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晚飯,從傍晚一直吃到了夜里將近九點,韓愛國喝的酩酊大醉,只好在東樓過夜,韓苗留下來照顧。
方楚直接回到了翠湖小區,剛模開電燈開關,就被客廳里的兩個大箱子給嚇了一跳,里面裝著苟景送來的裝備︰
「99式傘刀、戰術手電、防彈衣、特勤服……這些好歹派的上用場,可是防暴盾牌這種東西要是拿出去的話,會不會太拉風了?」
「54式手槍兩把,95自動步槍也還說得過去,但是為什麼有一挺12.7mm大口徑的w03狙擊槍?這次沖著錢宏志來的都是些什麼人啊,難道還要對付裝甲車?」
方楚撥通了苟景的電話。
「狗哥,你是想讓我發動恐怖襲擊嗎?」
「你看到了?這只是暫時的,明天還有單兵火箭筒和火箭彈之類的會送過去。」
「……」方楚無語,要是再有把班用輕機槍的話,都可以武裝一個小分隊了。
「你別太驚訝了,錢宏志和他的粒子截頻材料是國寶,這是上面給配備的清單,我不過是多給你些彈藥而已,有備無患嘛!」
方楚開始還以為是狗哥假公濟私,現在明白了︰從這兩箱裝備就能看出華夏對錢宏志的重視,即使很可能只來些小魚小蝦,也不容絲毫怠慢。
「狗哥,再幫我查個人,城西分局的高海康。」
「……你真的打算一直這麼下去?」
「……」
「好吧,不過是最後一次。我也很想收拾那些蛀蟲,你應該清楚我們只對外,不對內,前幾次幫你就已經有人聞出不對,老板要是知道了的話,對咱們不利。你少捐點錢,以後想要消息去找老鼠買,我給你聯系方式,雖然要慢一些,但是很安全。」
大概過了十分鐘,方楚就收到了苟景發來的信息,只有兩個地址︰
警職家屬樓,10-2-301。
麗水苑,c區16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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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月月喜歡上網,無論是學生時代,還是現在參加了工作,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會坐在電腦前瀏覽一番,今天也是如此。
無意中看到了一個帖子,說的是蓉城市紫馨醫院的一起醫療事故,發帖人自稱是受害者的家屬,他的妻子在這家醫院分娩,卻沒能下的了手術台,一尸兩命。手術前醫院的各項檢查均為正常,而醫院在事後連個解釋都沒有,甚至在當事人想要討個說法時被醫院報警抓走……無奈之下才在網上求助的。
「咦?奇怪……」王月月覺得這個醫院的名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過,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只好作罷,關了電腦準備睡覺。
從包里取出李天易一案的相關資料,放到抽屜里鎖好,這些本應該是銷毀的,可是王月月沒有,她想一個人繼續查下去,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夜里下起了雨,電閃雷鳴,王月月躺在床上輾轉反則,怎麼也睡不著。
怪盜……
腦海中想起剛剛派下來的任務,毫無頭緒。每次怪盜作案的時候都不會留下尾巴,警方目前掌握的資料,都是社會上流傳的版本。而且怪盜偷東西,除了被盜的人都不是好人以外,沒有其他規律可循,企業老總、政府高官……猛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王月月連忙起來打開電腦。
怪盜最後一次偷的,就是紫馨醫院。事後,這家私立的母嬰醫院涉嫌使用三無藥品被調查,同時披露出多起醫療事故。
蓉城貼吧的那個帖子——發帖時間就是怪盜作案的那天!
再往前翻,雨田國際排擠對手的不光彩爆料,市委高官濫用職權欺壓平民……一篇篇的帖子,竟然和怪盜每次作案的時間地點吻合!
這很可能是一條重要線索,王月月第一時間撥通韓愛國的手機——沒有人接听!
她沒有放棄,又撥通了吳磊的,那邊剛一接通她就說道︰
「吳師哥,韓隊長電話打不通。我發現一條重要線索,關于怪盜的。」
「別著急,慢慢說。」吳磊正想質問是誰打擾他睡覺,但是一听是有線索,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睡意全無。
「你那邊能不能上網,你到蓉城貼吧看一下。」
……
「我聯系網監那邊的兄弟幫忙。」吳磊听完王月月的敘述,明白這條線索的重要性,又吩咐道。「你現在馬上去局里,我隨後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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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局長早!」
「早!」
第二天一大早,陽光特別明媚,也許是昨天晚上剛下過雨的緣故。高海康像往常一樣離開麗水苑去上班,回想起昨天晚上跟小情婦的**纏綿,渾身上下都酥酥麻麻的舒坦。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一來到分局,這些個手下就主動地跟自己敬禮打招呼,比以前懂事了不少!
