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莉斯多根本就不在意被趕出地窖的事情。想想看,霍格沃茲有多少人能享受到斯內普教授的單獨授課呢?相反,她倒是比較憂心如何安全抵達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上次的事情實在是太糟糕了,幸好只有鄧布利多教授看到了,要是斯內普教授知道她差點燒掉了斯萊特林幾幅畫像,他一定會異常陰冷地說道︰「格蘭芬多,扣50分。」
她給洛哈特寫了一封信,大概說了說最近的情況,她也沒指望他能給自己想出什麼好辦法。但是,第二天,她家琥珀給她帶了一整箱的勇氣藥水!她在寢室拆包裹的時候,不幸被赫敏看到,笑話了她好久。
「怎麼,我們的克莉斯多已經需要服用勇氣藥水才能去上黑魔法防御術課了嗎?」寢室里的女孩咯咯地笑出了聲。
沒錯,幾乎所有的格蘭芬多的學生都知道,一年級那個小姑娘特別害怕奇諾教授,盡管克莉斯多已經解釋了很多次,那只是一個意外,但是還是有人時不時因此而打趣她。她不就是被奇諾教授帽子上的大蒜味燻得受不了有點頭暈而已啊!哪有他們說的那麼夸張——她根本就沒有暈倒。
克莉斯多把勇氣藥水收起來,今天晚上她又得去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可是——她到現在都沒有找到能消減她一點點不安的方法,哈利和羅恩又要去見海格,赫敏要去圖書館寫作業。晚餐的時候,她煩躁地連飯都吃不下了。
晚上七點四十,克莉斯多極不情願地從寢室里走了出去,她已經喝了一瓶勇氣藥水,但是還是覺得手腳有些顫抖。她走到公共休息室的時候,剛好踫到了嬉皮笑臉的韋斯萊兄弟。
「可憐的麥克米蘭又要去受摧殘了。」
「格蘭芬多未來的花朵就要香消玉殞了。」
克莉斯多瞪了他們一眼,走了出去。走廊上站著一個人,似乎已經在那里等了一會兒。克莉斯多有些意外地叫道︰「哥哥?」
厄尼急忙轉過身來︰「要去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嗎?」
克莉斯多有些詫異地點點頭。
「以後我送你去!」厄尼不容拒絕地說道,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點強硬,他緩下聲,「克莉,為什麼之前不跟我說呢?我是你的哥哥呀。」他替克莉斯多拿過書包。
「對不起……」克莉斯多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為自己壓根就沒想到厄尼而慚愧起來。
斯內普教授最終還是地讓克莉斯多回到了地窖,不過,是跟著格蘭芬多三年級的學生一起上課,每周三次的授課也減為一次。
克莉斯多為此提前了半個小時到達教室,她找了一個最隱蔽的角落里呆著,她才不想老是站在風口浪尖上。但是,她失敗了,韋斯萊兄弟一進來就看見了她。
「麥克米蘭同學,你開什麼玩笑呢,你那麼大個活人坐在那里我們怎麼會看不見?」
「更何況,你還是哈利來霍格沃茲的第一個朋友,我們怎麼能忽視你的存在呢。」
克莉斯多瞪著兩兄弟,要是真的能把韋斯萊兄弟的紅頭發變成火就好了!她只不過是去給哈利送一點藥水,免得他老是被洛麗絲夫人纏著,她當然記得哈利其實是怕貓的!就是因為赫敏在一邊驚嘆了一句這個藥水的材料特別珍貴,哈利說什麼也不肯收下了。梅林在上,她都拿那麼珍貴的材料熬了這麼無聊的藥水,他怎麼可以不要!于是,克莉斯多嘴快地說了一句,哈利,你不是說,我是你第一個朋友嗎?然後托韋斯萊兄弟的福,全霍格沃茲都快知道了!上次在大廳,馬爾福那個小人還陰陽怪氣地說道︰「救世主是忙著救世了嗎?他都不關心一下他的第一個朋友。」梅林的襪子,他哪只眼楮看到哈利對她不管不顧了?話說回來,韋斯萊兄弟似乎之前還毀了一個赫敏帶給她的蜜汁雞腿!
