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置放于書桌上的沙漏,不經意間低落,忽然間發現,原來我們已經走過那麼多的秋冬夏,幸好,時光飛逝中,有你的陪伴,陽光,空氣,還有那一抹揮之不去的笑容,仿若夜空中點點繁星般,璀璨奪目。
這一年,姜小小7歲,鞏文浩9歲……
青澀的瓦房上,翠綠s 的野草伴隨著入的氣息慢慢抬起了頭,恍惚間,可以聞到花兒綻放的清香。
鞏家莊的小學里,教室還是特殊時期時期殘留下來的幾間瓦房,牆壁外,白漆刷成一道長條,上面方方正正的寫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幾個大字,四五間瓦房中間立著高高的旗桿,旗桿頂端,五星紅旗迎風飄揚,每當看到它,總有一種熱血澎湃的感覺。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灑進教室,打在孩童手里的書本上,經過校門口的人們,可以很清楚的听到,「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小學里,每個年級只有一個班,主要學習語文、數學,鞏文浩天資聰慧,每次期中或是期末考試,都能拿到全班第一名,為此,老師們都很喜愛他,認為這個孩子將來會有出息,一定可以成為鞏家莊的驕傲。
每當鞏文浩拿著三好學生的獎狀跑回家時,鞏天勝、葉榮無比欣喜若狂,只要孩子可以好好學習,讓他們做什麼都願意。
傍晚,鞏文浩吃過晚飯,匆匆地跑出家門,葉榮追在身後,「文浩,你那麼著急去哪兒啊?」
「媽,我去玩,一會兒就回來。」鞏文浩頭也不回地應著媽媽。
「那你小心點,別跑遠了。」
「知道了,媽!」鞏文浩的聲音消失在巷子拐角處。
推開一道與鞏文浩齊高的柵欄,鞏文浩靜靜地走進院子里。
灶火房里,姜小小正在忙碌地準備著晚飯,看到鞏文浩站在灶火房門口,倚著門框沖著自己傻笑,姜小小放下手里的鐵勺,沖著鞏文浩擠了擠她那雙丹鳳眼,「文浩哥哥,你來了!」
「恩,你們還沒吃完飯吶?」
「恩,差不多快做好了,你吃了嗎?」
「我吃過了。」
鞏文浩露出燦爛的笑容看著姜小小忙碌著。
白皙干淨的勃頸上,jing致潔白的瓜子臉,長長的睫毛下一雙丹鳳眼忽閃著,鞏文浩不禁看呆了,烏黑亮哲的長發于身後扎成馬尾辮,雖然身上穿著破舊的衣服,但絲毫掩飾不去她的美麗。
對于讀過書的鞏文浩來說,男女之間的事情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在他們那個年代里,這種事情是禁忌,不可跨越的鴻溝,不到一定年齡,絕對不會發生。
「文浩哥,你看著我干什麼?你等下,我陪n in i吃完飯就來找你。」姜小小在發呆的鞏文浩眼前晃動了縴細的手指,撲哧笑出聲來,朱唇微開,手心虛掩。
鞏文浩從失神中驚醒,姜小小這麼近距離的看著自己,鞏文浩的臉上唰地通紅一片,尷尬的叫出聲,「啊~小小~你……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你臉紅了~~」
「誰~誰臉紅了呀,你才臉紅了~~」鞏文浩將頭別向一邊不敢看姜小小的眼楮。
「呵呵,不逗你了,我做好飯了,陪n in i吃完就來找你哈。」
說著,姜小小吐了吐舌頭,給了鞏文浩一個笑臉,端著飯菜向正堂走去,只留下鞏文浩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目送著姜小小走進正堂里。
「誰在外面啊?小小?」
「是文浩哥哥!」
「文浩啊,你怎麼不叫他進來?這丫頭真是的。」
姜n in i放下手里的筷子,起身走到正堂門外,沖著鞏文浩喊道,「文浩,快進屋啊,一個站在外面干什麼?快進來,吃飯了沒有?沒有就跟俺們一起吃吧。」
「噢。姜n in i,我吃過了,我等一會兒就好了。」
