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手受傷的緣故,克莉斯多接下來的日子就無比的輕松了,不用揮舞魔杖,更不用寫作業。所有的課,都到只需要靜靜地坐在那里听著就好。吉德羅新到的信整整寫了五頁,其中有三頁都在數落她太不會照顧自己了。
我會想辦法長期呆在霍格沃茲,我真擔心暑假看到你時,你已經從小鬼變成了木乃伊!洛哈特在信里如此寫道,克莉斯多的臉都要笑抽了,他是來返校補習嗎?還是協助費爾奇巡邏城堡,她實在想不到他能來干什麼。
自從新學期開始後,大雪天變得越來越少,更多的時候,霍格沃茲都是煙雨蒙蒙的,這使得城堡的有些角落里發出了令人不悅的霉味,比如說克莉斯多每次潛入*區需要經過的那間廢舊的教室。然而,自從聖誕節回來後,克莉斯多就再也沒看見那面鏡子了。
斯內普教授的脾氣似乎也受到了陰雨天氣的影響,據哈利說,他在課堂上倒掉了他的藥劑,僅僅因為它的顏色有那麼一點點偏離了標準。克莉斯多也覺得斯內普教授越來越難以捉模了,最明顯的跡象就是她晚間的魔藥課「莫名其妙」地多了兩節。他給了她一張破破爛爛並且髒兮兮的羊皮紙,上面列著密密麻麻的藥品,令克莉斯多驚訝且不解的是——她得花掉整整兩個月的時間,將它們熬制在一起,其中的復雜的手法她聞所未聞。
而且,羊皮紙上的污漬蓋住了好幾種藥材,當她試圖用某種方法促使自己能夠看清那些本來就細小的文字時,斯內普教授惡狠狠地告訴她——這張脆弱的羊皮紙已經經不住任何的折騰了。好吧,也就是說,她很有可能因為誤放了一種藥材,使得兩個月的心血付之東流。
每個星期三的晚上,馬爾福必然是趾高氣揚地出現,他時常將兩只手背在身後,慢慢地踱步到克莉斯多的坩堝旁,眯起眼往里瞧上幾眼,然後發出不明意味的嘖嘖聲。
自從克莉斯多昏迷被魔藥燙傷後,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有所緩和。與其說是緩和,還不如說是克莉斯多單方面的忍讓——馬爾福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糟糕,至少落進下石這種事情他還做不出來。他就一破小孩,她在心里念叨,卻從不搭理他。
在克莉斯多的藥水第三次檢查合格後,斯內普教授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得意」門生馬爾福並不是非常令他「得意」,比起克莉斯多這個格蘭芬多,馬爾福表現得太「平庸」了。他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毫不客氣地加大了馬爾福魔藥課程的難度。
「搞得我今年就要參加普通巫師等級考試似的。」馬爾福在實驗室里嘀咕道。
克莉斯多難得搭了一句話︰「那我這豈不是在為終極巫師等級考試做準備!」她把玻璃棒重重地在坩堝邊緣敲了敲。
馬爾福緊張地轉過頭︰「你就不能輕一點!我還以為你又笨手笨腳地打翻了東西!」
克莉斯多瞪了他一眼︰「馬爾福先生,你以為我想這樣嗎?這張羊皮紙上寫著——要按照《命運交響曲》的節奏敲坩堝,它真的不是在耍我?」
「于是,你剛剛漏敲了一拍?」馬爾福的臉上露出不知是笑還是哭的表情。
克莉斯多不在意地揮了揮魔杖︰「沒關系……」突然騰起的褐色煙霧嗆得她咳嗽不斷,等她收拾好失敗的藥水後,她整個臉都變成了小麥色。馬爾福笑得前仰後合,撲通一聲,他的玻璃棒掉進了坩堝里。
「所以,馬爾福先生,你看梅林還是公平的!」克莉斯多感嘆了一聲。
馬爾福的臉灰白灰白的,當真哭笑不得——由于沒能夠及時攪拌,他的藥劑已經凝固在鍋里。
「啊,真是美好的一天,幸好我把藥水分成了十二份!」克莉斯多歡快地指揮著坩堝飛到一邊,新的坩堝盛著漂亮的完美的藥水穩穩地落在火焰上,「來吧,馬爾福先生,讓我們勇敢地同命運作斗爭吧!斯內普教授不會給你的新藥水一個t的。」說完,她又開始敲坩堝。
馬爾福無語地重頭開始,他也要考慮把藥水分成十二份,不,他要先給自己的耳朵里塞上棉花!
這種勉強還算和諧的氣氛沒有維持多久。格蘭芬多對戰赫奇帕奇的魁地奇比賽又引發了新一輪的冷戰。
自從從馬爾福那里得知斯內普教授將成為該場的裁判後,克莉斯多簡直替哈利舒了一口氣。她不能理解赫敏和羅恩的憂心忡忡從何而來。她還發現他們在偷偷練習「腿立僵停死」咒,雖然赫敏和羅恩支支吾吾總是岔開話題,但是克莉斯多還是明白了過來——只要哈利在魁地奇比賽中再次遭遇黑魔法干擾,這兩只魯莽的小獅子就要攻擊斯內普教授。梅林的襪子,聰明智慧最遵守規則的赫敏小姑娘已經要被羅恩和哈利帶上無法無天的道路了嗎?
