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上雪的話確實很玄乎,听到的人都有種覺得花上雪信口開河的想法。
盡管雲瑾澤心里頭也這般想,可為了查出此事,確實也是死馬當了活馬醫。
「能不能把你所謂看到的畫面畫出來?」雲瑾澤道。
「可以。」花上雪點了點頭。
雲瑾澤命人送來筆墨紙硯,抬了張桌子,將宣紙攤開,鎮紙壓好,卻是未曾使用送來的毛筆,而是另外吩咐九月尋了幾節木炭過來,隨後將木炭拿在手中,開始按著記憶中的影像開始繪畫出預言中的畫面。
說來也奇怪,按理說那夜里醉酒後的記憶應該一絲一毫的都不存在,可偏偏對左眼看到的未來畫面無論如何都無法磨滅。
如今仔細回想後,畫面更是清晰起來,隨著她手中的木炭,開始在宣紙上描繪出一副刺殺的場景。
雲瑾澤與玉彌瑆儼然還是第一次看到這般新奇的作畫方式,尤其花上雪繪畫的技巧,簡單幾筆勾勒,卻是將該有的韻味勾勒出來。
畫面的慕北,兩節一半的刀尖,還有一條手臂揮舞著彎刀,斬落慕北手臂的畫面,以及他的表情都是這般的栩栩如生。
本以為至少也許久的畫,不過小半個時辰便已彎成。
花上雪是將看到的一切都全數畫了上去,哪怕是刺殺的人受傷的一塊刀疤,彎刀上的花紋,都恍若親眼所見一般清晰可辨。
看到花上雪完成這幅畫的時候,二人眼中卻還是掩不住的驚訝。哪怕是烏毅與英奇這兩個時常待在玉彌瑆與雲瑾澤身邊的護衛都忍不住將目光落在那把畫得精細的彎刀之上,瞬間變得若有所思。
「我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不知道對你們可有用?」花上雪丟掉那一節炭筆,立刻就有人端了水過來給花上雪洗手,而九月卻是捧著毛病給她插手。
雲瑾澤朝英奇示意一下,卻見英奇立刻上前把畫收了。
「這畫很有用,還有,當年的事情,對不起。」雲瑾澤說著卻是給花上雪低頭道歉,讓她忙跳開身子。可不敢在那麼多人面前受他一禮。好歹人家也是堂堂的小王爺。她只是平頭百姓,在她的手下面前受他一禮,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雲瑾澤見花上雪跳開,也不強求。之前只是有感而發。這會讓他再低頭。卻已是沒了剛才那份心境。
「這東西既然有用,還是盡快調查吧,或許還有機會抓到犯人。」
「你說的沒錯。英奇。這事交給你全權處理,定要給我查出,哪怕是把整個西京城都翻個底朝天。另外通知各個城門守衛,嚴加盤查,一旦發現可疑人物,立刻扣押,若有反抗,可便宜行事,切忌傷及無辜。」
「諾。」英奇領命正準備離開,玉彌瑆卻是喊道︰「且慢。」
雲瑾澤抬眼望著玉彌瑆,不解他為何阻攔。
「讓烏毅隨英奇一同處理此事,另外帶回來的四百將士一並分配到各個城門監察,你明我暗。」
雲瑾澤點了點頭,「也好。」
烏毅隨著英奇離開,雲瑾澤與玉彌瑆儼然打著什麼啞謎,好似已然知道下手之人的身份,卻又未曾點破。
莫非剛才的畫里頭有什麼標志性的東西讓二人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如此一想倒也很有可能。
而整張畫中最有可能泄露對方身份的東西,也就只有那把彎刀了。
是從彎刀的形態構造習慣上猜測到對手,還是某些刀身上的印記猜測出來?亦或是刀柄的紋路有什麼特殊?
