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月西落七里坡,日出東方花間過;長生一夢本無錯,何人高唱神仙歌。
天地間有一朵奇花,一百年一開花,卻只開一瞬。
七千年前,有位神人初見這朵奇花綻放不由得感嘆道,「一粒沙可填海,一株花可成一世界!「于是為這朵奇花他走遍九天三界,收取無數奇珍異寶,耗費數百年時間,雖然沒有構建出一個完整的世界,卻也以這朵奇花為根基創建了一做龐大的宗派——花間派。
自此花間派每百年,日出月落之間,奇花綻放,廣納門徒,千百年來世間流傳著無數關于花間派的傳說,可是卻很少見到有花間派的弟子出現在凡世之中,于是那些為求仙緣志在長生的凡人們一代一代口口叮嚀,每百年必定會攜一家老小來到七里坡為的就是求得一份仙緣。
時間又近百年之期,距七里坡三百里有一片偉岸的大山,群山環環相抱綿延數百里而不絕跡,凡人常常望而卻步,久而久之這片大山越發神秘起來,人們更習慣稱其為神秘島。
可是就在這神秘島中,卻隱藏了數不清的門派,與花間派不同的是,這些門派卻更好的融入這個世界,千百年來無數的人都為這個問題感到費解,總之不論是花間派還是這神秘島中的各門各派都是修仙者,不同的是花間派太過神秘,就連那些修仙之人都認為這花間派當真是修的神仙道,對擁有悠久性命的他們,對這種誘惑幾乎是一點抵抗能力都沒有的。
而此刻在這神秘島中,無數的門派都在為即將到來的百年之期緊張的準備著,他們了解的遠遠要比那些凡人多得多,歲月累計之下,不乏優秀的人才被選入花間派,對這些門派來說,這些被選入花間派的弟子無形中代表了門派的門面,而這些門派卻都有一個共同之處,被派去的弟子無疑要絕對忠于門派。
神秘島中有一塊空曠的丘陵,青樹環繞之中,一個不算大的小茅屋,籬笆扎起來的院落打理的井井有條,院落外的一草一木,看似隨風悠閑擺動,可是附近徘徊的妖獸確不敢踏入一步,從它們那驚恐的眼神中流露的是深深的恐懼。
一個白發老者躺在藤椅之上,手里一卷厚厚的書冊,雖然年長,可是眉宇之間卻盡顯肅殺之氣,可見其一生必定不凡。
「爺爺!快來看!他醒了!」
房門驟然被推開,一個青衣少女猶如林間的精靈驚喜的飛掠出來,不由分說拉起那老者的胳膊就往屋里拽。
老者微微一笑,身子就好像是沒有重量一般被這少女拉近茅屋,不過抽搐的嘴角卻掩飾不住他想發笑的意圖。
「爺爺,都怪你,沒有告訴我那個兵陣那麼厲害,還好沒鬧出人命,要不然——哼哼!」
少女一見老者的表情哪里還猜不到那老者心里所想,不由得嘟著嘴狠狠的彎了老者一眼,隨後急忙挑起內室竹簾,拉著老者走了進去。
洛天其實早就已經醒過來了,不過周圍陌生的環境還有腦中發脹的信息讓他一時間有些適應不了,不過對于洛天來說這一切已經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看著被纏的滿是布條的身子,不由的苦笑一聲。
「果然還是一個廢材麼!」
心里苦笑一聲,心底深處那痛徹心扉的痛被他深深的掩埋起來。
門外飛快的腳步聲吸引了洛天的注意,下意識的扭過了頭。
「轟——」
洛天腦中閃過一道驚雷,纏滿繃帶的身子在也不知道從哪里涌出的力氣,轟然從床上跳了起來。
「啊——你做什麼!」
那青衣女子倉促之間根本就停不住身子,一下子被洛天抱了個滿懷,不由得驚叫一聲竟然忘記了抵抗。
「晴——我這不是做夢吧!」
洛天努力的瞪大雙眼,任由兩行熱淚滑落眼眶,激動的情緒讓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輕輕的顫抖著。
「晴,你還活著?」
深深的吸了口氣,洛天松開了緊抱青衣女子的雙手,小心翼翼的問道,可是卻還是死死的抓住青衣女子的一雙小手,仔細的打量著那嬌好的面容。
那雙丹鳳眼上兩彎細細的柳眉,那慌張的眼神,微微泛紅羞澀的神情,還有眉角那顆印進洛天靈魂深處的那顆如墨般的痣,沒做,這就是晴。
「咳——咳——」
老者輕咳了兩聲,好奇的打量著洛天,「小兄弟,你認仔細了?我這孫女從小就跟在我的身邊,絕對不是你口中的晴!」
揮手間,一道柔和的力量在兩個人中間形成了一堵無形的牆,青衣少女如蒙大赦,向後退了幾步躲在老者身後雙手掩面低聲的抽泣起來,「是了,她不是晴——」
