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院鬧洞房的熱鬧聲吵醒了醉酒的家駒,猛地起來揉了揉眼楮,晃了晃腦袋。@m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忽地打了個機靈,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匆匆地下了地,急急忙忙地往東院跑去。
「快來親一下新娘,誰先咬到就是誰的-----」隨著哈哈的笑聲,家駒走進了哥哥的新房,在門口靜靜地看著里面。此時的節目正在演叼隻果,由于家傲不配合,後生們正在搶這個替代的角色,眾人劃拳決定的空擋,家駒偷眼看了一下新娘,此時的雨竹怯怯地坐在里面,周圍簇擁著一些本村的小叔子小姑子們,對了,還有幾個媳婦們,他們正在熱情極高地起著哄。
此時的新娘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小心地看著這一切。雨竹領教過鄉村的鬧洞房,一般的,如果新郎硬氣些,新媳婦還能少受一些罪,可是,看著呆呆的木頭新郎,只能任人宰割了。雨竹害怕著,她知道這些還不夠,不知道後面還要發生什麼。
先贏的後生忙著叼住隻果,硬往雨竹嘴邊上送去,周圍你推一把,他拽一把,雨竹的臉一直躲避著,可是經不住這些半大小子的推搡,慢慢地,雨竹招架不住了,額頭應經沁出了一層細汗。「不要-----放開我------」不知怎地,家駒的眼前突然浮現出眼前的一幕,那張嘴也是這樣慌張地躲避著-----這時候,年輕後生的嘴眼看要湊近了雨竹那張紅潤的唇,周圍已經響起了一些不懷好意的笑聲。
「咳----咳咳----」
「大哥,你來了。快----」隨著家駒的咳嗽聲,大家熱情地招呼著。
家駒局促地擺了擺手,也許是喝酒的緣故吧!,聲音有些沙啞說︰「你們玩,你們玩-----」
「你不參加沒意思的,來吧!新嫂子很漂亮啊!我們今晚不佔點便宜,以後沒機會啦!」眾人壞笑著說。
隨著哈哈的笑聲,節目又進行到了下一個︰游戲規則是新娘蒙住眼楮,每個人臉的部位都貼個黃瓜片,要新娘挨個吃掉,不能用手模。如果不吃,就要懲罰新娘一件件月兌掉身上的衣服,當然,這時候的長輩們都會被關在門外的。
雨竹小聲地央求著每個人,她知道,這個節目一般只是新郎臉上貼,這些後生們是趁機想佔她的便宜。她的聲音是那樣的渺小,瘋狂的人們哪里還有同情心。隨著大家的吆喝聲,節目開始了,小伙子們一個個都像打了興奮劑,爭先恐後地往臉上貼著黃瓜皮,希望被新媳婦吃到。
此時的主角新郎官,也許怕犯病吧!不知什麼時候早被人照顧到外屋去了,只剩下一些年輕的後生和幾個年輕的媳婦們,山里人盼望好久的娛樂節目不能掃興。大家的興致是如此之高,真不亞于參加奧運會那樣的振奮。
不知哪個媳婦給家駒的臉上也貼了幾塊,家駒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眼前的雨竹。心想︰「有勇氣跑的丫頭,一定不是善茬,到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一件外套被強行扒去了,雨竹露出了恐慌的神色,她怕極了。第二個還不去吃,又被月兌了一件毛衣,高聳的兩峰吸引著這群小子們忘乎所以,爭先恐後地參與著。他們個個盼望著衣服再少一些,同時也在垂涎著那兩瓣粉紅的唇。雨竹無奈了,眼淚對他們是沒有用的,看著身上僅有的可憐衣服,听著過來媳婦們的勸解。雨竹只能硬著頭皮,咬咬牙,在好心媳婦們的指引下,慢慢地靠近了後生們。
緊張焦急地在陌生的男人臉上尋找著黃瓜。隨著眾人的歡呼聲,雨竹來到了有些慌亂的家駒面前,家駒此時的心要跳起來了,隨著雨竹的靠近,家駒卻狼狽地直往後退,引來了又一陣哄笑聲︰「今天家駒怎麼了,以前可不這孬種啊!快---要吃掉了----」
