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死神 章二 復蘇

作者 ︰ drei

「孩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戰神托爾一邊說著,一邊把他的雷霆之錘拿上了餐桌,「你這不僅僅是對我的侮辱,更是對所有阿薩神族的侮辱!你認為你能承受得起神之憤怒嗎?」說道此處,托爾已經是聲色俱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掄起他手中的錘子,照著陳一諾砸了過來。

一瞬間,陳一諾只來得及看到一片青光閃過,整個人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他那可以預知死亡危機的異能根本沒發動,人就不行了。

「……目標編號167ac處理進程中,」電子合成聲又在黑暗中響起,「量子空間坐標72,13,21,5,77。北歐神系認同障礙,目標認知重啟,信息采集窗口24小時。建議︰送羅馬萬神殿。場景模擬建設中,人格模式載入,倒計時十,九,八,七……二,一,開始!」

這一次,陳一諾的意識異常清醒,沒有像剛才那樣,電子合成聲響過之後人就昏睡過去。

黑暗之中,整個世界如同電視信號不好一樣閃了兩下,然後瞬間一個鮮活的世界出現在了陳一諾的面前。

和剛剛那個北歐諸神所在的世界到處都是迷霧不同,現在這個世界是可以看到天邊的地平線的。下方是厚密的雲層,把大地整個遮掩了起來。天空呈現一種清澈的湛藍色。雖然艷陽高照,但仔細看的話,依然能看到這湛藍的天空中點點繁星在閃耀。

天邊一座山峰從雲層中豎起,一座座明顯古羅馬樣式的建築依山而建,陽光映照之下閃著點點金光。

這一回陳一諾依然是騎著一匹白色的飛馬,朝著遠處那座神山飛去。隨著距離的接近,山峰之上的神廟漸漸顯現出各種細節。在最高峰處,聳立著一座高塔,周圍環繞著十二根圓柱。

飛馬飛上山峰後,沿著高塔一直向上飛。當飛到高塔的頂層時,景物突變,十二個巨大的王座圍成一圈,每個座位上都坐著一位巨人般的神祗。正對著陳一諾的這位,身披泛著藍光的鎧甲,手拿不斷變換著形態的雷霆,正是羅馬諸神中的至高者,朱庇特!

陳一諾翻下飛馬,踏上高塔的頂層。此時他意外的發現,這十二神座環繞的平台,竟然完全是透明的。陳一諾站在上面,可以透過雲層俯瞰整個大地。雖然文史知識不怎麼在行,但世界地圖陳一諾還是認得出來的。所以他可以清晰的判斷出,下面這片大地的形態和以地中海為中心的世界地圖完全吻合。但卻不知何故,並非一個球形,而是一片平坦的大地和海洋。

「偉大的羅馬戰士艾根施塔特,我代表十二位主神,歡迎你來到萬神殿。」朱庇特的聲音渾厚而悠遠,每說一個字都會在天地之間有巨大的回聲。「現在泰坦巨人從塔爾塔羅斯逃了出來,在人間四處肆虐。諸神號召所有的戰士全都行動起來,阻止這些泰坦巨人對人間的破壞。艾根施塔特,我將賜予你神之武裝,幫助你對抗泰坦。這一次,你會應諸神所請,為人類挺身而出嗎?」

這都是什麼樣的爛俗劇情?陳一諾心里禁不住又開始吐槽了。

「你們到底是誰?」陳一諾大聲問道,「到底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什麼?一會兒裝北歐諸神,一會兒裝羅馬諸神,很好玩嗎?」

陳一諾大聲的質問並沒有得到朱庇特的回應,反倒是電子合成聲又響了起來。

「……系統邏輯錯誤!代碼r315,系統重啟中……」

隨之整個世界再次閃了一下,繼而重新陷入了黑暗。

「……目標編號167ac處理進程中,」電子合成聲又在黑暗中響起,「量子空間坐標72,13,21,5,77。羅馬神系認同障礙,目標認知重啟,信息采集窗口24小時。建議︰送耶和華神殿。場景模擬建設中,人格模式載入,倒計時十,九,八,七……二,一,開始!」

這一次出現在陳一諾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佔據了陳一諾整個視野的天堂之門。大門緩緩打開後,先出現的,是一位巨大的天使。它手持燃燒著熊熊烈焰的利劍,身後有六個火焰般閃耀著的羽翼,戴著兜帽,本應有著面孔的地方是一片虛無。