慶幸的是,格蘭芬多三年級的魔藥課是和赫奇帕奇一起上的。克莉斯多在塞德里克的邀請下組成了小隊。一遠離了愛好惡作劇的雙胞胎兄弟,克莉斯多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放心了下來。
魔藥課很順利,她現在百分百的相信塞德里克是她失憶前的好伙伴,因為他們默契得基本上不需要開口說話。斯內普教授對他們的成品沒有發表任何的評價,但克莉斯多心里明白,他是挑不出刺來了。
這天,霍格沃茲又有了新話題——繼被趕出魔藥教室後,格蘭芬多那名可憐小姑娘突然出現在了三年級的課堂上。赫敏在吃晚飯的時候把一塊布丁戳出了好幾個洞︰「克莉斯多,听到你重返課堂我真是開心極了,如果是你親口告訴我,我會更開心的。」
克莉斯多無辜地說道︰「跟哥哥聊天回來,我給忘了。」
赫敏無奈地看著她︰「你怎麼沒忘記把珍珠粉放進給哈利的驅貓藥水里?」那樣哈利說不定能把霍格沃茨所有的貓都吸引過來。
「那可是魔藥啊!」克莉斯多瞪大了眼,魔藥這種事情她一向都記得很清楚。
赫敏埋頭吃她的甜點。自從她知道克莉斯多變形課學的不好的原因後,她就應該意識到克莉斯多和同齡人一樣有點小迷糊,她變出的針不是有著火柴的顏色,就是沒有針孔——她總是忘了在腦海里想象出一顆針應具有的所有特征。
克莉斯多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時候,還收到了哈利和羅恩的祝你好運。她指著作捧書狀的韋斯萊兄弟問道︰「這是怎麼了?」
羅恩幸災樂禍地回答道︰「不知道誰把他倆的課本變成了隱形的了。他們沒有把書搞掉真令人意外。據說他們已經用過了顯形咒語,顯形橡皮擦,清理一新……不過令人高興的是,什麼成果也沒有不是嗎?」但凡那天在格蘭芬多休息室撞到隱形家具的人對此都感到非常的愉悅。
克莉斯多故作同情地說道︰「真可憐。」她真想大笑一場,可惜藥水只能保持十二個小時而已。
但是,當天晚上,克莉斯多推開斯內普辦公室的門後,她所有的好心情像含羞草一樣全部蜷縮到了心底——噢,她看見了誰?德拉科•馬爾福!他竟然還敢出現在她面前。
他們誰也沒搭理誰。克莉斯多把她的所有的道具弄得 當作響。要是能把那顆鉑金色的腦袋也擰出響聲就好了,她不經惡毒地想道。馬爾福在一邊輕輕地哼著歌,他賭十個巧克力蛙,麥克米蘭可不敢對他做什麼——
「哎喲!」他捂著頭低低地叫了一聲,灰色的眼楮里都要飛出一個粉身碎骨咒來。
「閉嘴!」他又被克莉斯多的魔杖打了一下。
「你這個愚蠢的格蘭芬多,你會後悔的!」他死死地瞪著克莉斯多。
「後悔?」克莉斯多轉過頭,眯著眼楮看著他,「馬爾福先生難道還認為你還有機會捉弄一名淑女?統統石化!」
馬爾福滿臉的不可置信都被定格住了,他眼睜睜地看著克莉斯多往沸騰的坩堝里加了一些東西,藥水立刻安分了下來。
克莉斯多拿著玻璃棒一邊攪拌一邊輕輕地說道︰「馬爾福先生,我不得不給你一個小小的警告,或許你可以沖著你正在熬藥的坩堝吼一吼,看它會不會給你一個熱烈的擁抱!不,說不定,它看到是馬爾福先生你,會溫順地不冒一個泡。」
藥水逐漸變得明淨起來。克莉斯多放下玻璃棒,端起板凳走到了馬爾福面前︰「我想我得給你喝點藥水,這樣你才能乖乖地安靜地呆在一邊不是嗎?」
她從長袍里掏出一個小瓶子,粉紅色的液體在透明的瓶子里輕輕地晃動。她拔掉木塞,踮著腳尖,非常粗魯地將藥水灌了下去。她給馬爾福解了咒,笑容甜膩︰「味道怎麼樣?」她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妹妹正在問自家哥哥新款的蜂蜜冰淇淋如何。
馬爾福趴在洗手台前大聲地干嘔起來,他感覺他像吞了一只癩蛤蟆下去。
「應該沒有那麼難喝吧?」克莉斯多挑了挑眉,她記得口味還不錯的樣子。
馬爾福干嘔了好幾,才吼道︰「沒有那麼難喝?你……」
「啊,很抱歉,馬爾福先生,您的聲音不能再大了,您要知道,您剛剛喝下的可是一般的藥水!」克莉斯多一臉驚恐地說道。
馬爾福白了一張臉,恨不得用眼神將克莉斯多殺死,他不知道怎麼形容現在感覺,好像渾身充滿了力量,又好像讓他去死他都敢去,天哪,麥克米蘭給他喝了什麼!
