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火問心。夾雜著幾聲音爆之聲,終于與那黑光轟然撞上。
轟鳴聲,淹沒了擂台。煙塵四起,擂台中央,爆起一團蘑菇雲,瞬間埋沒了兩人。
「是誰勝了?該死,竟然看不到!」
「那刑火很不錯啊,竟能與白二神拼到這種地步!」
「應該也止步于此了,他不可能勝得了白二神!」
現場民眾,受那轟鳴聲的影響,大聲談論著。下方,月瀆,雪岩壁,清雨幾人,此時也跟隨程先生,紛紛站了起來。
人們目光焦灼,皆死死注視著場內。高台之上,白心滅嘴角抿著一抹冷笑,眼中很是不屑。丁益態度倒是極為平靜,並不言語。
一會,煙塵四散。視線穿透而去,終于可以見到場中情景。
白二神雙手垂下,右臂衣袖,不知何時已經盡數爆碎。一身白衣,染上不少塵土,比起平日狼狽不少。
刑火則極為慘烈。他的前胸衣物,一樣爆成碎片。手中離火棍早已不見蹤跡,若是細看,便可見到棍身碎片,盡數扎在他的前胸。刑火單膝垂在地上,鮮血直流,氣息萎靡已至極點。然而他目光迷離,確是並未昏厥,仍舊緊緊盯著對面白二神。
「並非刑火兄太弱,是白二神太強了!」月瀆看到刑火戰意不滅,心中委實對他有著幾分親近。論及原因,只能說無緣無故。
萬事何須有原因?
「刑火今日的表現,大約還要強于赤金一些。想不到,想不到啊!老程,器館之中還有如此俊杰,你竟一直隱瞞著我!」雪岩壁現實感嘆,然後感慨,最後埋怨起了程先生。
「我程任敗一生未娶,膝下也無子嗣。自那十幾年的日日夜夜,刑火在斗館殿內舞棍之時,我便已將他當做自己的親子了。」
「今日他上場,我並不求他能得勝歸來。」
「這個舞台,于他而言,還是太小!」
「我相信,日後有一日,就算是那白二神,也只能仰望著他!」
程先生看到刑火落敗,並未顯得有任何沮喪甚至不滿。他雙眼炯炯有神,似比宣誓還要嚴肅,看著刑火。
「程老說得不錯!刑兄乃是人杰,日後定有一雪前恥的一天!」月瀆朗聲大笑,眼楮卻也是片刻不離刑火。
「今日第二場,北城刑火,對戰東城白二神,白二神……」
「混賬!你找死!」白二神雙手垂在體側,眼中殺意不絕。他猙獰看著刑火,一字一頓打斷了灰衣裁判的話。
話音落下,白二神一步跨出,猛然竄向刑火。握掌成拳,天邊星盤之內,適時一道黑紫光芒射下,匯入這一拳之內。
一眨眼,便已至刑火面前。
「你敢!」
「住手!」
程先生,雪岩壁,月瀆三人幾乎同時驚呼出聲。三人閃身,瞬間步入場內,但看其情況,已然慢之一步。
三人呼聲傳來,白二神並不理會。仍舊一拳緊握,轟殺刑火。
刑火瞳孔瞬間放大,一股瀕臨于死境的感覺籠罩全身,令其入墜冰窖。他重傷在身,體力也已是消耗殆盡,這一拳之威,如一座巨山,緊緊壓在他的身上;令他無力抵抗。
「要……死在這里了嗎。」刑火眼神迷離,他恍惚間面向天空,心中自語。
「你若敢殺刑火,我必殺你!」程先生此刻已是目眥欲裂,眼中有淚。他心中焦急萬分,但可惜救援終究晚上一步,心中悲痛自責,溢于言表。
「我不能死!」刑火已欲閉目等死,腦海之中,一瞬萬年。十幾年來,數千個日夜,那斗館殿內獨自舞棍的少年,那冰天雪地,藏于牛棚之內的少年,一張張,一幕幕,閃略而過。他心中有個聲音,在不斷呼喊︰「我不能死!我還,不能死!」
離火棍已碎。刑火胸前那無數碎裂的棍片,恍恍惚惚燃起紅色光芒。刑火胸膛之上,轉瞬出現了數十團大小不一的紅色光斑。光斑之內,不斷傳出一股股精純的能量,傳入刑火體內。
拳風,已至眼前!
