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打工
死靜的山空，只有月女帶領著星星們在廣袤的天空行走，蒼穹一派燦爛輝煌。山寨今夜的月盤為迎接二當家顯得特別圓，特別亮。銀白色的血液滴在既是二當家又是打工仔的身上，掃描著他的金身，發現他是金童的化身，同是天庭優物，親熱度就加了一層，命眾星拱月似的將金童捧。
人間不公平，君子總是被挖心，小人百殺千次贏。天上也有不公平，星月就是繞著好人親不停。
高山在月女的暖吻下，在星辰們的擁戴下，瞌睡蟲終于被天際的寧靜誘惑，蠢蠢欲睡，趕乘鯉的九仙，隨鯉而去。
高峰姥爺見到外孫，不負歷史使命，冒險進山當打工。听到了他改山換地造福于民的心聲，高興的白胡子直顫動。高大、威武的石像乘著月女的光輝親切地輻射在外孫床的鋪上，悄悄地窺看。
他捋著白胡子，欣賞著外孫連夜奮戰疲勞的睡態，笑顏開。好孩子是高家的棟梁才，定會心想事成有個好將來。小小年紀為了家族的事業不顧安危，不懼狼匪，敢踏深山已經勝利一半相隨。他喜歡虎子不擇尊重撿卑微，甘當打工仔從底層發揮。是虎就得有進無退，是鷹就得騰空與雲比輝。
「孫兒，我被毒死，死的好冤，死得好慘。我的冤魂不散，永遠飄游在青山，永遠會和孫兒相伴，一起去打豺狼。」
高山听到姥爺親切的聲音飄渺咫尺，有是痛哭一場︰「姥爺，您生勇死冤，沉冤同您一起埋葬，挖掉了親情的肝。家族的血海仇山永遠瓖嵌在後代的骨肉中，拔不出插血痛。」
今夜是陰陽相會的日子，他剛在哭祭姥爺，又听到了父親的聲音︰「兒子，爸爸一直沒有離開你，你進山不稱王，為的是打工，真是讓我刮目相望。陰陽有別，我也沒有什麼好送，特地為你再造了一把小槍為你的膽量壯。你就用這把手槍防災避難，保山林山寨平安。何時何地你都不是個體單干，姥爺、老爸永遠和你一起奮戰。」
岱岳魂系山間，特向玉帝請假給打工的兒子送神槍。
「爸爸，爸爸，我進山打工，陰陽可以經常相會在您的陵床。」高山被自己的叫聲叫醒了。果真在床頭發現了一把小巧玲瓏，造型特別的小手槍。誰說人神有別，父親能下凡贈槍，陰陽已經沒有界限，只在咫尺間。陰間送禮自古少，老父真好。他緊緊地抱住小手槍，如同與父親的身體擁抱。
石虎陽贈槍，父親陰贈槍，雙槍並肩，在激勵他要成為神勇的雙槍手，要用雙槍消滅樹林里的所有禽獸，要保住小樹成才，天杉不被燒，棟梁不被埋。雙槍在手，後面的日子不管是打工，是當王，有武器在懷中，底氣就壯。他立即翻身起床，躲進了龍洞，雙槍左右開弓，直練到晨昏。
又是一個不眠夜，他想即可進入打工狀態，還是舅舅多留一天。親情的溫暖，他不能不尊。看著舅舅的傷痛，看著高家世世代代冤睡在墳墓中。他責怪蒼天不公，為什麼要給小人位高權重，將弱勢橫豎直吞？要是把權力賦予君子，君子連敵人的生命都會愛惜，不僅不會去殘害，還會用真誠去拯救。不！不能怨天怨地。是小人吃了人腦，頭腦發達，搶劫有絕技，燒山有絕戲，破壞有絕手，害人有絕招，殺人有絕術，吃人有絕法。一搶一樂酒頻頻，毀壞東西笑吟吟，害人生病吠不停，生吃人肉廣告興！