不知是誰從後面猛推了一下雨竹,雨竹一個趔趄沒站穩,狠狠地摔倒在一個人的懷里,隨著對方胸脯的起伏,雨竹柔軟的雙峰硬生生地壓在對方起伏的胸膛上。隨著人們的起哄聲,媳婦們指點著雨竹趕緊尋覓獵食,雨竹慌了,她不知如何是好,眼楮蒙著的紗布遮擋住了她的羞澀,為了保住尊嚴,她像一只剛出生的乳羊一樣不斷地尋覓著。
一股女人的清香襲擊了家駒的全身,他窒息了,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心中的小鹿咚咚地跳著,腦袋里嗡嗡地響著。周圍的後生們圍作一團,好像是討好這個大哥一樣,賣力地幫著,呼喊著。此時的家駒一步也挪不動,迷迷糊糊地被雨竹的熱氣燻蒸著,那柔軟的嘴唇在自己臉的附近晃蕩著,偶爾一陣外力的作用,又貼近了自己臉的某個部位,家駒像電了一下,渾身麻酥酥的,像要癱在那里一樣。他想逃,但有一種力量又驅使著他湊近那張紅潤的,像花瓣一樣的唇。
突然家駒對那唇的渴望,就像是在沙漠里瀕臨渴死的人,對水的向往。那張臉,使他窒息,使他騷動-----
一陣嚶嚶的哭聲驚醒了渾渾噩噩的霍家駒,此時的雨竹已經筋疲力盡了,眼淚順著蒙住的紗布流了下來,听著近乎絕望的哀求聲,家駒心軟了,趕緊擺著手,大聲地說︰「好了,就到這吧!松開-----」
隨著話音,不知什麼緣故,軟弱無力的新娘突然拽掉了頭上的紗布,驚異地盯著眼前的男人,直直的,恨恨的眼光好像要穿透骨髓,那目光盯得家駒渾身不自在,旁邊的人也莫名其妙起來。
家駒故作輕松地說︰「新嫂子,冒昧了,我是你的小叔子霍家駒----呵呵」隨著家駒尷尬的笑聲,雨竹來不及做什麼,又被回過神的後生們綁架到了床上。
村子有名的壞小子良子手中拿著一掛鞭炮,偷偷湊近家駒,壞壞地笑著,有些討好地對家駒說︰「大哥,要不要看更葷的----看」說著揚手顯擺了一下掛鞭。家駒明白,這是最殘忍最野蠻的鬧洞房方式,規則是把鞭炮點著,趁著新娘不注意,往新娘褲兜里塞,逼著新娘月兌褲子的絕招。前幾年還曾把一個新娘燒傷了,所以很少有人再用這樣的損招了。
一股無名之火點燃了此刻的霍家駒,只見他怒視著良子,兩眼發出凌厲的光,怒吼著喊︰「滾,滾出去,王八犢子------別讓我看到你!」
「大哥,不做了,不做了---至于嗎?」良子有些心虛地說。
「都滾出去-----鬧什麼鬧------」霸道的家駒又恢復了本色,莫名地發起火來。氣氛立刻僵了下來,眾人狐疑了。
「不至于啊!家駒,以前你可比良子缺德多了,這會兒發善心啦!」眾人調侃著,悻悻地離開了。
此時的雨竹愣愣地坐在那里,剛才的一切好像與她隔離了,她什麼也沒听到,什麼也沒看到。腦中只有一個聲音不斷地說︰「是他,一定是那個趁火打劫的流氓,聲音就是他-----天啊!怎麼辦?」
當雨竹回過神的時候,洞房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沒人了,眼前只有婆婆—霍老三婆娘那張堆滿笑的臉。
「好閨女,今晚受委屈了,忍過今晚,就沒人敢欺負你了-----」听著婆婆暖人的話語,雨竹的淚又流了下來。但願,過了今晚,就沒人敢欺負她了。
不知什麼時候,炕頭躺下了已經打著呼嚕的新郎官,婆婆有些無奈地說︰「好媳婦,娃原來不是這樣子的,因為有病啊!你先忍著,會好的,有的事----」婆娘有些不好意思地吞吐著︰「生小孩呢,得耐心點,教教他,他很聰明的-----」話說得太白了,雨竹已經明白了婆婆的意思。
她突然有一種想笑的感覺,笑婆婆的荒唐,更笑滑稽的自己︰「生小孩的事要怎麼教呢?」
臨關門走的時候,婆婆語帶雙關地說︰「唉,但願來年花兒和你都生個大胖小子,我們雙方父母死也瞑目了。」(花兒指的是和雨竹換親的女孩兒。)
新婚之夜,雨竹靜靜地看著大紅的喜字,眼淚嘩嘩地流著。
「金名,今晚是你多好啊!這不是我們一直盼望的嗎?可是-----」想到金名,雨竹的心又碎了。
看著呼呼大睡的新郎,雨竹又有一種唯一的慶幸。
娘那邊又會是什麼樣子呢?雨竹不由得望了望外面漆黑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