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身後那極具壓迫力量的無形繩索,月瀆面色極為凝重。他拼得經脈盡數擴張,疼痛無比,身體幾欲爆裂;四肢百骸之內,元力噴薄而出,匯入身後雙翼之中。
得此能量支持,那兩翼光芒大綻,月瀆速度再度暴漲。清雨靜靜伏在月瀆背上,並不言語。
「咦?17歲一身四器,元力兩品,倒的確萬中無一。你的天賦不能展出元力雙翼,元力也沒有達到五品;卻憑空飛了起來。你體內,似乎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淡淡的聲音響起。月瀆驚駭,身後,已憑空出現一個面如冠玉的中年男子。這個人面貌很是年輕,唯獨那雙眼楮,卻似是飽含無盡滄桑,看慣了世事變遷。月瀆堅信,若無足夠閱歷,見識,絕對不會擁有這番氣質。
「我想讓你留下,這里還沒有誰能攔得住。」中年男子輕聲道。他伸出手指,憑空一點,畫地為牢。月瀆周身,立時便被禁錮空中,動彈不得。
「好強!或許,只有石川能與他交手!」月瀆心中震驚。但饒是如此,他也不曾放棄。月瀆大吼,自碎周身數十條小型經脈,調動起一股神秘力量,任由元力奔涌而出。他掙扎,竟令那空間牢籠隱隱顫動起來。
中年男子驚訝。
「以你兩品元力,竟然產生這等波動。看來你體內的東西,很了不得!也罷,既然如此,便留你一命,抓回去好好研究。」中年男子輕聲,又一指點出。那有些紊亂的牢籠,立時穩定下來。
「前輩,能跑掉嗎!」月瀆停下掙扎,心中問道。
月瀆精神之中,有著一片灰色的天地。這里自成一片空間,下面是一層無邊無際的死水。
在哪精神之海中,四只火凰,通體泛著金光,猶如上古時期的金烏,滯留在海面之上。既古樸,又莊嚴,充滿了歷史的厚重與歲月的嚴肅。而這神聖肅穆的金色火鳥,便是今日月瀆敢只身打上白府大門的依仗。
這四只火凰,出現的時間並不是很久。數日之前,月瀆與白二神大戰的時候,他無意之中,發現了第三器——矛的使用方法。他在參悟之時,整顆心沉入了精神之海中,他隱隱發現,哪里竟有兩顆燦爛的金色圓球。除此之外,還有第三只金色圓球正要醞釀而成。
那兩只金色圓球,發現了他的一縷精神殘念,並對那縷精神產生出強烈的呼喚。
月瀆靠近。精神力量被其迅速吞噬而去,他大驚,正要逃掉。兩只金色圓球開始緩緩破裂,傳出了一縷意念。
「不用害怕,我們沒有惡意。」
「你已經得到了父神的認可,不必急著否認,我們的父神,便是那給予你器靈的神靈,驚鴻。而我們,則都是它所孕育而出,天地生養的孩子。」
「你們,也有了靈智!」月瀆震驚。
「只是擁有一半靈智而已。我們,無法像父神一樣,獲得真正的血肉之軀;我們只能生存在你的精神之海中。你所獲得的,是我們六個兄弟的認可,之前,我們也曾跟隨你的父親。」
「我的父親?」
「是的。我們有這段印象。只是,你的父親死後,我們便再度回到了父神的身邊,那段記憶,也已被父神封印。」
「可是我听驚鴻前輩說過,它已經要消散了!你們……」月瀆疑惑道。
兩只金色圓球之中,傳來一絲悲意。
「是的。父神孕育了我們,但它自己,已經在這天地之中存活了太久,太久了!沒有什麼,是永生不滅的,父神,也不例外。它也終究是要消散的。」
「不過,父神並沒有完全消失。它在彌留之際,已經留下了一顆希望的種子。這種子,就在你的身上,也在我們身上。我們,將會一直陪伴在你的身邊。日後當你真的足夠強大,與父神當初的主人一樣時,或許我們中的一個,便會極盡升華,成為父神一樣的存在。」