刑火拔地而起,蓄力握拳,一氣呵成。
同樣一拳揮出,他與那黑光吞吐,殺意無盡的拳頭猛然相撞!
「轟!」
骨骼碎裂的聲音傳來。刑火倒飛而出,擦過地面,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觸目驚心。
程先生飛身過去,立時接下了刑火。將刑火摟在懷中,看其右臂,已然崩裂,潰不成形。刑火面如金紙,幾口血沫伴隨著陣陣咳嗽噴薄而出,濺了程先生一身。
「哼!」白二神眼見一擊未成,冷哼一聲,眼中殺意仍舊不減,黑光灌下,便欲再度出手。
又是一拳,轟殺而來。威力較之剛剛,又勝了數籌不止。程先生看到刑火重創,此時滿臉愧色,眼中只剩下了刑火一人;絲毫不管白二神這一拳。
「轟!」又是一聲爆鳴。雪岩壁早已飛身而至,月瀆站于身側。
雪岩壁一掌對向白二神一拳。一股巨力傳來,雪岩壁只覺得一股奇異的能量,猶如一根鋼針,自那拳頭之上刺入自己掌內。他暗自運力抵擋,掌上威力小上三分。兩者相觸,雪岩壁「蹬蹬 」退後三步。反觀白二神,「蹬蹬蹬蹬蹬蹬……」退了數十步,站定看得來人,面色陰沉不定。
雪岩壁眼中也滿是震驚!他未曾想到,白二神看似隨意一擊,竟有這般能力。那平平的一拳,適才竟有了要打破自己防御的跡象。自己當年的天分本就是雪域前三,而且身經大大小小數百場戰役,方才有了今日的實力。但那白二神年不過二十余歲,實力竟達到這種地步,一些老輩人物,或許已經被其超越了!以前只是听說,但今日交手,雪岩壁方才真正體會到白二神那近乎妖孽的天分。
「我沒事!」身後刑火,自適才一擊之後,意識便已是昏迷狀態。周圍事物,他略有感應,卻不能確定。此刻恍惚之間,似是看到平日里最為尊敬的程先生就在眼前,刑火心中大概明了,今日自己是死不掉了。他前行提起一口氣來,留下自己尚且安好訊息之後,便是再度昏睡過去。
程先生听到這句話,緊繃的神經也是終于漸漸平息下來。揮手叫上幾名器館之人,令其帶下刑火,他便是面色陰沉,跨步上前,與雪岩壁,月瀆兩人並肩而立。
「大賽規定,切磋之間,不得致人傷殘,更不得妄下殺手。你無視大賽規則,是要挑起四館爭端嗎!」雪岩壁冷眼看向白二神,不怒自威,厲聲喝問道。
「與我戴那些高帽子做什麼,成王敗寇,自古不變的道理。你若不服,也可上來一戰!」白二神一甩白裳,冷聲答道。
「好!好!好!好一個大言不慚的崽子,既然你信心十足,今日,我就與你一戰!」雪岩壁連喊出三個好字,也毫不顧忌,大步上前便要動手。
灰衣裁判此刻站在一盤,不知所措。白二神違反規定,痛下殺手,若在以前,不消雪岩壁幾人上來,他便該阻止比賽,按照規定取消白二神的比賽資格。但是這一次,白二神天縱之姿,年少便已負有盛名,其背後的白家更是一個龐然大物;而這邊雪岩壁,其桀驁高傲也是聞名雪域,實力更加強悍,是以他此刻也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
現場民眾看到此處,早已鴉雀無聲。雪岩壁,程先生都是成名多年的人物,如今對上年青一代的領軍人物,自然是不容錯過的大事。他們紛紛閉聲屏息,看著場中情況。
高台之上,雪岩石,麗秋幾人看到白二神狠下殺手,眼中早就怒色連連,但一抬頭又看到白心滅靜靜坐在面前,只有強壓怒火,靜心等待。此刻月瀆,雪岩壁幾人上場,與白二神對上,他們想起這幾年來白家與四館的關系,一時間憂心忡忡。
擂台。
雪岩壁腳下毫不停頓,作勢便要與白二神大戰一場。
「呵呵,雪兄,年輕一輩的事,你如此出手,總是有些不好的。」一個溫吞儒雅的聲音,緩緩傳向了整個總城廣場。
雪岩壁腳步一頓。麗秋,雪岩石對視一眼,心中暗嘆。
「果然,還是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