姥爺的骨灰在陵園里，雕像卻在山腳下，寨頂上兩處矗立。月下巍巍的雕像投影在高山的窗前，高大的石影斜斜地投進窗台，倚在雙槍上，分明是教外孫練槍，讓他有百發百中的靈感。月夜是仙人活動的黃金檔，岱岳、高峰都在歡迎新人忙，神附魂訓現在的打工仔，未來的山寨英主成為文武將才。
窗外的樹影在喝彩，枝椏點頭，葉片飛舞。門外的山泉也喝高喝多，嘩嘩放聲高歌。高山感覺到了自己又接通了陰氣場，與故親天倫聚會雙槍談。感受到大自然也有人心腸，山水都在慰藉他的傷感，都在用生命的音符在為冤魂譜寫悲慘的樂章，都在把冤呼喊。
他擦了一把汗，情不自禁地向姥爺的石像走去。高山微小的動靜驚動了隔壁的高崗和四虎，他們後腳就跟上。
夜深了，細碎流沙鋪就的銀河臥在山寨上空青色的天宇上，大山入眠，萬木甜睡。除了山風的光顧，星月的照明，就是護林的忠犬在汪汪痛罵豺狼貪得無厭，在汪汪吠罵惡霸燒殺搶掠毒藥煎，在汪汪吠咒小人日夜絞盡腦汁吃好人，歹毒缺德遭天譴！狗吠聲聲聲都在狠啃小人的心髒，狗吠聲聲聲都在狠啃強盜的骨頭，狗吠聲聲聲都在狠啃惡霸的子孫後代，祖宗墳墓。
高崗舅、甥在四虎暗中的守護下，坐在高峰的石像下，緬懷著先祖創建的基業，疊疊佔血。籌劃著守業的明天，怎樣將狼殲。祈禱著蒼天，抓緊時間，滅狼清潔大山為民排險。
新招工的工人，高山是第一個走進南山，小人的毒手太狠太殘，他無法接受如此悲傷的場景，心髒險些跑出了胸膛。
陽光照耀下的青山，但因強盜的毒藥毀苗，青色被削落，極其嚴重地展示了一黑一紅的反差色調，仿佛是一張落秋的畫圖，黑葉隨風飄落。茫茫黑炭，望之森然。多少工人沒日沒夜的血汗籠罩在黑炭中，青山變黑山，綠虎變黑虎，山神痛哭。
強字當頭是強盜，燒殺毀滅是他們的愛好。絕世的毒藥下得慘，生機勃勃的猛虎頭頂中毒腦已癱，燒去了一大塊胸膛，傷及六腑五髒。一級重殘，踉踉蹌蹌站不安，迎風都能折樹桿。虎落毒海，身高被削矮，巍巍姿態再難擺，天悲哀，人悲哀，宇宙悲哀。
強盜三絕七九開，絕世絕藥絕妙配。
不語樹苗都遭害，人類有口能躲災？
絕毒有技術，絕招樹難逃，絕戲一季季，絕法青山垮。棟梁幼苗一起抓，吃人的生涯多精華。
虎山受傷劈千丈，白雲俯首不忍看，炭苗泣血濺天堂。天尊濺血心膽寒，萬物有情都慘淡。太陽收起了閃閃的光芒，雨神跟著天尊把淚彈。他舌忝著天淚，天舌忝著他的淚，完成了一個個的治療過程。
望著受傷的山虎，高山捶胸頓足。當官坐吃俸祿，案件不讀，私利貪圖，將強寇保護，枉法徇私分贓金滿屋。
盜賊有官助，胡作非為時演出。燒山是小酷，犯法有錢路。罪大錢能赦，殺人做功課。天災絕緣，**當權。衰敗的時代，青山受害。滿山枯木慟哭，大地穿孔，人心慌慌，鮮血眼封。人不平安，樹哪能安康？免災消禍靠槍桿，他下意識地模模雙槍，但願冤魂變彈出堂，直穿黑心肝。但願冤魂神手撫模樹殘，恢復青山。