「所以,你是父神希望的種子,我們真誠的懇求你,不要讓它真正的滅絕。」
「我?!」
「是的。無須驚訝,也不必好奇。日後,你漸漸會明白的。我們,或許會一直需要你的精神蘊養,方能破殼而出。但是,作為回報,我們也會一只守護著你。在你危險的時刻,你可以借助我們的力量。但是,你的實力太弱小了,弱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我們無法將全部的力量借助給你,那樣極有可能,令你隕落。我們一共有六個兄弟,都在這里。每當你領悟一件器靈,我們便會現身一個。日後的事,隨著你變得強大,你會明白的更多。你只要相信,我們不會害你。」兩只金色圓球完全破裂,生出兩只金色火鳥,緩緩升了起來。最後一只金色圓球,也開始緩緩成型。
「我願意相信你們!」月瀆由衷說道。這是他心中本能的反應,他對這兩只金色巨鳥,無端有一種親切,如見到了父母一般。
「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我們的存在。你們人類,也有人知道我們的存在,他們很強大,至少,比你強大的多;他們的貪婪,會讓你陷入險境。在你沒有成長起來之前,千萬要小心。我們的力量,無法離開你釋放,也無法阻攔那些人的行動。」兩只金色巨鳥傳來最後一道意念,將月瀆趕出了精神之海。
……
白府上空。
「不要著急,他很強。但如果我們將力量全部借助給你,也能保你無虞。只是他似乎看出了些什麼,不到最後時刻,不要輕舉妄動。」心神之中,一個金鳥回復道。
「先跟他走。看他想要如何。」另一只金鳥說。
「好!」月瀆果斷回應,將周身元力調整平和,氣息緩緩平靜下來。
「不對,似乎還有變故,還有兩個人。快退出去!有一個很強存在,可能真的察覺到我們。」一只金鳥停頓片刻,急聲道。
月瀆一驚,心神迅速退了出來。
「放棄掙扎了。」中年男子揮手,一股無形的氣息,猶如繩索一般,捆向月瀆。
「白塵老家主,以你的身份,屈尊對著一個小輩出手,是否有些不合適。」空中,一股輕鳴,一股雄渾的波動,無端傳了過來。那中年男子捆向月瀆的無形氣息,一震潰散,月瀆周身的牢籠,也就此磨滅。
月瀆回身,正見到一個手持長戟的英武男子。
「石川前輩!」月瀆輕松口氣,喜道。
石川面帶笑意,並未回答。他的眼,一直留在對面的中年男子之上。
月瀆此刻才有時間仔細觀察,那中年男子的面貌。這男子身高七尺左右,看其面貌,大約四十許。他一身白布衣,簡單之極;面如冠玉,皮膚保養的極好,雖然衣著簡樸,卻很有一份貴族的氣息。尤其是他那雙眼楮,靈動,又不失滄桑。
「你代表皇室而來?」中年男子道。
「我代表自己而來。」石川回答。
「是否有些草率大膽?」
「自然不會。今日我還帶了一位朋友,他就在這附近。你仔細感受一下?」
……
「他竟要插手!」中年男子閉目,片刻,猛然睜開眼楮,又驚又怒道。
「自然要看情況。」
「呵呵。好一個要看情況。僅憑此一句,無愧你17歲封王的威名。」
「既然明了,依你看來,此事如何了結。」石川道。
「自然要看情況。」
「如何來看。」
「早就听聞石川天賦絕倫,實力強大。今日,我想與你稍微切磋,見識一下你這一代第一。你覺得如何。」
「不勝榮幸。」
石川揮手,將清雨兩人送到遠處,雙目動也未動,直視中年男子。
白塵沉著臉,背負雙手,開始繼續向著高空升去。
石川緊隨其後。
片刻,兩人止步萬米高空之上,猶如天邊兩只黑點。一股威壓,緩緩壓向大地眾人。