「我要去找教父!」馬爾福憤怒地說道。
「膽小鬼!」克莉斯多咂咂嘴,「你不會死的,不過,我敢打賭,如果你去找斯內普教授,你一定會死的!」
他有必要相信一個格蘭芬多?馬爾福哼了一聲,拉開門走了出去。
「斯內普教授!」克莉斯多听到他小聲地說道,「麥克米蘭剛剛騙我喝下了奇怪的藥水!」
「哦?」她听到斯內普教授一點也不相信的反問調,「馬爾福,如果你向我申請晚上到這里來學習是為了找麥克米蘭小姐的麻煩,我想我得考慮把你趕出去。」
「教授!」馬爾福的聲音都要顫抖了,他真想讓他親愛的教父好好地看一看麥克米蘭那嘴臉,事實上,他也那麼做了!他走上前,拉住了斯內普教授的衣領,梅林的襪子,他哪來那麼多勇氣!
斯內普教授一下子拍掉了他的手,一臉嚴厲地看著他︰「馬爾福,你在做什麼!」
「該死的!我只是不想讓教授你被某個陰險的格蘭芬多給騙了,真不知道你最近是怎麼了,麥克米蘭家那種純血背叛者,跟泥巴種親近,你居然還親自教她魔藥!」馬爾福捂住了嘴,他怎麼把心里話給說了出來,換平時,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敢在教授面前這麼說啊。
「很好!馬爾福小少爺,我會給盧修斯寫封信,告訴他,他的好兒子變成什麼樣了!現在,你要麼回實驗室好好學習,要麼滾回你的寢室去!」斯內普教授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
馬爾福的臉一下子變成了死灰一樣的白色,他步伐虛浮地走回了實驗室。
「啊,這不是我們英明睿智的馬爾福先生嗎?體驗到魔藥的魅力所在了嗎?有沒有听到梅林在溫柔地呼喊你的名字呢?」克莉斯多一臉好奇地問道。馬爾福臉色陰沉地走了過來,他拿出魔杖念道︰「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啪!克莉斯多的坩堝浮起又跌下,藥水灑了出來,把火苗都熄滅了。
「德拉科•馬爾福!」
之後是長久的沉寂。克莉斯多拿出魔杖,深吸一口氣。馬爾福瞪著她,他總覺得那只魔杖像一條蛇一樣柔軟,隨時都會扭曲身子對準自己。但事實上,它只是把實驗台上的殘渣收拾干淨。
克莉斯多將實驗台上的魔藥材料和工具兜在懷里,轉過身,望著馬爾福淡灰色的眼楮,語氣平淡地說道︰「我道歉,為我的魯莽,也請馬爾福先生不要介意一瓶勇氣藥水的惡作劇。」她輕輕地鞠了一躬,從凳子上跳了下去,走向屋子里最角落的實驗台。
馬爾福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她大吼大叫,他還能譏笑她,如果她動手,很好,他會讓她知道一個馬爾福的實力,但是她居然道歉了!在他馬爾福的認知里,沒有一個格蘭芬多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拿起克莉斯多一次性沒抱完的器皿跟著她走了過去。
克莉斯多幾乎是用搶地把東西拿走了,她瞪著他,寶石藍的眼楮看起來還算平靜。「魔藥就是我的生命!」她將東西輕輕地放下,拿出魔杖,馬爾福幾乎以為她要念出惡咒的時候,魔杖的尖端冒出了一串火苗,在他腳旁劃出一道焦黑的線,「奉勸馬爾福先生千萬不要過界,不然,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如果魔杖是一把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把它擲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