「那進屋等吧,快進來,文浩!」
鞏文浩有些不好意思地邁動腳步,踏進正堂,看到姜小小還在笑,臉上又是一片ch o紅,坐在椅子上低頭把玩著手指頭。
「n in i,我吃完了,我跟文浩哥哥出去了。」
鞏文浩猛地抬起頭,一種釋然的感覺油然而生,緊繃的神經終于解月兌了。
「去吧!」
兩人並肩走在黃昏地巷子里,火紅的夕陽灑在他們身上,已經看不出鞏文浩臉上的ch o紅了,走到巷子口,鞏文浩將抄來的筆記放在姜小小的面前。
「給,抄給你的。」
「哈,文浩哥哥,你真好,謝謝你!」
一路無語,夕陽漸漸躲進黑暗里,皎潔的月光掛在樹梢,繁星閃爍,小溪邊,流水潺潺,初生萌芽的花草間伴著微微地蟲鳴聲。
坐在小溪邊,抬頭仰望著星空,微風拂過臉頰,舒暢的感覺瞬間鋪滿全身,一抹淡淡地笑容浮現姜小小臉上。
「小小,現在每天都是你做飯嗎?」
「對啊,n in i年級大了,身體不好,我都7歲了,我可以幫著做些簡單的家務啊。」說話的同時,姜小小腦海里浮現出n in i瘦弱的身軀,從記事的那一刻開始,她變想著為n in i做點什麼,不能讓她一個老人承受這麼多。
「對了,文浩哥哥,我听說你在學校里又得了第一名,對不對?」
「恩!」
「文浩哥哥,你真厲害!」
「那是當然!」
「那文浩哥哥你要多教我!」
「恩,一定!」
「嘻嘻~~」
7歲,本是一個上學的大好時光,可姜n in i實在沒有辦法湊齊那一點學雜費,就算是這樣,姜小小在n in i面前也從來沒有表現出不高興的樣子,反而會安慰n in i,上不了學,自己一樣可以學到很多東西,這倒讓姜n in i有些尷尬,覺得自己太對不起陪在身邊的孫女了。
鞏文浩靜靜地看著坐在身邊的姜小小,那種笑容,這輩子他都不會忘記,那一刻,鞏文浩的心里突然有一絲顫動,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他只知道,和她在一起,很開心,很快樂。
猛然間,鞏文浩發現,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小小穿過一件像樣的衣服,每次從電視里看到漂亮的衣服,他都能從小小的眼神中看到那種喜悅和渴望,微微低下頭,已經穿的有些破爛的自制布鞋,這還是姜n in i攢下一些錢給孫女做的,在自己的記憶里,一年四季,好像穿在腳上的永遠都是這雙布鞋。
在心里,鞏文浩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清晨,第一縷陽光升起,吃過早飯,鞏文浩背起書包,帶上紅領巾,葉榮幫著整理鞏文浩的衣服。
「文浩,你過來。」
鞏天勝坐在正堂的太椅上,喝著普洱茶,看著鞏文浩整理的差不多了,喊道。
「爺爺~」
鞏文浩微笑地看著鞏天勝,他知道爺爺又要給他塞零花錢了。
鞏天勝從口袋里掏出錢包,從里面抽出五毛錢放在鞏文浩的手里,「拿著,下課了買點零食吃。」
「恩,謝謝爺爺!」
鞏文浩將這五毛錢揣在口袋里,沖著鞏天勝笑的更燦爛。
「大,你怎麼又給他錢啊?不能這麼慣著他。」
「媽……我又不是小孩子。」鞏文浩有些不悅。
「好啦,葉榮,讓文浩去吧,他是個懂事的孩子。」鞏天勝慈祥的伸出手撫模著鞏文浩烏黑的頭發笑著。
走出家里的大門,鞏文浩將兜里的五毛錢重新拿了出來,從書包里拿出一個小袋子,將五毛錢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將袋子包好,放進書包里,心滿意足的滿臉笑容,自己的計劃正在一步一步地接近,用不了多久就會實現了。
陽光灑在這個少年英俊的臉上,他的心里美滋滋的,仿佛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在沖著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