「都是七品!」下方,那兩位實力最為強大的英雄殿六品元老,張林與孫碩震驚看著天上兩人。
「白塵家主也就罷了,那石川,怕是才修煉三十余載吧!方天畫戟為天賦,元力過七品!我二人,看來真的是老了。」張林深吸口氣,頹然道。
「哎,這兩人,已遠非我等可抗衡。」孫碩嘆氣,附和道。
除卻這兩人,雪岩壁,熊無極,乃至程先生,丁益幾人,都面色凝重看著高空之上,那兩個毫不起眼,卻令人難以逾越的黑點,高山。熊無極年過八旬,感受到那高空之上傳來的一股股威壓,他心中頹然,忽然有了一股廉頗老矣,英雄遲暮的悲意。程先生,丁益兩人,年紀尚且很輕。程先生滿目歆羨,丁益則是透著幾分陰狠,幾分不甘。最後的雪岩壁,先是頹喪,繼而中正,最後,他眼中陰霾,一掃而光,生出一份豪情壯志。
「這石川,我必將超越!」
雪岩壁,丁益。自此一刻,面對同樣的狀況,有了不同的抉擇。日後,這抉擇,也決定了兩人的不同成就。他們各自向著自己的方向,大步遠行。熊無極心中頹喪,忽然感覺不妙。他立刻強掩心事,將悲傷掩蓋下去。他雖年邁,再無斗志,但卻不想就此令雪岩壁沉淪,是以趕緊掩下了頹敗之感。但他偷偷看上一眼自己這徒弟,卻只瞧得滿目戰意,一往無前的信念。
「岩壁,你日後,成就必將遠遠超越為師。」熊無極心中欣慰,暗自感慨道。
天空之上,白塵與石川,兩人終于出手了。
白塵變身,化為一只長臂巨猿。他的天賦,顯然也是體之一列了。
石川一手持戟,遙遙看著白塵。
同一時刻,兩人開始釋放氣息。
白塵的氣息,猶如巨山,恢宏浩然,滄桑博大。那山岳一般的氣息,不斷向著石川推進。
石川神色不變,方天畫戟一抖,一股股波浪自那戟上傳出。這氣息一顫,化為深海,海納百川,後力無窮。
兩股氣息,互相*近對方。終于,在兩人中間相遇。
巨山巍峨,巍然不動。大海浩瀚,層層推進。
猶如實質的氣息波動,「嗡嗡」向著下方傳來。
侍衛們紛紛軟倒在地,被壓制得難以爬得起來。
雪岩壁,丁益,以及張林等數名高手,運起元力,抵擋著這股威壓,凝重看著高空。
「元力修煉,越到後面,便越是困難。一品之差,天地之別!」張林元力六品,對那高空之上的戰斗,卻只有仰望的份,生不起絲毫抵抗之心。他沉聲感嘆道。
「哎,我何嘗不知啊。我二人這一生,不知還有無機緣,踏入那個層次。」孫碩百感交集,也是感慨不斷。
同一時刻,月瀆看到兩人舉手投足之間,那猶如要崩天裂地的威勢,只余下了滿心震撼。他距離兩人數千米,心中,忽然生出一份強烈的。
「我也要變得強大。只有足夠強大,才能真正保護心中所要保護的人。才能保證,今日的事情不會再發生。我日後,也會有有此實力的一天!」月瀆心中,充斥著一股凌厲且一往無前的信念。
「我當有無敵信念,走到巔峰!」
說話間,天空之上,石川與白塵氣息之間的爭奪,竟是誰也無法奈何得了誰。兩人不再以此爭斗,終于各自出手了。
「今日白塵有心試探,顯然對石川也很是忌憚,兩人此番交手,相信不會生死相拼。以我看來,這一擊之下,他們便要分出個勝負了!」張林心中大震,目不轉楮看著天空,朗聲介紹道。
「波濤!」石川大喝,調動起周身所有氣息,一戟指向白塵。
「斷壁!」白塵同樣一聲大喝,長臂巨猿,雙臂揮出,如海的氣息迎面而去。
兩人勝負,在此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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