瀆月 第四十一章《上門》

作者 ︰ 深井

雪域的凌晨,四野仍舊靜謐。賣早點的人家,恍恍亮了燈火,開始準備燒火,做飯。仍舊有千萬人,正兀自作做著美夢。街道靜覷無聲,積雪累得漫過了膝。

白家,門庭高大,建築恢弘。那五丈高的朱紅大門,極具威懾力。

此刻,白家的守門的幾人人,也仍舊處于夢鄉。按照規定,他們當需在晚上值班,以防有人來犯。但這幾人守門數十年來,從未真的有人敢來犯白家;他們平日里的工作,也只是給來白家做客的貴人們開個門,通報一聲而已。

白家,不可欺!

今日,他們如往常一樣,早早睡了去。大雪不停的日子里,睡覺總是極為受人喜歡。白家府邸,佔地數千頃,此刻無論侍女,丫鬟,打手,乃至下人以及白家的真正主人們,也都仍在處于夢鄉。

忽然,一聲驚雷般地聲音突兀響起,這聲音似九天神雷,似鳶飛戾天,憤怒而不可一世,驚醒了白家所有正在睡覺的人!

「白令!滾出來受死!」

「轟」一聲,那五丈之高,二尺之厚的朱紅大門,轟然破碎而開。門前,站著一個殺氣騰騰,一身白色布衣的清秀男子。

一瞬間,警聲長鳴。前院住著的人們,侍衛,嚇人,侍女,快速的穿好衣服,亮起燈火,走出門來。距離前院數公里之遠的後院人,也是罵罵咧咧,埋怨著穿好衣服。

「讓白令,滾出來見我!」門前少年大步走了進來,毫不理會那些剛剛驚醒的下人,打手,他大步向著內府走去。

「站住!你是何人,竟敢擅闖白府!破掉白府大門,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速速束手,留你全尸!」有侍衛冷然喝著,取出刀槍,直接砍來。然而,未等他們上前,那清秀男子冷眼一掃,他們只覺得一股殺氣迎面撲來,令其頭皮發麻,全身無力。緊跟著,他們便如一灘爛泥,喉嚨之間咕嚕一聲,癱軟在地。那眼楮瞪得極大,布滿了濃濃的驚駭。

「仗勢欺人,如此為惡,當殺!」男子冷聲說了一句,繼續大步向前。周圍之人看到如此場景,也紛紛被其驚住,不敢再有所阻攔。一行人手持火把,刀槍棍棒;紛紛上來,將月瀆圍在中間,緊跟著他向內府走去。

「啊啊啊!是他,竟然是他,他是今日殺掉二公子的人!快快進去稟報!」人群中,依著火把的亮光,有人驚叫道。

這殺氣騰騰,面貌俊秀的男子,自然便是月瀆了。

月瀆此刻看似冰冷,實則心中憤恨已至極致,他僅僅握著雙拳,步步向前走著,那耳邊,還回響著王剛的話。

「我姐姐呢!你們我姐姐把握姐姐弄到哪去了!」

「月瀆公子,你就不要再為難老夫了。那些人,我是決計不能說出來的!你姐姐她再難回得來了,老夫對不起你,你要怪,要殺,要罵,都憑你心願。但我只求你不要再問下去了!」

「殺你?殺你有何用!殺了你,我姐姐便能回來嗎!……啊啊啊!……王剛,我姐弟二人在你這福緣客棧住了這麼久,一直對你十分尊敬,把你當長輩一般看待!今日我姐姐失蹤,你竟連她為何失蹤,究竟去了哪里都不肯告訴我嗎!」

「你可還算是人嗎!」月瀆激動的仰天啊啊大叫,眼中布滿了血絲,欲要聲嘶力竭一般。

「我不是人,你只當我不是個人吧!我求你了,求你不要再問了!你速速離開雪域,找個地方安穩生存下來,我……我愧對你們兩個,你便是殺我,我也毫無怨言!」王剛眼淚都流了出來,急聲道。

月瀆近乎失控,看著王剛的表情,又忽然驚醒過來。他強行鎮定幾分,冷聲開口道︰「我姐姐是被人帶走的,對嗎?」

「你這麼懼怕,竟然不敢說出對方名字,顯然他們在這雪域權勢極大!我說得對嗎?」

「不,不,不是的!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怕死,你要是恨,你就殺我一人,償還你姐姐的性命。我還有一兒一女,我不能得罪他們,我求求你了,求你不要再說了!」王剛驚恐叫喊道。

「是白家!帶走我姐姐的,是白家!你告訴我,是不是他們!」月瀆略一思索,斷喝道。

王剛瞪大了眼楮,一瞬間如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氣,「撲通」一聲坐在地上,愣愣看著月瀆。

「好!好一個白家!你們想要害我,為何要牽扯我姐姐!……啊……今日若是我姐姐有事,我縱然身死,也要令你白家雞犬不寧……!」月瀆四肢僅僅蜷在一起,鞋底被腳趾抓出洞來。他目眥欲裂,咬牙喊道。一轉身,便欲奪門而去。

