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雲絮翻騰的天空中,伴隨著一陣清風傳來一聲此刻听來不怎麼和諧的聲音。
三男一女同踩一柄靈光波動的長劍飛馳在極高的天空中,在前方不遠處已經能夠看到湛藍的海面,一陣陣的海濤聲層層疊疊的拍岸而起,遙遙傳入四人耳中。
這四人不是別人,正是從南蠻妖山出發,此刻正快速靠近南海區域的令狐燁等人。
雖然凌羅等人因為令狐燁解了南蠻妖山百年之危,從而得到了眾多妖眾的幫助,更是因此得到了些許珍貴的丹藥療傷提氣,然而短時間內他們還不能僅憑這些丹藥的功效一舉達到分神之境,現在他們功力的確提升了不少,但除了凌羅勉強達到了御氣之境外,傅和祁少峰都只停留在拓經期,御使這御劍的責任就落在了令狐燁的身上。
令狐燁的銀霄劍早已毀去,如今腳下的這柄得自凌羅的清影劍雖然也是一柄質地不凡的仙劍,卻還是不能比擬經過令狐燁鍛造的銀霄劍,不僅真元消耗的更為快速,御劍的速度也慢了許多,好在南蠻妖山與南海不過百里之距,加上眾人不是心急趕路,勉強湊合著用一下倒也無妨。
此刻令狐燁正掐著自己的人中,一臉郁悶。
凌羅有些關切的提議道︰「我們要不下降點高度吧,怕是這高空風速太快,清晨溫度又低,使你著涼了。」
令狐燁朝她一笑,道︰「我沒什麼事,我們還是借著雲層隱匿了身形好,若是倉促降低讓那所謂的歸海一刀發現了我們,那時就失了先機了。」
說完這句話,令狐燁就面朝前方,不再去看凌羅,笑容盡褪,心里直泛嘀咕,「啟程時還好好的,怎麼這一會功夫就連連打噴嚏呢?凌羅他們的身子可要比我單薄多了,他們都沒事,怎麼就單單我成了這熊樣了?」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為清楚,令狐燁自然知道自己沒有一點受寒的影響,然而片刻時間他已經連打了數個噴嚏,這是最讓他現在郁悶的事情,左想右想也不明原因,好似鼻子跟他作對似的。
祁少峰此刻卻是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惹得凌羅又朝他瞪了一眼。一向對凌羅有些懼怕的祁少峰此刻卻沒有一絲收斂,反而笑意更濃,神神秘秘的說道︰「師姐,你這就不知道了,要我看吶,令狐師兄他不是感冒著涼,怕是被什麼人惦記了。」
凌羅一時有些不解,皺眉道︰「你是什麼意思?」
「哈,這你都不知道,怪不得在天機門中的時候沒人喜歡師姐。」
凌羅雙腮涌起一抹嫣紅,狠狠的瞪眼朝祁少峰望去,頗為氣惱,見這番模樣,祁少峰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道︰「師姐我開玩笑的,你可別打人啊。」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緊道︰「難道師姐沒有听說過麼?話說一個人被遠在千里的心愛之人惦記的時候,就會止不住的打噴嚏。」
說者無意,听者有心,听他這麼一說,令狐燁腦海中第一個就泛出了霜兒的音容笑貌,想到了在幻靈仙境中兩人之間發生的一切,一幕幕情節在腦海中似飛揚的花瓣片片飄過,讓他久久失神的沉迷其中。然而在下一刻,所有的影像卻有全部消失,那露著甜蜜天真的少女音容卻有變作了一個欺霜傲雪的美麗女子。令狐燁心頭猛然一驚,心神從這幻夢般的思緒中掙月兌出來。
「怎麼會想到她了?」
令狐燁心底的秘密無人能知,然而一旁的凌羅一直偷偷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見他片刻之前還似丟了魂魄般的恍惚不知所以,臉上還綻開著比夏日綻放的牡丹還要甜蜜的笑容,卻于此時似受了驚的兔子一樣變得肅穆嚴謹,也不知出于什麼原因,重重的哼了一聲。
少女的心底泛著濃重的酸味,然而在場的眾人卻無一人知道少女的心思,令狐燁也只道凌羅是因為祁少峰的胡言亂語而生氣,回頭朝她一笑並沒在意。
見他並未發覺自己的異樣,凌羅暗自舒了一口氣,頗有幾分慶幸,然而隨之而來的卻伴隨了淡淡的失落,讓她猶如身旁的雲絮恍惚間不知雲里霧里。
就在凌羅心頭泛著各種復雜的念頭的時候,忽听站在最靠後的傅驚呼道︰「你們看那是什麼?」
隨著他食指所示的方向望去,眾人不禁到吸一口涼氣,祁少峰更是使勁的揉了揉眼楮,懷疑眼前所見的一切是否真實。
此時眾人已經位臨南海海岸線之上,海浪一陣陣拍擊的沿岸的沙灘,在東面不遠處,佇立著一座百余丈高的懸崖,海水沖涌而起,澎湃洶涌的盡情的拍擊在懸崖暗礁之上,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激起一股股浪花般的珍珠水幕。
大海的壯闊和海浪的雄壯在此刻展現的淋灕盡致,這份景象足以讓第一次見到大海的人感到內心由衷的激蕩,然而這一切不是眾人震驚的原因。
在那極遠處的海天一線,太陽的光輝灑落的海平面上空,無數的雲氣翻騰,形成蒙蒙的霧靄,恍惚間難以瞧得真切,就像海市蜃樓一般變化著諸多的形狀。在更高的天空之中,雲海卷舞,那飄掛在天空的白雲似乎被什麼氣勁牽引著急速的旋轉,就像一個倒扣的漏斗,形成一個連通天海的巨大羊角風怒旋著,激起大片褶皺的漩渦。