洛天不舍的挪開眼神,深深埋進心里的畫面再一次清晰的浮現出來。
「爺爺,他好可憐!」
青衣少女在老者身後彈出頭來,洛天那痛苦的模樣讓她覺得有些悲傷。
「唉,怎一個情字了得?」
老者搖了搖頭,最終長嘆一聲,拉著青衣少女出了屋子。
好半天,洛天這才從痛苦的回憶中掙扎出來,默默的躺回床上,梳理著腦中紛亂的信息。
對于這種穿越對洛天來說已經好不陌生了,從第一次的驚奇,到第二次的鎮定,到第三次的疲倦,第四次的驚恐,直到第五、第六、第七、第八次的麻木,拋開這具身體的實際年齡,洛天已經有四百歲了,他的經歷可謂是一直淒苦著。
第一世,他穿越成一個豪門棄少,兢兢業業歷盡坎坷最後卻死在自己大哥的手里,最讓他難過的是和他相愛的女人也離他遠去。
第二世,金手指再一次拋棄了他,他穿越到一個平靜的小山村,他千方百計的想要強大起來,可是處處踫壁,最後因為兩方勢力的戰斗被戰火波及。
每一世,他都努力的抗爭著命運,他強大過,可是卻死于陰謀,他當過帝王卻死于叛亂,他逃避過卻死于天災,可是從第一世之後他從來沒有接受過一份感情,直到上一世。
他重生在一個武林門派里,可是卻是一個無法修煉內力的廢材,已經心灰意冷的他本想頹然的度過,沒想到一個叫晴的女人走進了他的生活。
他努力的想要去呵護這份愛情,可是依舊逃不掉悲慘的命運,為了她,洛天一柄劍下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直到最後群雄並起,將他們*入絕地,晴為了他跳崖身亡,只留下那不舍的眼神,瘋狂的他大開殺戒,最終玉石俱焚,本以為解月兌了可是沒想到再一次穿越重生,而且遇到了和晴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
有多少次洛天都覺得自己好像就是一個悲劇世界的主角,扮演著悲情的節目博得上天的眷顧,可是就算這樣,洛天也從來沒有去求過上天,相反連續八次的苦痛穿越,洛天心中的恨不知道累積了多少。
整理著記憶的洛天突然身子一顫,整個人坐了起來。
「這個世界似乎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樣?」
「人真的可以長生不死?」
洛天仔細的吸收著這具身體的記憶,心里突然有一絲緊張,如果真的可以長生不死那自己也就不用穿越了,以前的幾世洛天並不是沒有過這種想法,不過仙蹤難尋,讓洛天覺得這只是人的期盼罷了。
「原來真的存在逆天奪命這種人!」
洛天深深的吸了口氣,可惜的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似乎知道的並不多,而且一如以往,也沒有出眾的天賦,只不過是在一個名為紫雲洞的地方打雜,恰巧趕上花間派廣納仙緣的時候,按照他的記憶,紫雲洞洞主的女兒紫靈韻天賦出眾,而他卻因為沒有天賦被選上與紫靈韻同行,卻不想招到洞內弟子的妒忌,這才迫使他逃離紫雲洞,半路上又遇到正在實驗陣勢的青衣少女一命嗚呼讓自己穿越過來。
「花間派!」
人死如燈滅,洛天並沒有太多的糾結于紫雲洞,心中暗道,「你若是知道我的遭遇恐怕也會覺得自己幸福吧,如果我真的有一世仙緣的話,必定為你討回公道!」
梳理好雜亂的記憶,洛天深吸了口氣,輕輕的推開房門,青衣少女正在院落里打理著院子,抬頭看到洛天出來下意識的退了兩步,又似乎覺得不太禮貌紅著臉對洛天點了點頭。
強忍著講眼前這個青衣女子當成晴的沖動,洛天滿是歉意抱了抱拳,「姑娘,剛才在下唐突了!「青衣少女搖了搖頭,輕輕一笑,「著實嚇了一跳,有時間能和我說說關于晴這個人麼?」
「這個——」
洛天臉色一僵,听到這個名字便覺得刻骨銘心的疼。
「青青——」
那老者飽經風霜,自然看出來了洛天心中所想,歉意的看了洛天一眼,「小兄弟,身體沒什麼大礙吧?」
「多謝老人家關心,身體並無大礙!」洛天趕忙施禮拜謝,隨後又深深施了一禮把老者弄得一愣,卻听洛天問道,「老人家,敢問人可否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