他跪在樹苗的旁，撫模著幼苗，久久地悲難禁。兩年間，工人們是用了多少的汗水將滿山的樹苗澆灌，用了多少的肥料對樹苗施肥？昂貴的樹苗上億元，強盜就毫不留情地全部毒毀。樹苗也是生命，土匪就不怕遭自然界報應？
毒小苗，砍大樹。一砍猶可看，二砍是小傷，三砍是大傷，四砍就淒慘，五砍血斑斑，六砍山不山。什麼事物經得起六刀砍？人被砍六刀都會上天堂。強盜賊刀展鋒芒，一砍再砍不懼忙。密密的大樹被砍稀，四座青山流血滴。年復一年季復季，工人們從一棵棵樹苗模起。樹木樹人兩情意，幾十年相守情依依。盼望樹木有出息，棵棵棟梁安在國內外高檔的建設里。多年希望一場白空喜，土匪強盜千刀劈，一次次清洗，滾滾財源落到了悍寇的衣兜里。官匪牽手搶劫法護理，被搶的受害者還要被各種各樣的毒刑斃。
鼠年奔波積肥糧，牛年揮汗挖山田。
虎年栽樹不等閑，兔年澆水舞翩遷。
龍年翻波在海疆，蛇年穿梭拔草響。
馬年奮蹄運草墊，羊年咩咩模葉邊。
猴年跟斗跳林間，雞年夜啼三更眠。
犬年守護在門沿，豬年培土睡不香。
奮斗不息杉木編，難留汗水慰百年。
良木全被土匪搶，竹籃打水人遭殃。
狼心狗肺舉刀槍，趕盡殺絕笑開天。
作惡奸邪樂無邊，有權報應可推延。
十二生肖手中拈，隨時隨地打秋千。
燒苗殺人飯碗香，得樂且樂最體面。
魂牽樹苗涌詩篇，泣血頌詩哭破天。蒼天無語淚漣漣，一起痛哭人間十二生肖周而復始十二年，心血澆灌的樹木被盜搶。人生有多少個十二年，能讓碧樹年輪歲歲添？十二生肖從頭忙到尾，強盜毒手揮一揮，滿山的棟梁就被毀。土匪毒藥一潑水，滿山的壯苗全燒灰。海盜，陸盜，山盜全報到，對高崗寨的青山大騷擾。匪盜搶殺逞英豪，冤民有淚無處倒。苗燒林搶人撂倒，陵園陸續增英豪。這是什麼世道？好人總是先到陰間去報道？
高崗寨雲雲剛烈都是魯迅先生的同胞，人家一代大文豪，為國操勞，換取的是過市要戴破帽。悲慘的詩篇他記牢「運交華蓋欲何求，未敢翻身已踫頭。破帽遮顏過鬧市，漏船載酒泛中流。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
萬惡的人間，為什麼不讓能人閃亮，文人都不放過，可憐的魯迅躲進了小樓還要遭毒害。罪過！罪過！
吃人的世道，他高崗寨被殺的全部是好漢虎將。被搶的全部是檀木，紅頭杉，連名貴的樹苗都不放過，土匪畜生已經不是人。砍樹毒苗就是殺人心，甚至比挖人心更疼心。
雨水潺潺，他的淚水長長，雨水淚水交纏，為被毒藥燒枯的樹苗哭喪。毒焦的檀木樹苗，在他的懷抱中蠕動，蠕動，咕咚咕咚地喝著他的淚水，喝著雨水，掙扎著要把生路回。
萬物都一樣，只要心不死，什麼人間奇跡都會創造。高山懷抱中的樹苗想回生，得到主人的關愛，得到蒼天的厚愛，得到了主人淚水的灌溉，得到天淚的灌溉。里面兩片葉心漸漸發青，高山頓時清醒，撫模著綠心，又不相信自己的眼楮。不管是樹苗原本沒有死絕，還是自己的眼淚能救生？只要有一顆愛心，死樹都能抱發青。
