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不累小雪,要不要休息一下?」
七夜看了看四處滿是樹木山景,他們從魔宮出來已經走了很久,他回過身詢問了一下。
小雪的神思依然有些恍惚,她忘不了在幻波池看到的那個秘密,听見詢問她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七夜知道可能是他看到被小雪捏碎的令牌時,自己過于沖動,只是現在母後被月魔附身還需要到無淚之城找到素天心尋解救之法,「還在怪我嗎?那也是應該的,那天我說話太重了一點。不過,我身世的秘密不管是對陰月皇朝,還是對我自己來說都是很重要的。」
小雪的眉眼垂的又低了些,她的內心在掙扎,到底要不要告訴聖君……
七夜突然想起他本來是要安慰她的,緩和了語氣,轉過身道︰「好了,這一路上我們就不要再談這些不開心的事了,好不好?」
小雪點點頭,輕聲道︰「多謝聖君!」
這里是山道,附近有幾個小鎮。
七夜習慣性地按著劍柄,也有些找不到方向,「到底走那條路才能走到無淚之城呢?」
只是片刻,手中一夕劍不住的震顫,驟然出鞘,猛地插入地上。
七夜走到那里,抬頭望向一個小鎮,他將劍拔起插入鞘中道︰「看來一夕劍在為我們指引方向,我們就按照它指的方向走就好了。」
他們一路聊著一夕劍的來歷,一路向著一夕劍指引的方向走去。
暗黑的忘情森林里,一道亮光突然顯現,正端坐修煉的白發紅葉徒然睜眼,「莫邪寶劍!」
莫邪劍不是失蹤了嗎,白發紅葉看著圍著她轉圈的莫邪劍問道︰「你是不是想帶我去哪?」
莫邪劍閃著光華,幽幽地點頭,之後「嗖」地一聲竄了出去,她調整內息飛快遞追了出去。
之後,她在一個小鎮里看見了一座小廟,上面赫然掛著「月老廟」幾個大字,白發紅葉走了進去,看到那種熱鬧的場景,腦子里卻突然有了黑發紅葉的記憶,她的手停在了一處木牌上,紅字小纂,上面刻著寧采臣的名字,而那個牌子旁邊還掛著另一個。
白發紅葉不禁拿在手上,那上面寫著兩個人的名字,寧采臣,聶小倩……她竟覺心中有些刺痛。
一夕劍發亮了,七夜抬頭看著眼前的人間廟宇,一瞬定住了腳步。
七夜道︰「為什麼一夕劍會在這座廟宇前面發亮?」
小雪想了想,說道︰「說不定里面有人知道無淚之城在哪。」
七夜點點頭,道︰「好,那咱們進去看看。」
「誒,姑娘,姑娘,你好面熟啊,經常來月老廟的吧?」
一個秀才打扮的老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滿面笑容地拿出一個木牌遞給她。
「既然來了,請你向月老刻個姻緣簽吧,這姻緣簽是專門給時間的痴男怨女指點迷津的,姑娘,你要是不信啊就多添點香油錢,保證啊和你的另一半白頭偕老啊!」
白頭偕老……七夜拿過木牌,在手中摩挲了一下,轉而,又還給了他。
「小雪,你去那邊看看吧。」
小雪聞聲,便向著掛著姻緣簽的木架走了過去。
七夜向老人詢問,「對了,大爺,你知不知道無淚之城?」
老人迷愣著眼,想了半天,「好像沒听說過哎。」
七夜沒有得到想听的答案,只好去姻緣簽那邊找小雪,「小雪,這里的人也沒有听說過無淚之城,等會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
他說了半晌才發現,小雪在看姻緣簽,根本沒有听他說話,便叫了她幾聲。
「小雪,你在看什麼?」
小雪回過神來,說道︰「剛才有一個人間男子告訴我,只要在這塊木牌上寫上自己心愛人的名字就能一輩子和他在一起,所以小雪在想,聖君要不要在這塊牌子上寫上聖後的名字?」
七夜看了看這滿架子都掛著寫有姓名的木牌,最終扭過頭去,「不必了,我們還是趕緊去找無淚之城吧。」
他轉身的剎那,恰逢白發紅葉從廟的里間走出。
七夜略有詫異,「燕紅葉。」
「姑女乃女乃,求求你,不要在這里殺人啊!」
寺廟的老人一邊作揖,一邊求她離開。
白發紅葉滿身煞氣,哪里會听,「滾,再不滾,我馬上殺了你!」
她一句話說出,嚇得廟里的人全都慌慌張張地倉惶跑出。
七夜觀察她此間的狀態,不禁說道︰「你現在已經走火入魔神志不清,我勸你還是趕快找司馬三娘幫你醫治。」
這話讓白發紅葉越發生氣,「廢話少說,我的使命就是鏟除陰月皇朝!」
