得她的恨意不夠?」
henry乖乖的點頭。
若子阡清秀的臉上出現一抹嘲諷的笑,「因為她的恨被她的羞恥蒙住了,如果是在加上親人的痛在她身上,你覺得她還會輕易去死嗎?她會想著把害她的罪魁禍首一起拉入地獄的。」
henry想了一想,「哦,我明白了,我會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的。」
「henry,你現在的中文真是越來越好了。」
「謝謝kevin的認可,我很榮幸。」
韓軒墨車已經開到醫院門口了卻被重重的記者包圍了,無數的閃光燈和記者興奮急切的臉出現在視線里,讓他一陣厭惡……
他拿出手機,調出韓菲的照片一張張看了起來,每一張都看的特別的仔細,每一張照片背後的經歷已經被他反復重演了上百遍,她的聲音好像每時每刻都回蕩在耳邊縈繞不去,讓他眷戀和愧疚。
魏子齊帶著手下趕來迅速的清理現場,打開韓軒墨的車門恭敬地等他下車。
韓軒墨寒著臉,瞥一眼躁動想要上前的記者,一瞬間那眼神猶如黑壓壓亟待雷霆閃電般的威嚴無形的壓向在場的人。
他們忘了,這個男人不是善茬,他們以為他娶了一個人間的老婆已經走下了神壇,卻忘記了,那人間的老婆已經不知所蹤,下落不明了,只留下一個不堪的傳說。
他們不敢再攔他的路,對他的新聞更是不敢在探索了,小命要緊,唯有小心翼翼討好的笑,為剛才的舉動後怕著。
韓菲還是那樣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臉上的表情定格在五年前的那一場毒氣中,他執起她的手輕柔的摩擦著,閉著眼楮把頭歪在她的心髒處,安靜的听著她的心跳。
「菲兒,我把一切障礙都解除了,別怕,我不會離開你。」
他跟從前一樣,拿起床頭她慣愛的書讀了起來,每一個字都如音符般美妙柔和,竟是充滿了愛意。
窗外燦爛的陽光灑在兩人的身上,罩上一層層閃亮的光暈,男子俊美,女子美艷,仿佛一幅靜止美好的水墨畫,讓人不忍打擾,不忍破壞。
可惜偏偏有人打破這美好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