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二。
伯穎和蔣文儀離開天機城已經有段時間了,她走時什麼也沒有帶,什麼也沒有拿。此前錦衣玉食的生活沒有了,她卻一點也沒有抱怨。
她唯一還堅持用著的,只有那種黑色的,塊塊狀的香。
這些天伯穎每天都睡得很早,一睡便是一整夜。他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他記得他曾經是個很有心事的人。
很有心事的人,一般睡得都並不早。
但現在,他已經沒有那麼多心事了。
十月十二號,晚上。
仲穎又早早睡下了,蔣文儀給他蓋上被子,看著他熟睡過去。
伯穎迷迷糊糊,旋即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蔣文儀退出門,卻沒有回自己的房間。她又推開一扇門,悄悄走了出去。
這麼晚了,她是要去哪里?
從小街的客棧走出來,蔣文儀裹緊了身上的衣服;這衣服比起她曾經穿的碧紗厚實多了,但蔣文儀感覺很冷。她相信,若是給她換上原來的碧紗,她或許就不會這麼冷。
女人,豈非大多穿的越少,反而越是有自信。
從大街,穿過小街,來回在胡同里穿梭。蔣文儀走了一遍又一遍,她似乎在尋找什麼,而非要去某個地方。
她去的地方,都是又陰冷又潮濕的小街道。
夜越來越深,也越來越冷。蔣文儀秀氣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她已有些不耐了。但她心里又有一個信念,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找到。
她要找到的,究竟是什麼?
三條野狗臥在胡同邊上,從里面傳來一陣陣惡臭。蔣文儀熟悉這種味道,十二樂坊後面的小街,也是如此。那是酸菜,殘羹冷炙長時間堆積發酵出來的氣味。
但這樣的地方,往往是野狗最喜歡的。
這三條野狗,蜷縮在角落里,目光對那胡同充滿了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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