七夜按住掙扎欲出的一夕劍,沉聲道︰「我不想跟你打,也不會跟你打。」
白發紅葉冷冷地盯著他,渾身殺氣騰騰,「但是,我要你死!」
殺氣在他們彼此周圍凝聚,只是還未打起來莫邪劍就出來了,莫邪要引他們兩個進無淚之城,就如她將聶小倩引進去一般。
莫邪劍在月老廟上空來來去去的轉,她的光華帶起了一陣奇怪的白霧。
混亂中,七夜被白發紅葉打了一掌,他不願與她多做糾纏,身子一轉牽起小雪的手,道︰「小雪,快跟我走。」
白茫茫一片,突然散開,他們再看已不是之前那番場景。
這是一個……破舊的古城,四處都是泛黃的舊書,這里的每一處無不訴說著它的殘破和荒涼。
白發紅葉圍著城門跑了一圈,有書?她蹲□來撿起一本翻看,卻發現全是白頁。
七夜和小雪背對著她,似乎也在觀察這座奇怪的城。
白發紅葉沉聲質問道︰「七夜魔君,你施了什麼妖法,這里是什麼地方?」
小雪道︰「不,這絕不是聖君的妖法,是莫邪寶劍將我們逼入一團怪霧之中,然後就來到這奇怪的城鎮,你不覺得來到這里之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嗎?」
白發紅葉目光犀利地看向她,「什麼感覺?」
小雪尋思了一番,輕道︰「一種……一種想哭的感覺。」
七夜也覺得這里悲戚莫名,似乎還有一些似曾相識,「這座死城彌漫著莫名的傷感,無處不在,就好像有生命似的,隨著我們的呼吸,隨著我們毛孔,滲進我們的心靈深處。」
白發紅葉听著他們的形容,便道︰「你說的,是妖氣?」
七夜感受著這座城帶給他的特殊感覺,只覺得心中無端涌出許多傷感來,「對,是妖氣,是傷感,就好像眼前有一場悲劇要發生,而自己又無力挽回的感覺。」
听著七夜的話,小雪越發想哭,她阻止道︰「聖君,不要再說了,我都快哭出來了。」她看著無動于衷的白發紅葉,不禁問道︰「難道你都不想哭嗎?」
白發紅葉沒有回應她,事實上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根本沒有感覺,這座城對她而言只是一座普通的,或者說是沒有人的空城而已。
七夜往前走了幾步,眼前的一切又給了他一種錯覺,他道︰「而最奇怪的是,我好像來過這里,可是,如果我來過的話,我又怎麼會忘記這種感覺呢……」
「救命啊,救命啊!……到底有沒有人啊?」
他們三個听見聲音,即刻扭頭去看,一個黃裙女子一邊喊一邊著急的找什麼人。
她身後還跑著一個傻乎乎的男人。
上官玉兒看見城門下居然有人,她見到救星一般,跑了過去。
看清那人的臉,她一時有些意外,指著七夜道︰「原來是你啊?」
說的七夜一臉茫然,小雪不禁問道︰「聖君認識這位姑娘?」
七夜搖搖頭,「不認識,姑娘見過我?」
上官玉兒呼了口氣,還好她曾在婚禮那天遠遠瞧見過騎在馬上的新郎。
但是,此刻她沒工夫跟他說這麼多,趕忙拽著他的胳膊,急道︰「快去救美娘,她受傷快死了!」
七夜一驚,反手扣住她的肩膀,「你說什麼?美娘在哪里?」
上官玉兒疼的直叫,「在不遠處的喜堂里,你快放開我!疼!」
小雪眨著眼楮,「我快忍不住了……」
眼看著淚水快要滑落,上官玉兒的眼楮突然很恐懼,「你不要哭啊!」
「不能哭!」站在離她不遠處的袁九天突然疾跑幾步,伸手在小雪臉上抹了一下,將她眼角低落的淚水抹了去。
他大驚之下撫著胸口,「還好,還好,沒有落下!」
卻見小雪在一旁用冰冷的眼光看著他。
袁九天有些遲鈍地才反應過來,「對不起,姑娘,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的眼淚會引出來惡魔,剛才花姑娘就差點被惡魔殺死!」
七夜看向上官玉兒,聲音凜冽卻也帶著些難以掩藏的焦急,「快帶我去見她!」
上官玉兒掙開他的手,「快跟我來吧!」這男人力氣好生大,好像要將她的骨頭捏碎一般,花美娘究竟找了個什麼相公。
喜堂中,撕裂的紅綢隨風亂舞,兩根蠟燭又是暗暗地垂在那里。
柱子旁邊有兩個人站在那里不住地翻著書看,他們不遠處的地上坐著一個女子,地上的血和她艷紅的紗裙融為一體,她的嘴角掛著一縷未干的血跡,手邊放著幽幽閃著光華的莫邪寶劍。
作者有話要說︰我要勤奮一點,我要努力一點,爭取過完年把文文完結,快為我打氣~~~嗯,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