他高興的淚水，雙手插向蒼穹︰「蒼天呀，哭吧，哭吧，大聲地哭，大聲地哭，你們的天淚快快把我的黑樹澆青。」
雨神听見了金童的呼喊聲，從小哭到大哭。凌空架濃雲大放，急如星火救幼苗。但由于強盜的毒藥下的太重，無法滿山全部復生。
雨神有能量，一場大雨，就讓樹苗牙心發青了一半。高山的心髒佔了蜜糖，樹苗沒有全殘，就容易救傷，會節省了多少的勞工。
血淚鑄造了高山的靈魂，槍聲練就了高山的氣魄，蒼天有靈救活了半山的枯苗，枯苗發青激起了高山的激情，傷痕累累的虎山托起了高山的鐵壁。誰說他是女乃油小生，他要努力與勞力者比持久力，一鋤一鎬都要讓虎山重振虎威，一汗一血都要讓虎山重綠。
功夫只怕苦干人，他持之以恆，幾個月不休整，晚上還要抽出時間去看望病人。不再是高校的文弱書生，雙槍練就了他的巨臂，鐵鋤洗刷了他的書生稚氣，虎山重寫了他的大志。
他成了南山勞工中的骨干，渾身是勁拼命地干，把父母給的身體本錢全部掏上，一天當作兩天干。滾上一身土流出一身汗，還另有一番滋味可贊。細心的他如女人，葉片回綠的樹苗原封不動，哪怕有一個芽心發青，都鋤下留情。全株喪生的全部挖掉重新插苗。挖土，挑糞，插苗，有時守夜一天二十四小時制。
他用青春蓬勃的活力寫成了一首打工仔的詩中詩，畫就了一個打工仔的畫中畫，不斷地收到了工人們的贊譽，大家的捧場，讓他渾身更添勁，恨不得長出了三頭六臂，一下子把虎山搞綠。他成了插林隊的鐵人，四虎同樣成了野人，日夜緊跟，保護全程。
人家穿破了兩雙鞋，他一雙破爛舍不得扔。誰都看不出這個窮光蛋是山寨主，有人將他的破鞋扔掉了，他又撿了回來穿。他覺得勞動的鞋好壞一個樣，都是被踩在腳下與山石親密接吻，舊鞋比新鞋還軟。能節省一分錢，就可以給樹木多一顆糧。艱苦樸素是他優秀的品質，是永遠不會退色。
他身為公子哥，生活富裕不用說。但他生在亂世中，家族的不幸，讓他了解了最底層人的悲慘生活。希望國富民強，自己可以省吃儉用，傾囊抗日。希望國家和平，才有一個穩定的家庭，無私地做**的經濟後盾。送人鮮花是破費點，畢竟手可留香心頭甘甜，這就是君子的志向，這就是高家的傳統優良。
支前億萬穿破爛，佳話山石都爭贊。
節儉自己精神棒，救濟他人心頭甘。
溫室盆花不鋪張，堪稱真正男子漢。
千秋大業鐵肩扛，百折不回攀險山。
一個弦外之音︰看人間的跳梁小丑，穿著高貴的鞋子，踩著人腳樂逍遙，用別人的疼痛和淚水來建築自己快樂和歡笑的高樓大廈，那樣欺人的畜生與地上的痰和贓物有何兩樣？那樣風光的生活有何體面？給人送刺不覺得自己的靈魂也被刺扎？
一個高傲的回答︰給人送刀都很自然，何在乎送刺？能將一個人一直凌遲到死，那才叫有本事。本事是權力付給的，人家命好有權有勢，要讓眼中釘，坐針毯死就讓眼中釘坐針毯死，要讓肉中刺吃槍籽就讓肉中刺吃槍籽。這顆釘這根刺是權勢疑心生內鬼，弱勢有本事當釘嗎？弱勢有本事當刺吧？有權不害人，會怕人說笨。
