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彌瑆的風寒病,來得快,去得也快。
當日里喝下藥劑,讓花上雪喝令睡上一覺後,燒也退了。
幸虧近期內並無別處送來的文書冊子要他審核,倒也可以安心睡上一覺。
第二日起床後,又是一個生龍活虎的玉彌瑆。
「雲瑾澤,瞅瞅,你瞅瞅,這可是小雪特意給我在廣合寺求來的平安符,親手求來的,只有我一人得了。」
一大早的雲瑾澤就過來,今日里卻不見錦瑟跟過來,不過听雲瑾澤說,是跟著老王妃出門到更遠的一家名為大宏寶寺的寺廟沐浴齋戒去了。
說是為了辭舊迎新,為家里人求一份福氣回來。等到回來,至少也要到二十五才能回來。
于是乎,獨自一人在家的雲瑾澤才會一大早的獨自一人來到姚園,並且听著玉彌瑆時不時的把玩著脖子上的觀音墜子,一個勁的重復類似剛才那樣的話題。
花上雪坐在一旁,看到如此的玉彌瑆,只覺得他實在太過孩子氣,居然在跟雲瑾澤炫耀這種事情,也不知他怎麼想的。
不過是個平安符而已,又不是稀世珍寶,用得著用這般炫耀的態度說了一遍又一遍嗎?
他不煩,別人都要听得耳朵長繭了。
也幸虧雲瑾澤面癱慣了,直接將玉彌瑆的炫耀無視,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喝茶,至于是否真的無視,也只有他一人知曉了。
就在三人坐在院子里喝茶時。豈非大叔匆忙而來,臉色有些不對勁。
「少爺、玉公子、雪兒小姐。」齊飛大叔朝著三人行禮道。
「齊飛,看你神色不對,莫非出了什麼事?」玉彌瑆不等雲瑾澤開口直接問道。
「玉公子厲害,確實出了事。」
雲瑾澤眉頭一皺,「怎麼回事?」
「慕北大隊長受了重傷,讓人抬了回來。」
「什麼?」花上雪不由驚呼出聲,一臉意外之色。
雲瑾澤與玉彌瑆雙雙皺眉,明顯也意外這個消息的突然。
「可有請了大夫看過?」
「已經讓看過了,如今性命垂危。需要一支百年人參補充血氣。吊著一口氣,方能救人。藥房說了,百年以上的藥材,需要如今在府上的少爺批準才可取用。所以屬下方才斗膽過來請求少爺救命。」
「你跟藥房的人說。這事我準了。慕北如今在哪?」
「在侍衛營他的房里。」齊飛大叔應道。
此刻雲瑾澤已然起身。是準備過去看看的。
「我也去。」花上雪開口道,無論如何要跟過去看看情況。
「一起吧。」玉彌瑆也開了口,也準備一同過去。
雲瑾澤點了點頭。倒也沒攔著。
齊飛大叔去取藥,雲瑾澤三人各自帶著隨從,一行六人去了侍衛營。
當來到慕北的房間門口時,外頭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侍衛,地上還可見點點血跡,儼然是送回來的時候,傷口溢血留下的痕跡。
所有人見雲瑾澤到來,儼然有些意外,卻很快反應過來,紛紛行禮,讓開一條路讓六人入了內。
剛進屋時,一股子化不開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足可見慕北的傷勢有多重。
請過來的老大夫,是曾經軍營中的軍醫,處理傷口的事情輕車駕熟,將傷口處理的七七八八,正好六人入屋的時候,他也已經替慕北包扎完畢。
此刻的慕北儼然一個木乃伊般躺在床榻上,幾乎看不到幾塊完好的肌膚**在外。
哪怕是臉上亦是深深淺淺的傷痕,整個原本有點黝黑的人,此刻臉色都略顯蒼白,那種病態的蒼白。
「李軍醫,慕北的傷勢如何?」雲瑾澤望了眼閉著眼楮的慕北忙問道。
「失血過多,氣血不足。需要服了百年人參後,方可飲用我調配的藥方,是否能夠活下來,還需要看今晚能否安然度過。」李軍醫年邁的臉上掛著濃的化不開的愁色,似乎慕北的情況很不理想。
李軍醫的話,無疑令守在門口的侍衛們都一臉憤慨。
原本好好的慕北出去一趟就傷成這樣,如何不讓他們感到憤怒,若非此刻雲瑾澤在此,說不得今日里沒有差事的人,就出府尋找凶手去了。
送走李軍醫後,雲瑾澤三人坐在房中客廳里。
「誰來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慕北又是怎麼傷得的?」雲瑾澤沉著臉道。
外面的侍衛面面相覷,卻是無人上前回話。
「怎麼?都啞了不成?莫非連個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人都沒有嗎?」雲瑾澤怒了,瞬間四周圍的空氣都好似降了溫,更冷了。
