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黃沙。
遼闊的大荒之上,行走著三個人。
這三人兩男一女。男的,一個清秀英武,一個高大健碩。女的,長得更加清麗,縴腿修長,姿容絕世。
很難想象這片貧瘠的土地上,怎麼會出現這樣三個人。他們,實在不應該出現在這,但是,他們卻確實已經出現在這。
這三個人,自然就是月瀆,赫拉克勒斯,還有清雨三人了。
數日之前,月瀆與赫拉克勒斯交手之後,赫拉克勒斯敗了,按照約定,他要跟隨者月瀆兩人;而且,赫拉克勒斯到這片大荒上面,原本就是為了要找到一同參加天機戰場的伙伴。所以三人一起商議之後,一致同意即刻便啟程,向著天機國趕去。畢竟距離那所謂的天機戰場開放,已經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而且他們現在算上清雨,加起來也不過只有三人而已。距離那天機戰場參加隊伍要求的七人,還差上許多。接下來的一年,他們除了要走遍這小半個大陸趕到天機國,還要加緊時間尋找剩下的幾個隊友。
除此之外,距離那同樣久負盛名的星羅大賽,也只剩下區區五個月時間而已。對于這樣勢必精彩紛呈的對決,三人都有心想要去看看,或許可以借此找到一個星羅師做隊友也說不定。
而今日,已經是他們離開鐵木鎮的第六天了。經過幾天的相處,鐵木鎮的首領鐵手對于月瀆已經產生了不少好感,尤其是發現月瀆的實力竟然這麼強大,區區17歲之齡,竟然已經達到了二品六階元力,更是擁有頂尖的器天賦。他其實真的很想月瀆能夠留下,但可惜這顯然是不太可能的。大荒這片地區,無數人在這里生存,掙扎,生死仇殺。這是一個極為殘酷的環境,但仍舊遠遠不是月瀆舞台。所以,幾經不舍,告別,鐵手,蘭若終于還是送走了月瀆。
至于赫拉克勒斯,就更讓人哭笑不得了。看到他要離開,他所率領的那片地區幾個首領,馬刀鎮,戈蘭鎮,大荒鎮,竟然有不少大漢哭喊著不要他走。尤其是那幾個鎮的首領,幾乎跪下拉住赫拉克勒斯要他留下。月瀆幾人也沒有想到,赫拉克勒斯在這群人心中,竟然有這麼強的魅力。要讓這幫刀口舌忝血,模爬滾打多年的一群人做到這點,可著實有些不容易。
但好在,最後赫拉克勒斯終于還是說服了這群人,並且答應一有時間就回來看他們,並且叮囑他們守望互助。這幾個鎮原本的實力就很不若,加起來已有數百人在。經此之後,他們聯合一處,也著實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足以在這片地區生存。
看到他們立下盟約,赫拉克勒斯才放心離去。
三人沿著大荒,一路向南而行。氣候也越來越熱,路邊的灌木,植被,生長的高度越來越低。最後,地面上已經沒有凝結完整的土塊,變為了一片一片細細的黃沙。但即便如此,他們仍舊未能走出大荒。
今日,他們仍舊徒步在沙漠之上。遠處,竟然漸漸出現一個簡陋的客棧。這也是連續數日一來,三人第一次見到可以補給歇息的地方。
毫不遲疑,進了這件客棧。
客棧很簡陋,地方也很小。但是佇立這鳥不拉屎的沙漠上,能經營一件客棧不倒便已算不錯了。這里的桌椅都很陳舊,房屋,牆壁,五一不陳舊古樸,儼然有了不少年歲。客棧里人不多,但在月瀆他們看來,這里的人真的不少。
靠門一張桌上,坐著一家老小。這似乎是一個商隊,有婦女,有兩個小孩子,還有一個妙齡女子,年約十八九歲模樣。這一桌上兩個孩子腦袋圓圓大大,眼楮又黑又亮,與大荒的風景顯得極不協調,但任誰看道他們,都要不覺露出一個微笑。還有那女子面貌秀麗,也是極為吸引人的眼球。除此之外,這桌前坐著的最後一人,是一個氣度沉穩的中年人,大約便是這一家的主人了。
再向里面走。另有兩張桌子。坐著的人外表大致相同,都是很顯得粗獷彪悍的大漢。看他們的服裝,極像是兩隊類似馬刀鎮,鐵木鎮那樣一方勢力的佣兵。
最里面的桌前,只有一個人。這個人一身黑色衣服,背對眾人。他獨坐飲酒,身形消瘦修長;背面看去,他的身形與月瀆極為相似。但若有不知氣的人上前再看,卻又望而生畏,自己頓下腳步。
這是個很神秘的人。
月瀆他們進來,只有那個神秘黑衣人旁邊的一張桌子可坐了。他們倒沒有好奇去與那人攀談,徑直來到最後一張桌前坐下。此時他們才發現,這間客棧竟然沒有老板。
大荒之上,空落落一間屋子。
等了一會,沒有人上來招待。赫拉克勒斯搖搖頭,從星戒中取出干糧,還有一些水來。
「還是只能吃這些。」赫拉克勒斯嘆氣道。
「幸好帶著星戒,不然這些干糧還真是難帶。」月瀆笑道。
清雨坐在一邊,猶如外人一樣。
「既然如此,倒不如吃些我的東西。」一個脆聲,年輕,帶著幾分隨意,響在身邊。竟是那個黑衣人。
他頭也不回。一眨眼,三人面前,多了一壺酒,幾只雞鴨,一些果蔬。
「人生在世,若無美酒美食,豈非一件大損失。」仍然背對眾人,神秘的人一邊仰頭飲酒,一邊喃喃說道。