山區的初夏雖然沒有城市削皮的熱，但高山從室內工作突然轉到室外，工種反差極大，皮膚難抵紫外線的殺傷力，變黑了，月兌皮了。他把皮撕下來當快樂，模模被壓腫的肩膀，擦擦雙手磨出的繭，有滋有味地品嘗創業的苦與樂，深深地體會毀林者的罪惡。汗水編成了怒火，熊熊烈火向毀苗的土匪燒去燒去。要把這不合理的社會燒毀，他很快就聯系上了游擊隊配合他們剿匪。
汗水就是贊譽的篇章，他收到了母親的稱贊。他旺盛的精力讓人驚嘆，高崗看在眼里喜在心坎上。後生可畏，坐在公司里，杉木會走向全世界，走進山間能揮鋤。高家後繼有雄風，能人會保青山回光，樂得他睡覺都安穩，樂得他小碗換大碗。
勤勞能干就相當受人屬目。工人們都說高山具有高山的品格，高山的雄偉，黑雲壓不彎，風雨殺不倒，能吃苦耐勞，是新招聘工人中的英豪。能者為大，大家都叫他老大，都叫他拼命三郎。他高貴的血統就這樣被隱瞞，誰都不知道他就是虎山的主人繼承男。
病樹都愛惜，扶苗救社稷，
打工練康體，龍種必出息。
底層建地基，當王有實力。
欲寫人生戲，豈能去自欺。
人生最麻煩的是一個情字，在熱火朝天的插林救苗的勞動之中，母愛之情，戀愛之情，還有瓶的傷情，情情與他的汗水同行。他喜歡听到手機鈴，好解解心中的苦情。但能問問母親的病情，卻听不到松蕾的聲音。瓶可以三天兩頭去探望關心，卻不能了解到異國他鄉松蕾的近況。戰爭太武斷，信息斬斷無法溝通，是他的一片心酸。
四年戀情，在畢業前夕的情感釋放，一朝醉酒砸得地覆天翻碎酒盅，烙印烙在記憶之中。國界將兩情狠剪，兩年間心中的藕斷絲連，酸酸咸咸實在難眠，絲絲情絲都進入他的補山植樹間。世人那位無欲念，各條戰線上能干的勞動者情更綿。
遙望天際的牛郎星和織女星情人節就要相會，而國界的鵲橋卻被日本小鬼子的飛機大炮給炸壞，被國民黨反動派給封鎖，他永遠難與松蕾再面會。忽見松蕾投影柏蕾身，近在咫尺卻是虛無縹緲間，人家名花有主，我犯什麼糊涂去相思苦？想起柏蕾，柏蕾又走進虎山與他一起拔枯苗，挖坑補新苗。
彼此相愛的人難成眷屬，那是一種怎樣的酸楚？記憶的畫面在新栽的樹苗下飄飛，檀木化成了校園里的柳樹︰星空下，松蕾秉星夜念，依依的垂柳，涼涼的清風，朗朗的書聲，脈脈的眼神。異國的香水彌漫夜空，彌漫林中，他深深地吸聞，難忘難放的初戀逼人瘋。擔心痴情的女子也難把他忘，彼此終身心痛。
校園里眾星拱著明月，卻讓他獨佔蟾宮，甜蜜灌昏了他的校園生活。相識相知一場，卻無緣與她登上婚姻的殿堂，無緣與她漫步人生，想起有多悔恨。看今天的虎山被燒成了貓山，他又覺得松蕾有福氣，沒有跟著他佔血腥，生命有固定。
銀河難隔牛郎心，他比牛郎更有情，卻不能一年一度去相親。愛情謝幕了，初戀的聲音在回撥︰「國界的屏障無情，從今往後我們天南海北各自為政，瀟瀟灑灑尋找自己的另一半。」
對方咬碎牙齒放得下，我也應該向前看？年紀不小充什麼好漢？母親抱孫心切，我要快馬加鞭，不能讓她老人家有太多的遺憾。