而在這恐怖的帶著震撼人心的羊角風周圍,一道道水紋似的氣勁絞扭飛舞著,形成一柄柄闊刀的樣子,仿佛有萬千兵刃在其中不斷的踫撞,即便隔的如許之遠,都能感受到那充斥天地的強烈刀意,似乎要捅破整個蒼穹,一股傲世俯覽眾生的意志充斥在整片南海海域。
「好強烈的刀氣!」凌羅張口結舌,喃喃自語著,聲音極輕卻帶著難以言述的驚顫,似如在夢中的一聲輕吟的呢喃。
「這不是刀氣,這是純粹的刀意!」
令狐燁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心頭莫名的震驚,緩緩的吐出了一句話。
……
在令狐燁他們正為南海之上這鋪天蓋地的刀意充斥的景象而駭然變色的時候,和他們相隔千里之外的北部一個中等大小的城鎮之內卻也因為某些事情的到來而告別了以往的平靜。
一身華服的張非凡趾高氣昂的行走在各色商販盤踞吆喝的街道里,他身後跟著兩個小廝打扮的中年男子,神色卑微望著眼前那個修長的背影噤若寒蟬。
四周的商販和百姓見到這個不過二十幾許的年輕人卻像見到了瘟疫一樣的驚惶的避退開來,不敢靠近他三丈之內,原本擁擠的街道很快在這三人不疾不徐的腳步前變得空曠起來。
說起這張非凡的家世在這端賀鎮倒也有幾分傳奇色彩。他祖上原是這端賀鎮一戶佃戶,生活窮困,卻不想在某一代出了一個大才子,不僅考取了官名,更是平步青雲,在龍庭之上也得到了一席之位,靠著祖上這位能人的際遇,此後他家便在端賀鎮崛起,成了鎮上最大的名門望族。
到了他父親這一代,卻又出了一個怪才。因為道家興起,他的一個叔叔竟放棄了大好的前程,離家上了端賀鎮二百里外的三龍山白羽觀做了一個小道童,卻不想短短幾年,因為天賦異稟,將白羽觀的典籍都熟一通,道法上的造詣更是超過了那一代的白羽觀觀主,成了一個實力不俗的修道者,不僅會些吐火裂石的小法術,更能呼風喚雨,端賀鎮從此在這張性道人的幫助下,年年風調雨順,一時間張家在端賀鎮的聲威更甚從前,深得當地人的民心。
可惜世風日下,張老爺子卻偏偏生了這麼一個痞性十足的逆子,整日游手好閑不說,還常常愚弄鄉里,弄得民怨沸騰,奈何老爺子一心想要讓他改邪歸正卻沒有任何可行的辦法。
鄉里間對他是忍無可忍,只因他那叔叔獨處一聲,對著佷兒視如己出,就像親身兒子一樣,更是極盡偏袒,像這等在凡人眼中如仙人一般的存在,鄉人卻是不敢得罪,所以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忍氣吞聲的憋在心里。
此刻張非凡正經過一個售賣給一些文人雅士用來斗趣陶冶情操的鳥店,看著籠中一只色彩艷麗的鸚鵡他不禁停下了腳步,細細的觀瞧著。
但凡有客人對自家店鋪的東西有興致的時候,店家都應該表現出一種愉悅的表情,甚至會對客人夸贊和介紹一下自家的各色商品,然而當看到這個長相帶著些許妖冶的俊美男子的時候,店老板就像吞了一口史上最苦的藥湯一樣皺起了眉頭。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很好的詮釋了店家這幅反常的表情。
「這只鸚鵡我要了。」張非凡也不管店家一副苦瓜臉,提起了鳥籠轉身就走,好像是取走一件自己的東西一樣理所應當。
店家臉上極為的痛心,還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您慢走。」直到三人離開了老遠,店家才哭喪著臉嘆氣道︰「哎,今天一天又白干了。」
沒走幾步,前面拐角處忽然走出一個持著花傘的少女出來,張非凡頓時眉開眼笑,吞了一口口水,快速向前走了幾步,伸出手就在那個少女略微挺翹的臀部上模了一把。
伴隨著少女一聲尖叫和倉皇的腳步聲,張非凡看著那個受驚的身影,嘿嘿yin笑道︰「小娘子,別走啊,回來陪哥玩玩吶。」朝身後兩個隨從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刻如他放出的獵狗一樣朝著那奔跑中的少女追去。
周圍的人們都目睹著兩人將少女的去路堵住,他們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然而卻沒有人敢上前阻止。人人都在心里哀嘆,卻懼怕的退的更遠了一些。
張非凡盛氣凌人的斜睨著周圍的這些人,嘴角露出一絲鄙夷,在心里想到︰「非凡非凡,我名非凡,命更是非同凡響,區區草芥一樣的人哪敢得罪我?」來到少女身後,一把將她抱在懷里,嘴里盡是吐著一些污言穢語,任憑少女在他懷中不斷的掙扎,他卻如野獸一般的越加的亢奮起來,雙手甚至扶上了少女已經發育的胸脯。
「想不到人間也有這等畜生不如的東西。」
一聲嘲弄般的笑聲如銀鈴般的傳來,張非凡不禁停止了手下的動作,臉上卻沒有一絲怒意,只因那聲音嫵媚的好似溫香軟玉,透著一股魅惑,所以此刻張非凡臉上那yin邪的笑意更濃,回轉身體,對著人群道︰「是哪個小美人躲躲藏藏的想引我注意?小爺最擅長顛鸞倒鳳之術,保證娘子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