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間狹小的屋子里,雨竹終于見到了家駒,幾天不見,家駒憔悴了好多,胡子長了出來,更增添了他的落魄,雨竹不忍看他的眼楮,因為一進門,她就感覺到家駒一霎那的驚慌。
「你,你怎麼來了?」
「我不該來嗎?過得怎麼樣?」雨竹有些想哭的感覺。
「挺好的,正好休息幾天,偷點懶。」家駒這時候還不忘風趣。
「虧你說的出來,他們沒難為你吧!」
「當然沒有,只是協助調查——」
沉默了一會兒,雨竹輕聲說道︰「對不起,家駒。」
「對不起什麼?與你啥事啊!」家駒听到雨竹的道歉,竟有些生氣了。
「要不是我回來,你不會這樣子,也許我真的是不祥之人。」
「又胡說了,這哪跟哪啊!對了,你看見思琦了嗎?他們說我挪用公款,偷稅漏稅,這可都是有單據的,過幾天,他們會查公司的帳,你協助思琦一下。」
雨竹不忍心告訴家駒發生了什麼,難道說,和自己懷疑的那樣,是思琦的報復?人家患難與共這些年,打死也不會相信的。
「好的,我一定會找最好的律師,幫你打這場官司的。」
「不用,公司有法律顧問,相信我,我沒有做過任何違法的事。」
「我相信。」雨竹眼楮看著家駒,此刻,她才知道,家駒在自己心里是那樣的重要。
「怎麼,看不夠呀!要知道你來,我好好打扮一下。」看得家駒都不好意思起來。
「下次,我帶小鎮來,他早上還嚷嚷,說想你了。」
一股熱騰騰的東西涌上了腦門,家駒眼楮有些掙得慌,「不要,不要帶孩子上這地方來,過幾天我就出來了。」
「嗯。」
家駒突然緊緊抓住雨竹的手,把臉貼在兩人的手上,久久地放在上面,是那樣的不忍離去,好久,抬起頭,祈求的眼神讓雨竹心痛。
「等我出來,你在走,好嗎?」
「誰說我走了?我還有好多事沒做呢。」突然的回答,讓家駒眼前猛地一亮,笑容情不自禁掛在臉上,「真的,你再說一遍。」
「我沒說走啊!我還要幫你找律師呢!」
「那——我三叔他們——你別上心里去,我會處理的。」
「沒關系的,要知道,我可是久經沙場的老兵,臉皮厚著呢!」家駒的眼楮濕潤了,緊緊地抓住雨竹的手,是那樣的不舍。
出了公安局,雨竹回頭望了望,心里說︰「家駒,我一定救你出來。」雨竹的步伐堅定多了。
接下來,雨竹奔波著,查資料,找關系,但公司的賬目雨竹是看不到的,因為那是公司的機密,外人是無法插手的。
「你們只能找一個在這方面有經驗的律師,經濟案子是最糾結,審查力度最難的——」听著老同學——檢察院副檢察長李志的建議,雨竹陷入了無奈的境地。
「很多年沒回來,不知道那些律師擅長打這樣的官司。」雨竹為難地說。
「對了,有一個很好的人選。」李志像發現了新大陸,高興地站了起來。
「就是——不知道你們現在還有聯系沒有?」要知道,當年名竹戀可在同學當中傳為佳話呢!
「誰?快說,別賣關子了。」
「就是,劉金名,呵呵,你們當初可是瞞得我們這些老同學好苦呢!」多年以後,同學們在一起,依然是那樣的隨意,無所顧忌。
「金名」雨竹不由得一顫,多久沒有人提到這個人了,在雨竹的腦海里,這個人也只是在不經意的回憶中在腦海里溜過。也許,隨著和金名最後一次的見面,雨竹已經狠狠地把這個人在心里剜走了。
「什麼呀!別瞎說了,他人在北京,遠水解不了近渴。」金名留給雨竹的唯一消息,就是在北京混得不錯,這是整個沙金溝男女老少都知道的,因為他有個大喇叭的爹。
「上次同學聚會,听班長說,想在霸縣開個律師所,听說縣里給開的綠燈。」
「哦!是嘛!」雨竹若有所思的回應著,耳邊響起了李志的絮叨,「他在經濟案子這方面很有兩下子,在北京,曾打過幾場漂亮的國際經濟大案,很少有的人才。」
「他不是教授嗎?怎麼成律師了?」雨竹不禁詢問了一句。
「這你就不懂了,現在這叫走穴,放著大律師不做,誰還當一輩子政法學校的老師。」李志好像很了解金名。
七八年了,金名還是原來的那個金名嗎?雨竹不敢想了,因為,她已經不在是原來那個膽小,懦弱的李雨竹了。
抬頭看了看家駒在的地方,雨竹咬咬牙,拿起了李志給他的名片,該面對的必須要面對,不管是誰?
陰了好幾天的天空,太陽終于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