雖然不解,花上雪倒也沒開口再問下去,畢竟,有些事情她還是少知道點,會比較安全。
齊飛大叔奉命取了百年人參熬藥給慕北喝了下去,看他氣息稍穩後,花上雪四人方才離開侍衛營。
一路之上,總會有異樣的眼神落在花上雪的身上。
有些是猜疑,有些是費解,更有些敬畏,不一而足。
這些偷偷看花上雪的侍衛,想來也是當夜的听過她預言的人。
重回姚園之後,玉彌瑆與雲瑾澤二人要求花上雪留在姚園不要亂跑,他們二人則是要去安排調查的事宜。
對此,花上雪自是不會糾纏不休,非要參與。
于他們二人而言,這樣的結果最好。
慕北醒來之時已經是戌時,天已經大黑了。
醒來後的慕北自是被問話,雖然虛弱著,倒也能夠開口把事情的經過說出來。
據聞慕北昨日辦事途中看到可疑之人,隨之跟蹤而去,哪想到卻發現一個意外的秘密。
被他跟蹤之人乃是穹岳國潛入西京城的細作,似在西京城有什麼大行動。
慕北身為宣王府的人,雖然只是侍衛,卻也是閃過沙場殺過敵的。
得知對方乃是敵國細作,卻也未曾沖動,只是暗中跟著。
本想模清對方老窩時,卻不料反倒是臨門一腳時,讓對方發現,進而打了起來。
偶然之間響起花上雪提過的事情,有所注意,方才躲過斷臂之劫,卻也因為傷得太重,匆忙逃回之時,更不敢讓官兵護持,而是下令攔截。
因著昨夜太晚,城門關閉,他雖然處理了傷口,今早入城之時,卻也遭遇對方攔截,險些喪命,卻也讓傷口再度裂開。
當時的截殺,對方做得悄無聲息,還有官兵掩護,若非如此,以慕北的本事也不至于差點把命丟了。
為此,慕北說等傷勢好些能下床時,定要給花上雪道謝。
原本這些事情根本不該跟花上雪提起,可齊飛大叔擔心花上雪會因為回來之時大伙對她的猜疑而不高興,方才違背了規定偷偷給花上雪說了一遍。
本就未曾生氣的花上雪听完之後,也明白了玉彌瑆二人的想法,這是不願她涉險,方才隱瞞對方身份。
穹岳國呀,那可是蘭陵國的老對手了。
如今潛入西京城,還隱約提到大動作,這可真的令人不得不防了。
再三表示自己並未在意那些小事,將齊飛大叔送走之後,花上雪只字不提此事,哪怕玉彌瑆二人回來後,知道她已經知曉慕北發生的事情,也不會主動提起,權當不知道。
慕北受傷的事情,無疑令宣王府震怒了。
尤其是听說慕北大白天在城門處,還遭了暗殺,居然守門的官兵還視若無睹,這事情可就輕忽不得了。
查,徹查,徹查到底。
連守城官兵都牽涉其中,足可見穹岳國的人早已深入頗深,若非慕北爆出此事,萬一那日里突然兵臨城下,因此喪生的將是數以百萬計的無辜百姓。
雲瑾澤也算大手筆,直接在臨近的軍營之中調來人手,配合著手下三百與玉彌瑆那一百人開始徹查城中的官員,從小到大,從打雜到官員,一律徹查,一有可疑之處,立馬捉拿收監。
這樣的行動持續了七日之久,期間有三名官兵,一位士官被查出可疑之處,對方竟是果決的咬碎牙齒中的毒囊,至今身亡。
雖然一個活口都沒能抓住,卻在行動中,查出不少貪官污吏。
也算這些官員倒霉,偏偏撞在槍口上,活該丟了官職,甚至于連身家性命亦是堪憂。
這件事情在城中鬧得沸沸揚揚,花上雪就算在姚園里都可以听到風聲,更何況還有個不是跑來透露口風的齊飛大叔,想不知道都難。
七日的風風火火之後,事情慢慢平淡下來,也沒初時那般強勢,卻也依舊慢慢調查著,而今日里,正好是十一月二十五,錦瑟與老王妃外出歸來的日子。
二人要回來,自然不能讓這樣的事情驚擾了二人,雲瑾澤下了噤口令,連帶著外面的調查也從明面轉入地下,低調著進行著。
而這日里也正好是曲陽路宅子掛匾的日子。
身為主人家的花上雪自然不得不過去一趟,也正好選在今日里搬過去,便也只能跟雲瑾澤說一聲,由玉彌瑆主僕陪同著,帶上敏兒四個,一行八人乘著兩輛馬車過去,車里還有雲瑾澤送的合理,當然玉彌瑆也預備的喬遷的禮物,只是不如雲瑾澤的闊綽,直接送了一些價值頗高的古董讓她帶過去妝點廳堂。
花上雪一行人前腳剛走不走,錦瑟與老王妃二人便也在時隔一個時辰後回到了王府門口。
等到錦瑟知道今日是花上雪的喬遷之喜後,卻也讓屋里的丫鬟備了一份禮物送過去。
雪園的牌匾一掛上,就表示著這間空置了多年的宅子終于有了它的主人。
來到屬于自己的地盤,花上雪幾個小丫頭無疑是興奮不已,拋開了在姚園那時的顧慮,笑得開心。
廚房里早已經準備了豐厚的食材,今日里可是要宴請客人的。
除了玉彌瑆與烏毅之外,花上雪讓人請來了百家味的掌櫃武娘子、百味珍的候掌櫃候青、百味生的掌櫃秦震天一並請了過來,也算是認認門,往後有事情處理不得也可以到這來尋她。
有侯掌櫃這位大廚在,喬遷之喜的飯菜自然是可以豐盛無比,色香味俱全。
不過,身為主人家也不能讓客人動手,畢竟是請來當客人的。
因此,這飯菜就有花上雪掌勺,院子里的女眷們一同打下手,隨著一碟碟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上桌後,三位大掌櫃與雪園中的人都不禁對花上雪刮目相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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