這個人,很不簡單。月瀆與赫拉克勒斯詫異,對視一眼,都看懂了對方眼中的意思。
「那就多些兄台了。」月瀆反身對著那人道謝,他卻又不說話了。
「真是怪人。」赫拉克勒斯斜抿一眼,直接低頭吃了起來。
二人開始進食。清雨坐在一旁,只是吃了一些果蔬。
這時,靠外一些那張桌上的幾個佣兵,對視幾眼,露出幾分煞氣,站了起來。
他們是向著門外走去。
月瀆和赫拉克勒斯都察覺到了異常,但卻不知那幾人要做什麼。于是小心戒備起來。
幾人到了門前,停下了。猛然,其中一人拔劍,向著門前一桌的中年人斬去。剩下幾人相繼拔出劍來,此向剩下的一名婦女,還有幾個下人。
中年人臉色一變,大喝一聲,猛然掀飛了桌子,擋住幾個佣兵視線。而他,則是立刻原地一轉,將妻兒拉了過來。手下幾個下人,也立刻反應過來,明白是又遇到了見財起意的人。他們也「騰」的一聲,竄起身來,舉起手中佩戴的武器,殺向對方。
但那幾個佣兵似乎實力都很不弱,其中為首一人,竟然赫然有著兩品二階左右的元力。他手下的幾人,也大都達到了一品五階以上。這樣一隊人,在這大荒上面,都該算是極其強了。
結局很明顯。那商隊一方,幾名下人不多時,便當場慘死對方刀下。剩下那商隊家主人,還在保護了自己妻子和三個孩子,苦苦支撐。
血濺當場。有幾灘灑在月瀆幾人腳前不遠。清雨皺起眉頭。月瀆和赫拉克勒斯抬頭看了那幾人一眼,並未言語。他們不是怕事的人,但也不是尋事的人。這樣的殺戮在大荒上無時無刻不在發生,他們也見過好幾次;所以並沒有心中同情,便就此出手相助。
清雨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雖然不滿,但也並沒有要叫月瀆兩人去幫忙的意思。
「你們究竟想要什麼!」商隊主人厲聲喝道。
「錢。還有你女兒。」佣兵手中刀劍不停,淡漠道。
商隊主人面色一寒,憤怒不已。出手也更加拼盡全力。
幾個佣兵早料到他的反應,揮刀向著那兩個孩子砍了過去。
那兩個孩子年約二三歲,腦袋很圓很大,眼楮猶如兩只黑色寶石,茫然看著幾個佣兵。其中一個,還忽然「嘻」對著幾人笑了出來。
商隊主人怒喝,奮力*開面前對敵之人。但那人元力已是兩品以上,實力本就強過他,又怎麼可能如此便被他*退。
「孩子。」
「弟弟。」
那婦女,還有十七八歲的少女悲呼,眼淚流了下來。
眼看,這兩個不經世事,一張白紙的可愛孩童,就要慘死在幾名佣兵刀下。旁邊一張桌前,另外一方佣兵面色淡漠,喝著自己的酒。那神秘的黑衣人,也同樣沒有回身。
月瀆,赫拉克勒斯均皺眉,即便不願招惹麻煩,也有了想出手的打算。
「眾位,請救救我的孩子。日後,我必有厚報。」中年商隊主人被佣兵隊長纏住,急的大聲呼救。
月瀆臉一沉,便要起身。
「好啊。既然這樣,那我就救救你。」一個輕松寫意的聲音,響起。下一刻,那旁邊桌上的黑衣人已不見了。
月瀆瞳孔一縮,趕忙向著那幾名佣兵看去。
場中。那幾個佣兵,包括那兩品元力的佣兵隊長,已經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一個黑衣人,正站在原地,噙著溫和笑意,看著商隊主人。
他面色很英俊,頭發很短,很亮。那雙眼楮,猶如沉沉長夜之中的兩顆明星,又像無盡宇宙中的兩個黑洞,引人自墮其中。他有些高,有些瘦,一身黑色的衣服,套在身上,顯出挺拔的身材。他的兩肩很寬,和月瀆一樣。除卻那頭短發,他的外形,很像月瀆那一類的人。但他更特別,更容易讓人印象深刻。他現在站在那里,笑著,像是一團暖暖陽光溫人心扉;但仔細再看,卻又像是深海之中一塊黑色寒冰,冰凍心神。他就是如此變幻,沒有一個確實存在的感覺。
很多事本來就是如此。越難以捉模,越讓人印象深刻。
「多謝恩公出手相助,適才我的承諾,我絕不會忘記。恩公需要什麼回報,請直接說吧,無論如何我一定竭力做到。」那中年人,商隊的主人,愣了片刻,拱手認真道。
「呵呵,我幫你們,當然是要回報的。不過,這回報,你們的已經給過了。能觀如此佳人一眼,已經足夠。」黑衣人盯著那十七八歲的少女,看上片刻,說道。
少女本正心驚,被那神秘的男子一看,不由雙頰通紅,怔怔站在原地。她慌忙想要低頭,卻又不舍移開目光。她看著那個男子,就這麼耳目熾熱,雪白的脖頸也被紅霞染上,怔怔看著。
「敢問恩公……究竟……?。」中年人看看那十七八歲的妙齡女子,又再度看著面前的男子,疑惑道。
「無需再問。我已說過,你們的回報已經給過。令一邊的回報,你們想給,也給不出。」男子隨意笑著,轉身穿過另一張桌前幾個佣兵,向著月瀆三人走來。
「做了這麼多,其實都是為了給你留下些好感。」他彎腰趴在桌上,靠近看著清雨,笑道。
(第二更,比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