「虔誠的人有福了!你們通過了考驗,現在你為主征戰的時刻到了!」天使一舉手中的利劍,高聲喊道,「哈米吉多頓已經發動,羔羊將作永遠的王。為了主的榮耀,把惡魔趕回火湖!」

陳一諾身邊無數穿著鎧甲的人,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高聲應和著這位巨大的六翼天使。

「誰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先是北歐諸神,然後是羅馬諸神,現在又來了基督教的哈米吉多頓!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們到底要我干什麼?」陳一諾大聲喊叫著。在周圍人都在發出戰吼的時候,陳一諾的聲音本該被蓋住,沒人意識到他喊了些什麼才對,但他這一嗓子不知為什麼,在其他人的戰吼聲中依然極為清晰,壓過了所有其他人的聲音。一時之間,連同天使在內的所有人全都不再言語,一起看向了陳一諾。

然後再一次的,黑暗降臨了,陳一諾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

陳一諾再次醒來後,首先感到的是劇烈的頭痛,然後是渾身都痛。不但痛,而且動彈不得,好像肢體都已經不再是自己的。

「……不要急,慢點,再慢點。很好,你很快就會恢復的。剛剛解凍復蘇的人體組織會存留一些微小的損傷,所以不要做太劇烈的運動。等身體完全恢復後,你所有的技能都會重新掌握的……」

這是一個女聲,語氣溫和中帶著鼓勵,听起來像是個醫生,或者是護士。

陳一諾緩緩睜開眼楮。一開始視線還有些模糊,什麼都看不清。當身體的疼痛漸漸消退後,視線也變得清晰起來。

面前是一位穿著深藍色制服的年輕女性,容貌甜美,面帶笑容。

陳一諾很快發現自己此時躺在一個剛好可以容納一個成年人的池子里,全身什麼都沒有穿,只在腰部以下蓋了一條白布單。

他現在感覺動一下自己的指頭都要用上全身的力氣,全身虛弱無比。

「我這是……在哪兒?發生了……什麼?」陳一諾艱難的問道。此刻他發出聲音困難無比,中氣不足,一句話說不了幾個字就累的不行。

「這里是古人類復蘇中心。你放心,在這里你很安全,沒有任何危險。你現在很虛弱,不過這都是暫時的,屬于復蘇後的正常現象。安心休息,很快你就會恢復的。」

「古……古人類?」陳一諾好奇的問道。

「是的,古人類。」女人微笑著解釋,「古時人類遇到無法治愈的病癥時,會把患者速凍起來,等醫學發達後再解凍復蘇,加以醫治。不過這樣的冷凍中心全都在戰亂中被廢棄了,只有少部分在被廢棄後依然正常運轉了數千年。」

「你就是一個出自于這些冷凍中心的幸運兒。我們為你解凍復蘇後,發現你的中樞神經受到了嚴重的損傷,這可能就是你當初被冷凍起來的原因。不過現在都過去了,我們治好了你,很快你就會完全恢復的。」

「你說……數千年?」陳一諾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數千年。」女人說道,「現在是星歷2178年,我們預計你應該是舊紀元21世紀中期出生的。按你們的歷法算,現在應該是公元18341年。」

「公元……18341年?」陳一諾有點驚到了,「這……不可能!我記得……我應該……穿越了。我在……古羅馬……角斗……」

「被速凍的人,復蘇過程會刺激到神經,引發一些我們目前尚未完全理解的機制,導致復蘇者產生一些幻覺。」女人說道,「這些幻覺通常都是噩夢,比如鮮血飛濺,反復死亡,等等。這都是正常現象。」

「你還是好好休息吧,你現在太虛弱,不要這樣強迫自己思考太復雜的問題。等你完全恢復後,我會為你特別輔導,開設認知課程,讓你理解這一切,適應新社會。」

「好吧。」陳一諾有些將信將疑,「那就等我恢復了再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東方未明。」女人回答道,「是你的個人輔導員,指導你更快的適應新社會是我的職責,用不著感謝的。」

「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可以按這個按鈕,」東方未明指著陳一諾手邊的某個裝置,微笑著說道,「我會隨叫隨到的。記得等你完全恢復了,先把衣服穿好,都在這里。」說著她把屋里一個衣櫥似的家具指給陳一諾看。

「好了,我們第一次輔導算是結束了,再會!」東方未明說道。

「……再會!」陳一諾答道。

東方未明按動了手腕上的某個裝置,然後藍光一閃,整個人就不見了。

她走了之後,陳一諾感覺肢體的控制權正在慢慢恢復。但同時困倦的感覺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強烈,很快他就深深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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