好心的護士，松蕾的替身，該死的王明纏住她不放，不能拿來解讀初戀。為什麼不早點認識可愛的小護士，不能與同窗同眠，能睡著一張同臉，張冠李戴也是一種幸福。捏捏手中的鋤頭，他又覺得城里的小姐再勇敢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怎麼跟著勞工吃苦受罪。城里的小姐再有愛心，不經風霜，怎能經受血雨的洗禮？
幻想的東西莫貪戀，無畏的相思太危險。救命恩人藍瓶就在山前，她是母親媒婆的推薦，婆媳融洽的家庭婚姻系數最保險。吃盡山中的黃蘆苦竹，免疫力才壯，適合在山中談婚。更何況瓶她是巾幗行列中的巾幗，心中深藏大愛，為救無名小輩打工仔，寧願自己掛彩。機緣巧遇好女郎，這樣的女子不抱上炕，就不算男子漢。
想起了瓶，瓶就化作了他鋤頭下的樹苗。愛情也像這樹苗一樣，一旦栽下了拔起就難，雨水一灌溉就會茁壯成長。
想起瓶的舍己救人心坎暖，她挑山工的身影直在眼前晃，她受傷的情景永難忘。她嫉惡如仇的大女子義氣，仗義鳴不平的須眉豪氣，痛斥邪惡的巾幗正氣，為人受傷的君子勇氣。氣氣如鼓槌，敲擊著他的心扉，攝去了他的靈魂，這棵愛情的樹苗值得灌溉？
他人生不幸，幼小喪親。人生又有幸，遇見的紅顏都是知音。婚姻還沒有決定，不知將來是胡和他配音，還是琴和他配音？他都有一份掛心，總是害怕她們出事情，總是把知音帶進勞動的場景。
夠不著的東西想得太狠，于事無補。縱使母親做媒，自己有愛，瓶就沒有心有所屬？想入非非傷神吃虧。他自嘲，我就兒女情長這麼點出息。男子漢大丈夫，應以家族利益放在首位，幼苗需要他的汗水灌，青山寄予無限希望，長輩、英烈們寄予無限的希望。強盜越發猖狂，無時無刻不想山林吞，雞鳴狗盜能力非凡，黑槍就在林中，防不勝防。我道遠任重，不能一心二用在兒女情長中。
他又不能對母親不忠，不是答應她老人家進山一邊打工，一邊談戀愛爭取早結婚。母子能同時將藍瓶看中，不能不說是一中天大的緣分。自己即使為了全身心投入插苗間，想把情愛放邊，母親的聲音也會時常在耳邊敲響。愛就是愛干嗎不敢想？真情就是一種力量，有利于身心健康，血液循環，事業促動。情能生勁，愛能生津。他想起了藍瓶，心中就有使不完的勁，鋤頭舉到了頭頂。
貓山漸漸遁形，虎山又發新穎。燒毀的南山很快就插上了新林，老樹挺拔，新苗茁壯，無限的生機，無限的希望向高崗寨邀功。
欣賞著綠油油的新樹也灑下自己的滴滴汗水，幾分滿足，幾分向往，幾分陶醉。人何須分賤貴，有手都能勞動，有手都能創奇功。
佔領一座山頭是土匪，佔領群山就是領袖，高家的偉業永遠不朽，靠的是眾工協力到永久，他把臨時工的名字一一留。
新苗在昂首挺胸，伸展著綠色的巨臂在等待國際友人來擁抱，他肩負著世界各國連誼的使命，牢記舅舅的話睡著也要睜開一只眼。植樹容易保樹難，他要在林中當主勞力站崗，直到太陽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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