「少爺,屬下等亦是不知。大隊長昨日里說要出城辦點事情,並未細說什麼事情。而大隊長回來的時候便已經受傷嚴重,剛到門口就暈了,原本黑色的外衫都徹底濕透,全部都是讓血打濕的。」一個侍衛忽而走了出來跪下行禮回話,其余人等皆是點頭附議,表示此人所言非虛。
眼看著居然都沒人知道慕北發生了什麼,雲瑾澤的怒火可想而知。
站在一旁的英奇若有所思的望了眼花上雪,隨後湊近雲瑾澤的耳邊,輕語道︰「少爺,那夜雪兒小姐醉酒時,從斷言慕北有血光之災,您說雪兒小姐會否知道點什麼?」
雲瑾澤被英奇這般一提醒,也想起這事。
可那畢竟是花上雪醉酒後的胡言亂語,怎能輕易相信。
「少爺,此事听起來雖然玄乎,可世上也有一些奇人異事,說不得雪兒小姐那里能夠得到一絲蛛絲馬跡也未必。全當死馬當活馬醫,問問又不會有任何損失。」
對呀,問問也不會有損失。雖然有些玄乎,可畢竟這是發生後,若是不早做處理,當日里听過那話的侍衛們,恐怕事後回想時,也會想起那夜的事情。
與其讓底下的人亂來,還不如由他開口詢問,還能省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與沖突。
只是,那夜的事情大家都刻意不提起,如今這般問出口……
雲瑾澤不由望向花上雪,有點糾結。
「有事?」花上雪敏感的察覺到雲瑾澤眼中的異常,不由開口問道。
雲瑾澤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問問,若是能夠從花上雪這里得到消息,也好盡快找到傷害慕北的凶手。
心中有了決定後,雲瑾澤開口道︰「小雪,不知你對那夜醉酒的事情可還有印象?」
玉彌瑆眉頭微微一皺,因為雲瑾澤這話有些不開心,不過轉念一想,又明白他為何要如此問,倒也沒攔著說什麼。
「醉酒的那夜?」花上雪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想起次日早晨阿離給她說的事,在聯想到受傷在床上的慕北,心中了然。
雲瑾澤竟然想從她這里這里得到關于慕北受傷的線索。
花上雪閉上了眼楮,努力回想著那夜的記憶,雖然不記得醉酒後的所作所為,可對于預言慕北血光之災的瞬間畫面卻是慢慢在腦海中清晰起來。
那個地方絕對是城外,時間是晚上,四周圍有樹影,應該是在山林。
慕北受傷斷臂,砍傷他的是一把彎刀,畫面上還有兩處刀尖顯露,說明對方人數至少三人,是圍攻。
慕北被砍掉的手臂是左臂,看如今他的左臂還在,想來發生事情之時,他響起當夜她的忠告,避過成了殘廢的結果,卻也因此多挨了幾刀,跑回來後,反倒是失血過多。
按理說入了城的慕北,完全可以依靠守城的官兵護持,先找大夫止血,可是他寧願剛回來,也不樂意停下來療傷,弄成這副模樣。
想來追殺他的人讓慕北對官兵並不信任。
當然,這些不過是揣測,真實與否,不敢斷定。
只是,這些事情太過玄乎,她若是說了,會有人信嗎?
待得花上雪再度睜眼時,卻是不由望向了雲瑾澤。
「記得很少,你想問什麼?」
雲瑾澤抿了抿唇。
「那夜所有人都听你說慕北半月內會有血光之災,如今半月之期剛到,他如你所言落得這般下場,不知道你可有什麼線索嗎?」
花上雪不由挑了挑眉梢,倒是沒想到雲瑾澤會這般問她。
「這事我有點印象,只是,當日說說過于玄乎,你確定想知道?會相信?」
「死馬當活馬醫,即使問了,也只能信你有辦法給點提示,讓我們盡快查找出是誰這般大膽,居然敢對我宣王府的侍衛隊長下此毒手。」
「好吧。我可以說,不過,事先聲明,此事與我無關,至于我為何會知道,算來也有你的一份緣由。」
雲瑾澤愣了,玉彌瑆更是費解。
「可還記得當年的事情?因你的關系,我有了這個能力。雖然對人要看緣分,但是每次預言之人之事必定應驗。而當日我唯一殘存的記憶,便是與慕北大隊長有關。在我的記憶力,他在城外某處樹林之中被人圍攻,還是夜晚之時,具體是何時,也可能是黎明時分,也可能是天剛黑,這個唯有當事人更加清楚。不過,我看到的卻是他左臂被一把彎刀削斷的畫面,看他如今左臂完好,想來那日的話倒是听進去些許,只是,在我記憶力,沒那麼多傷痕。若是猜得沒錯,他為了保住手臂,多挨了幾刀子,拼了命的剛回來。我知道的就這些,具體的需要你們自己調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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