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安拉著顏落夕的手走下樓,這還是顏落夕被囚困到這里以來,第一次走下樓,她瞪著好奇的大眼楮,快速認真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樓下的客廳寬敞明亮,透過大落地窗,可以看見窗外的花開四海,一團團,一片片,一簇簇的花瓣花朵,像是無數只蝴蝶在晚風中翩飛。
庭院的地上擺著很多很多的水晶樽,里面燃著矮矮的燭光,燭光在晚風中搖曳,生成一個飄忽的心形。
小提琴的樂聲在空氣里流淌,厲安牽著顏落夕的手,走出別墅的門,空氣里都是大蓬大蓬的花香,撲面而來,沁人心脾。
他們坐到一套漂亮的桌椅旁邊,桌上擺著嬌艷高雅的百合,恬然清幽。
流淌的燈光,柔和的意境,襯托得一切如夢似幻,顏落夕坐在這里,如同活在另一重不同的天地,望向四周,玲瓏精致的一切好像電影里的背影。
她心里有些好笑,沒想到厲安這樣的怪物,還會享受這樣的意境。
厲安知道顏落夕喜歡吃自制的酸女乃酪,特意叫人過來現場制作,不一會兒,一份藍莓女乃酪做了出來,他親自端到顏落夕的面前。
白皙的牛女乃烙上是一層清新藍莓的果醬,看著極其誘人,顏落夕看著這女乃酪半晌,也沒有動小勺。
今晚的一切都有些太過突兀,有些嚇到她了,厲安會這麼好心!對她這麼好!
她看著這女乃酪,如同看著白雪公主她後媽手里的毒隻果。
「怎麼了?不想吃嗎?」厲安不知道在顏落夕的想法里,自己等同于白雪公主她後媽,還在一臉期待的看著顏落夕。
顏落夕深吸了口氣,拿起小勺,頓了又頓,才取了一勺,吃到嘴里,綿密冰爽的口感,加上藍莓特有的味道,唇齒留香,味道真是好極了。
即便這是個毒隻果,她也願意甘之如飴。
在宛轉悠揚的音樂里,顏落夕連著吃了兩杯酸女乃酪,她再抬頭,正看見厲安望著她微笑,眼底深處俱是一片深深的笑意。
顏落夕的心頭不由的一驚,仿佛面對一個絕頂的高手,而自己在他編織的一張大網里,身不由己地,稀里糊涂地隨著他飄來蕩去。
主菜不一會兒都上來了,厲安就不讓她再吃這個女乃酪,開始吃飯。
吃過了飯,小提琴聲依然在空氣中回蕩,多日沒有下樓的顏落夕,舍不得馬上回屋,干脆硬起頭皮,搖著厲安的胳膊,央求著說想在這里坐會,看看星星。
厲安難得見顏落夕跟自己撒嬌,興奮之下,一口應承下來,用手攬著顏落夕的肩膀,顏落夕有些被動的靠在他的懷里,兩人坐在搖椅上,一起微仰著頭,遙望星空。
顏落夕看著天上的星星,不知不覺的又想起了周廣濤。
她這些日子,每天都會想起周廣濤,可是每當想起他,她又會強迫自己想些別的,她和那個男人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顏落夕覺得自己就像被厲安綁在了一輛戰車上,身不由已地跟他一起往前沖,不管她有沒有做好準備。
因為夢是誠實的思念,每天夜里,她還是會夢見周廣濤,夢境不斷強化她的思念,加深她的相思,她無數次的告訴自己忘了周廣濤,忘了周廣濤,卻徒勞無功。
一絲絲帶著香氣的晚風從臉畔吹過,顏落夕的頭歪靠在厲安的肩膀上,發絲拂動,慢慢的竟然睡著了。
厲安感覺到顏落夕的安安靜靜,一側頭,見她已經睡著了,呼吸輕幽而緩長。
他其實很喜歡看顏落夕睡著的樣子,她睡著了的樣子與平時完全不一樣,安靜而柔弱,宛若一個小嬰兒一般。
厲安臉上不自覺的露出笑意來,他忍不住把頭湊過去,用自己的鼻尖去輕觸她的俏臉,顏落夕仿佛覺察到了什麼一般,微皺著眉輕輕地哼唧了兩聲,厲安看著她孩子氣的臉,心中又軟又柔。
這個夜晚無比的寂靜,空氣厲流淌著輕緩婉轉的音樂,厲安只是這樣一動不動的坐著,怕驚醒顏落夕,不敢稍動分毫。
厲安每天守著顏落夕,體會著他初嘗的愛情滋味,有人卻已經被焦灼,擔憂弄的五髒俱全,心神俱裂了。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顏落夕毫無下落,周廣濤憔悴,憂急不堪。
警察局方面對顏落夕的失蹤一點兒線索沒有,他自己翻天覆地的也沒有查到厲安的蛛絲馬跡,周廣濤真的是急了。
尤其一想到厲安看著顏落夕迷戀貪婪的目光,想著厲安偏執瘋狂的模樣,他就會有種說不出的灼痛,仿佛被人一刀一刀地凌遲。
其實他早就知道,這件事情如果告訴一個人,不出一天時間,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幫他找到顏落夕;這件事情如果告訴一個人,顏落夕從此再可不必受厲安的騷擾,控制。
但是這個人,對他,對顏落夕都有恩,這個人是厲安的親生父親,周廣濤不到萬不得已,真的不想走這一步。
盡管周廣濤沒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是厲安帶走了顏落夕,可是他實在等不下去了,即便這件事情跟厲安沒關系,顏落夕總歸是厲家的養女,求厲昊南幫忙尋找一下顏落夕,應該不算過分吧!
這天正午,顏落夕在午睡,厲安興高采烈的在樓下擺弄一只新買回來的小薩摩耶,想著小時候顏落夕被薩摩耶嚇哭的模樣,他臉上不由帶出了笑,等一下不知道小丫頭見到這只薩摩耶,會不會再哭了。
一直到他的手機響起,他才從薩摩耶身邊離開,看著電話是明子璽打來的,他猶豫了一下,半晌才接起來,不耐煩的問道︰「你又有什麼事啊?」這個明子璽,就是見不得他過幾天舒心日子,一天打無數遍電話來騷擾他。
明子璽的聲音急吼吼的︰「你哥來了,已經出了飛機場了。」
「什麼?我哥來了?」厲安的聲音帶著幾分吃驚,「他怎麼突然來了,我怎麼不知道,他來干什麼?」
「我怎麼知道他來干什麼?我也是在機場的時候無意的看見他的,你沒看他那張臉,冷的比厲叔叔都嚇人,他來這里,沒有通知你,也沒有通知我,這麼突然,會不會是他知道你做的那些荒唐事啊!」明子璽不無擔心的問道。
明子璽一語驚醒夢中人,厲安的臉‘唰’的冷下來,想不到這個周廣濤居然這麼鍥而不舍,連自己的哥哥都驚動了,看來自己之前真是小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