「高局長今天氣色真好!」內勤的女警小姚拋著媚眼。
「是嗎?謝謝!」高海康說道,心里美的冒泡。
小姚是局里數一數二的警花,以前高海康借著職務之便沒少向她伸橄欖枝,可是無論是升職立功的誘惑,還是苦逼差事的打壓,小姚就像一匹很難馴服劣馬,壓根兒就沒正眼看過他。現在不僅主動跟他打招呼,而且眼神里還有些異樣的情愫……
「這回有戲了!一會兒把她叫到辦公室去……」高海康美美的想著。
經過網監組的時候,一群人正圍著電腦看著什麼,還發出陣陣笑聲。
「剛上班就開小差,我要是不管你們還了得!信不信我處分你們?趕緊該干嘛干嘛去!」高海康喝道。
眾人聞言,一看是局長大人,便散開了,只是看向高海康的時候都帶著些似笑非笑的意思。
高海康出于好奇,往電腦屏幕上瞧了一眼,他非常生氣︰這些人不好好上班,在這看「愛情動作片」,甚至連幾名平時很靦腆的女同志也被他們帶壞了,居然跟著一起看!
太不像話了!跟女同志們一起看小電影……
這是他一直想做但卻一直都沒機會做的事!
就在高海康想要破口大罵的時候,他發現屏幕里正在播放的場景非常眼熟——這不是自己麗水苑的臥室嘛!
畫面忽明忽暗,是因為昨夜的閃電,畫面亮起來的瞬間,他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臉……視頻的結尾,出現幾行字幕︰
領餃主演︰高海康與其情婦
編導︰高海康
攝影︰怪盜
高海康︰蓉城市城西分局局長
警員編號︰*******
……
高海康大腦一片空白,按照他的設想,怪盜很快就會被他抓到,從此以後平步青雲。可是現在的結果完全反了過來,玩兒鷹的被鷹啄了眼,抓賊的被賊拍了片兒……
他想不明白怪盜為什麼會盯上自己,想不明白怪盜是如何進的麗水苑,想不明白怪盜是不是還拿走了自己的日記本,想不明白的太多太多。唯一明白的就是接下來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
走!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走的越遠越好!
高海康飛快的跑出警局,正要拉開車門,一只大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抬頭看見一張國字臉正沖著自己笑,笑的很燦爛,就像今天的陽光。
「小高啊,我來給你講講做人之道吧!」韓愛國開心的說道。
高海康此時很不開心,分享不了他的好心情。
同樣不太開心的還有王月月,剛發現了一條重要線索,怪盜很有可能就是按照貼吧上的帖子內容作案的。冒著大雨來到局里,和吳磊在網監部門加班,徹夜未眠地在蓉城貼吧幾百萬個ip記錄里一遍一遍的篩選,然後就看到了高海康的激情視頻,可貼吧里根本就沒有過關于局長的帖子。就好像是在和她示威︰你看你看,白忙活了吧!
此時,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正在教室里上課,《博物館的陳列設計》,這門課是方楚下定決心必須要學好的。
方楚還是坐在最後一排,這是他的習慣。童欣坐在旁邊的位置,「吉他小王子」羅歡也湊了過來,不過是坐在方楚的前面。
「班長,听說過咱們杜老師沒有?」羅歡回過頭問道。
「沒有啊,杜老師有什麼特別的嗎?」方楚有些好奇。
「杜老師非常厲害,雖然教的是博物館陳列設計,但是在華夏古文物、風水墓葬等領域非常有建樹,別看他今年剛三十二歲,國外幾家特別有名的博物館,開出年薪10萬歐元的條件,想請他去做華夏展館的顧問呢!」
「那他為什麼沒去?」方楚問道。
「這也是我最佩服他的原因,他說華夏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他只在華夏的博物館瞻仰。」羅歡充滿敬意的說道。
方楚看著黑板上兩個工工整整的楷體板書︰杜鐘。
拒絕了優厚的待遇,放棄了可能榮華富貴的人生,不去粉飾當年列強欺我華夏的歷史!
方楚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
我們華夏的東西,只能放在我們的神州大地上!
丫頭感覺到方楚心里的波動,問道︰
「真的決定了嗎?」
「是的,不只我想這麼做,這也是老頭子想做的事。」
「其實不光你們兩個,每一個華夏子孫都是如此。」
「我就怕你會反對,畢竟很危險!不像現在偷的都沒什麼技術含量。」
「我再問你一次,你為什麼選擇博物館?」
方楚笑笑,沒有回答。
「你早就做出決定了,不是嗎?」
方楚還是沒說話。
「你覺得對的,就去做!」丫頭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我也覺得你做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