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七篇祭言 第十二章︰失蹤的村民(四)

作者 ︰ 李祈風

比起老沈他們,洛金陽和馬書林一隊人要太平許多。除了期初走了點冤枉路,後來他們找到了當時修建山里修基地時運土的公路,但是他們不敢在上面走。他們在更上面一些的地方徒手開闢出了一條小路。高大的樹木錯錯落落的蔭雲蔽ri,地上也落滿了腐朽的樹葉,踩在上面便感覺腿要陷進去一般。如此艱難的穿行,一面將低矮的灌木砍斷,一面留意四周的蛛絲馬跡。如此走了一天一夜的路程,他們山坳的小溪邊發現了一個竹簍,里面還有幾支雪白的蘑菇。

他們在四周找了一圈,既沒有發現腳印也沒有工人行走而砍伐出來的小路。洛金陽沿著小溪的向上看了看也往下看了看,緩緩的說道︰「可能是沿著小溪走的。」

「那我們是溯流而上呢還是溯流而下?」馬書林問道,他看洛金陽仰頭看著山上,順著他的方向看了一會兒。「向上,上面有一塊石壁,那里樹木較為稀疏,視野開闊一些。」

馬書林卻並不是很贊同他的意見,山里面樹木叢生,即使站在高處也視野有限,更何況現在是找人,人不可能在樹上等你去看。但是他一時也不知道沿著小溪向上是否可以有所發現,因而他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他們溯流而上,小溪越往上走水量卻是驚人的越大,溪中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石頭,水流幾乎是在石縫中流動,邊沿上長滿了青翠的植被。越往上走山愈加陡峭。

打頭的那個士兵忽然停了下來,沖後面的人喊道︰「這有個人。」後面的人立即聚了上來,但是誰也不敢上前一步。那個人,從穿著打扮上來看應該是村里的村民,手里還握著一把斧頭。洛金陽湊上來一看,不由倒吸了口涼氣,那人躺在一處石壁下面,周圍地上長著密密麻麻的蘑菇,那種蘑菇雪白雪白的,大的足有二十來寸,菌蓋大的有一個足球大小,菌蓋近似一個球,但沒有那麼規整,樣子像是一顆骷髏頭。地上散布著數不清的尸骨,有人類的,也有動物的,那些蘑菇就從這些骨頭里長出來。樣子詭異至極。

洛金陽忍不住驚呼一聲「鬼命菇」,說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眾人以一種奇異恐懼的目光看著洛金陽,洛金陽收起笑容,輕輕咳了一聲掩蓋自己的失態,「找根樹枝,在打個繩套把他弄過來。」馬書林皺著眉頭看了洛金陽一眼,側身對他身邊的一個士兵說道。

「慢著,我們沒法救他,而且他已經死了,」說著他看了一眼那個村民的尸體,「不要踫到那些蘑菇,它們有劇毒,只要踫到了就會散發出一種細微的菌絲,人一旦吸入足夠的量進入體內,立即斃命。」

那個士兵看著馬書林,馬書林只好擺擺手。「我們趕緊離開這里,這里長著這玩意,邪氣的很。」說著徑自退到溪邊,沿著溪流繼續往上。馬書林定了一會兒也跟了上去,他看著洛金陽的背影,心里思緒萬分。剛剛那一幕,他在心里隱隱覺得洛金陽一定了解什麼,而且這些東西很關鍵。他一直悶頭跟在他的背後,一個念頭忽然從腦海中浮出,讓他忽然停了一下。後面的士兵也停了下里,問道︰「營長,怎麼啦?」

「哦,沒什麼!」他答道。心里仔細的盤桓了一番整個事情,一下子像是看明白了很多,讓他不由出了身冷汗。他抬起頭看了眼洛金陽,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懼。

他第一次見到洛金陽是在他們軍區政委的家里,洛金陽是那時候也在政委家里做客。馬書林進去的時候,洛金陽正拿著放大鏡看一塊黑s 的方形石頭,政委就坐在一旁,看見他進來,政委站起來領著他進了書房。

「上面已經把這次的人物交給了你們營,你要好好表現,爭取把這次任務做好。另外,我還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說著政委拿出了一張照片,「你看看山里面有沒有這個樣子的石頭,有的話把它帶回來,交給我,這件事你就不要跟別人說了。外面那個人是個搞考古的,你把他帶上,興許能幫上你。」說完他把那張照片交給馬書林,馬書林一看照片,微微一怔,照片中的石頭和剛剛那人拿著看得一模一樣。

再後來,他們接手了山里的事情,有次回去開會的時候。他听到了些小道消息,政委因為死了不少士兵的事情被帶走調查,就在大家傳言被抓起來了的時候,政委又回來了。他又再次在他家里的書房里見了馬書林一面,那時政委看起來非常憔悴,問起死了多少人的事情,馬書林據實說了,政委怔怔的看了他很久才開口,「已經時ri不多了,你要抓緊時間把那件東西找出來,即使……」他咬了咬牙,「再多些犧牲也是必要的。」

馬書林從政委家里出來時仿佛是丟了魂一般,他簡直不敢想象自己如何看著再有人去犧牲。此時,他隱隱約約覺得,所謂的八三一工程也許只是一個幌子,有人打著修基地旗號在干著某件機密的事情。但他的骨子里充滿著軍人的血液,服從命令是他的天職。

他試圖想要從洛金陽的口中探出點信息,以洛金陽的身份他不可能會參合到部隊上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的保密等級也是不允許他這樣一個人參與進來,但是他進來了。一切的不可能成了事實,那麼一定是有什麼必須這個人參與進來的理由。他天生就是不善于一個jing于心術的人,發現自己沒從他嘴里套出點有用的東西反而險些被他套出了些許機密。

有關這個工程,知道的人很少。他是為數不多的幾個,他能夠參與進來也是因為自己的父親曾經也為這個工程服務過,並且是在這個工程執行過程中離奇的消失。他想要找到父親失蹤的原因。所以當他了解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就毫不猶豫的接下了這個任務,但後面發生的慘烈犧牲讓他心里充滿了愧疚和不安。

他一度對父親離奇的消失抱有很多的猜想,為了驗證這些猜想,他走入了軍營,並且在機緣巧合下探听到了一個事情,那支所謂的地質勘探隊服務于一個代號八三一工程的項目,而且這個顯目歷時之久是他無法想象的。告訴他這件事情的是一位老革命家的後代,那位老革命家曾經是一位首長的jing衛,因而知道些這個事情。事情從抗ri戰爭說起,一位ri本歷史學家帶著一張家傳藏寶圖來到中國,想要找尋一件不同尋常的東西。後來這個ri本來落入了一位地下工作者的手中,但是這位地下工作者卻在幾天後連同那個ri本人離奇的消失了。後來內戰結束,在一次盜墓活動中這個地下工作者被抓了,並且被查處了身份。很快這位地下工作者的曾經的上司趕了過來把他保了了出去。事情卻沒有就此借宿,反而事情更加瘋狂的進展。那位上司秘密的指示一撥人在那位地下工作者的帶領下開始了一個神秘的項目,代號八三一工程。老沈的父親以及馬書林的父親已是為這個工程服務的第三撥人。

幾乎沒有例外,服務于這個工程的人最終都離奇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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