慶幸的是,如果是斯內普教授監場,黑魔法出現的情況微乎其微,況且,這一次,她一定會盯好大蒜頭,她已經不指望扳回斯內普教授在三人心目中的形象了。尤其是她從韋斯萊兄弟那里得知,格蘭芬多三分之一的寶石都是被斯內普教授扣掉的後,她非常無奈地意識到,赤、luo、luo的真相真的讓人難以接受。羅恩似乎一直對之前說過的話愧疚不已,他已經盡量不在談到斯內普教授的時候使用貶義詞,克莉斯多看得出來他依然對斯內普教授恨得咬牙切齒,但她更看得出來,羅恩不想跟她吵架。
魁地奇比賽當天,赫敏和羅恩邀請了她一起去看台,這是開學以來第一次,他們一同出行。剛開始三個人還很不自在,但是很快他們就談得熱火朝天。只要贏了赫奇帕奇,他們就能在學院杯中戰勝斯萊特林!沒有一個格蘭芬多不為此激動。
比賽一開始,克莉斯多就站了起來,喬丹的解說依舊熱血,她興奮得幾乎要手舞足蹈起來。她已經忘記了一開始要盯著奇諾教授的打算,當她看見哈利的身影一閃而過時,她心里涌起了一股愧疚感,不過,有鄧布利多教授呢,她望了望那位白胡子的老人,頓時心情愉悅地投入到了賽場上。
「梅林在上!」克莉斯多突然安靜了下來——是哈利,他離斯內普教授不到一個手臂的距離,而金色飛球正在斯內普教授耳邊賣力地鼓動著它的小翅膀——
「一百八十比二十!格蘭芬多勝出!」
克莉斯多激動地擁抱了身旁的赫敏。
「贏了!我們贏了!羅恩——」她們兩個轉過頭,頓時嘴里能塞得下一個雞蛋——羅恩和馬爾福扭打成一團,克拉布和高爾兩個大塊頭倒在地上,鎖腿咒讓他們根本無法起身,而可憐的納威,他已經昏迷過去了。
「天哪,你們在干什麼!」赫敏連忙用了一個清泉如水,魔杖上噴涌出來的水柱讓兩個人立刻分開。馬爾福從地上起來,左眼青了一團,在他那蒼白的臉上顯得極其明顯,他掃視了一眼聚攏過來的格蘭芬多們,哼了一聲,一揮魔杖,清理身上的水漬,再一揮,將克拉布和高爾從地上拉起來。「韋斯萊家真是一群窮光蛋。」他輕蔑地看了眼羅恩被拉破的舊長袍,說道。
克莉斯多剛剛將納威扶到一個格蘭芬多的男生背上,听到這句話,立刻用魔杖指了指那個破口︰「修復如初。」
馬爾福瞪了她一眼,克莉斯多假裝沒有看到︰「赫敏,我先送納威去校醫院。」她跟著那個男生一塊擠出人群,讓他們繼續吵,她才不要去當和事佬——費力不討好地和事佬!他們剛剛走出魁地奇的場地,就踫到了鄧布利多教授,他正腳步輕快地往校長辦公室去,看得出來在發現他們之前,他的心情非常的好。
「可憐的隆巴頓,他這是怎麼了?我真希望他只是因為格蘭芬多的勝利激動地暈過去了。」鄧布利多教授湛藍色的眼楮閃過一絲擔憂。
「教授,請允許他們先離開。」克莉斯多說道。
鄧布利多點點頭,他揮了揮魔杖,納威懸浮在空中往前飄︰「跟上,路上小心。」他向那個男生示意,他又轉過頭,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克莉斯多盡量把她所見的事情描述了一次,她原本以為鄧布利多教授會生氣,結果他居然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年輕就是好,麥克米蘭,下次記得提醒他們不要這麼暴力的方式,我覺得光用鎖腿咒就不錯,等他們都像兔子一樣蹦來蹦去的時候,誰也不會在乎之前的事情了。」
克莉斯多在腦海里想象了一下馬爾福和羅恩在看台上蹦跳著言和的樣子,覺得背脊骨都涼透了,她打賭,她這一輩子都等不到那個場面,不過,她還是說道︰「教授,我會轉告他們的。」
鄧布利多眨了眨眼︰「我听說你在煉制魔藥的時候受了很嚴重的燙傷和燒傷,現在好了嗎?」
克莉斯多有些疑惑地看著他,點了點頭。
鄧布利多舒了口氣,克莉斯多感覺到他長長的眉毛一下子伸展了,他微笑著解釋道︰「前不久,我去找龐弗雷夫人要治療牙痛的藥水時,她向我提起了你,看起來她特別想沖到地窖把西弗勒斯訓一頓。龐弗雷夫人對病人一向都很關心,她總願意向我念叨又有多少個學生最近躺進了校醫院,她建議我對教學嚴格把關——」鄧布利多的眉毛又皺了起來,他露出一個有些苦惱的神色,「可是我總不能因為牙痛就不吃滋滋蜂蜜糖啊。」
克莉斯多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一想起上次去校長辦公室去的口令——檸檬雪糕,她都有些懷疑鄧布利多教授喝過了最厲害的增齡劑,等等——「有辦法可以預防牙疼的,教授。」她寶石藍的眼楮亮晶晶地看著鄧布利多,「我記得有一種魔藥藥劑能夠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