「並非是要害你。那白令帶走你姐姐,是因為看上了你姐姐的姿色。白令公子天賦奇絕,也是年少有為的人杰,受到很多大人物的器重。但民間早有傳聞,這白令公子平日里雖然很是儒雅,氣度不凡,但其實很有些。許多平民家庭,都曾丟失過女子,都與這白令有關。那些丟失女兒的人家,若是不聲張還好,若敢除外宣揚,四處告狀,動輒便是家破人亡,沒有一個曾有過好下場。雪域許多人,對之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平日里還要夸贊于他,白令的口碑也因此即為不錯。」

王老雙目無神,蹲坐在大堂之內,木然開口說道。

「白令!?」月瀆回身,疑問道。他對此人,倒是有些印象。當日他與清雨第一天來到雪域,他看中一個南瓜臉的燈籠,卻無錢支付,被一個攤主為難,似乎便是一個名叫白令,手執折扇的男子出手幫了他。後來清雨趕到,又還上了白令的錢。

「便是那時,對我姐姐心存不軌了嗎!」月瀆自語。據傳白二神還有一個哥哥,天賦更強于白二神,實力很是恐怖。以此看來,便應該是這白令了。我昨日才殺了白二神,今日凌晨姐姐便被其帶走,若說兩者毫無關聯,誰也不會相信。白令或許想要報復我,或許是貪戀姐姐的美色,甚至兩者兼顧,但無論如何,都需親眼見到姐姐再說。念及此處,月瀆不再停留,閃身進了夜色之中。

「你姐姐昨夜剛一回來,白家大公子便尋到此處,將她帶走了。到了這個時辰,只怕,好事已經成了。」王老眼神空洞,仍舊像是自顧自道,實則是在提醒月瀆。說完,他便再無一絲生氣,只听到口中喃喃︰「我的兩個孩子,為父,害了你們,害了你們呀……」

月瀆並未回頭,剛一出門,進了夜里,他眼蘊淚光,險些吐出血來。

「為何。為何我要跟張琪琪去談那些事。為何我不與姐姐一同回來啊……!」月瀆想到清雨一個嬌弱女子,又未曾修煉過,面對白令手下爪牙,以姐姐的性子,肯定不會與尋常女子一樣,試圖抗爭。

他仿佛遙遙望見,清雨面色如常,清麗出塵,出門隨著白令而去。他仿佛听到清雨心中低語︰「月瀆,快來救我。」月瀆恨,恨欲狂。他今年十七歲了,部落之中,十七歲便已是成年,有不少人這個年紀都已婚配。對于男女之事,月瀆心中明白,也听得懂王剛話里的意思。他難以想象,一個女孩生命中最為重要的東西,就此失去,該是什麼心態。他不知道,姐姐那樣一個猶若仙臨凡塵,無可褻瀆的女子,倘若今日真的被白令猥褻佔領,又該是什麼結果。遙遙記得自己說過,要為姐姐尋到一個配得上她的伴侶。但是今日,姐姐竟被一個道貌岸然的公子帶走了。

「白家!」心中自語一聲,月瀆再不猶豫,閃身向著白府走去。

白府。

「哼,竟然是你!月瀆,你可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昨天你才殺了我家二公子,今早便敢來我白家滋事了!既然來了,便不要再走了!」說話之人,是一個矮胖老人。這老人須發花白,確是精神奕奕,龍精虎猛;他一身黑色長袍,整個人不怒自威。老人背負雙手看著月瀆,身後,跟著一群侍衛。

「你是何人!」月瀆停下腳步,淡漠看著來人。

「老夫單連于,是這白府的總管。」老者嗤笑一聲,似乎對此問很是不屑。

「我要找的不是你,讓白令出來!」月瀆神色不變,仍舊淡漠「哼!猖狂小輩!莫要以為暗施手段,害了二公子,便可自以為是了!今日你踏足白府,絕不可能再走得出去。憑你一個將死之人,也想去見大公子?今日老夫就在這里,你想進去,便從我這踏過去吧!」單連于先是惱怒,繼而不屑道。對于月瀆那並不將自己放在眼中的神情,他極是不滿。須知他成名多年,是白心滅父親一輩的人物,早年隨著白家老祖宗東征西討,方才打下了白家今日的基業,一身實力,較之承老還要更強一些。這些年來,他也是一直坐著白家總管的位置,走到何處都極為受人敬重。但不想今日月瀆,听聞了自己的名頭竟然無動于衷,言下之意,似乎還不屑與自己有何交集。當下,心中怒火升騰,對月瀆也更是憤恨起來。若非顧忌身份,他必定毫不猶豫,雷霆出手將月瀆斬殺。

單連于背負雙手看著月瀆,面色極為陰沉,眼中隱隱泛著幾分殺意。

「若是殺了你才能讓白令出來,那便殺了你又何妨!」月瀆上前,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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