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姐正和兩個丫鬟在花園里散步,一瞧對面過來一位文生公子,沒見過,上前施禮,「公子。」
陸貴文一看,小姐長得很標致,五官樣貌都不錯,連忙還禮,「小姐。」
薛小姐看了看陸貴文,「公子是何許人?為何在我家花園?」
陸貴文哈哈一笑,言道,「小生陸貴文,乃是薛處風的好友,前幾天一起飲酒,不料這酒太厲害了,小生不才,醉倒了七天七夜,今ri醒來本想告別,熟料薛兄還酒醉未醒,于是便在府中等候,閑來無事,便四處游蕩,這才來到花園與小姐相遇。」
薛小姐點點頭,「原來如此,不知公子哪里人士?」
陸貴文言道,「周平縣人。」
薛小姐又問,「為何來此?」
陸貴文嘆了口氣,「哎,家中出點小事,要去一趟安喜縣,路過此地,結識薛兄。」
薛小姐眼前一亮,「公子要去安喜縣?」
陸貴文言道,「正是。」
薛小姐飄飄下拜,「小女有一事相求,不知公子可否應允?」
陸貴文急忙上前攙扶,「小姐有事但講無妨。」
薛小姐點點頭,慢慢轉過身子,嘆了口氣,「哎,小女家中本有三名兄長,大哥薛處雲,二哥薛處平,三哥薛處風,前些ri子大哥二哥一同前往安喜縣辦貨,本該早就歸來,這一去已經半個多月,仍然是音信全無,如若公子去往安喜縣,可否替小女打听一下兩位兄長的下落?也好讓小女安心。」
陸貴文抱拳拱手,「小生義不容辭,它ri到達安喜縣,必定尋找,一有消息馬上通知小姐。」
薛小姐轉過身,點點頭,「有勞公子,小女有些累了,要回房休息,請公子不要客氣,有事盡管吩咐下人。」
陸貴文點點頭,「恭送小姐。」
薛小姐帶著兩個丫鬟離開了。
陸貴文心里就琢磨,這一去去了半月,確實讓家里人著急,回頭自己到了安喜縣的時候,順便給問問吧,嗯,就這麼著吧。
就接著在花園里溜達,一會兒功夫,就听見有人喊,「陸兄?陸兄?」
陸貴文順著聲音一听,噢,薛公子,答應了一聲,「薛兄,小弟在此。」就往聲音傳過來的方向走。
走出花園,在花園門口,站著這位薛處風,薛處風抱拳拱手,「陸兄。」
陸貴文還禮,「薛兄,醒了。」
薛處風哈哈一笑,「我有言在先,此酒醉人,果不其然吧?」
陸貴文點點頭,「哎,想不到世間還有如此厲害的酒。」
薛處風言道,「此酒乃是用桂花的花瓣釀制而成,清香無比,如今已有百年,使得酒s 純正,味道鮮美,卻後勁十足。」
陸貴文點了點頭,「薛兄既然醒了,小弟也該告辭了,小弟身上還有要事在身,不便打擾,就此別過,上路了。」
薛處風嘆了口氣,「哎,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那我也不留你了,等到它ri陸兄辦完事情,路過此地時,定要來我這府上,我們再開懷暢飲一番。」
陸貴文點點頭,「一定一定。」
薛處風把陸貴文送到府門口,看著陸貴文上了馬離開,這才回了府。
陸貴文打馬揚鞭繼續往北而行,轉眼天可就黑了,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四周圍是一片荒地,什麼都沒有,陸貴文嘆了口氣,心道,看來今晚我要露宿荒野了,就騎著馬繼續往前走,走著走著,就覺得身後有什麼聲音,一回頭,什麼也沒有,接著往前走,還是覺得背後有什麼跟著似的,但是回頭看就是什麼都沒有,陸貴文抬起頭來,往上瞧了瞧,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自己會不會是遇上山賊強盜了?心里害怕,騎著馬就飛奔開了。
跑的挺快,但是就是覺得後面有人跟著似的,陸貴文騎馬是越騎越快,不料這馬突然一下,摔倒在地,直接把陸貴文給扔出去了,飛出去了挺遠,「啪!」一下扔到地上,把陸貴文摔得夠嗆,差點給摔死,躺在地上都起不來了,過了好半天的功夫,慢慢緩過來了,搖搖晃晃站起身來,來到自己這匹馬邊上,瞧了瞧自己的馬,竟然活活給累死了,馬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已經死了。陸貴文往馬旁邊就地一座,看著自己這匹馬,「哎,想不到如此寶馬良駒,竟然被我這一個文弱書生騎的活活累死了,哎,馬兒啊馬兒,你真是忠僕。」自己在這傷感,自己摔的這還挺疼,就在馬旁邊一躺,尋思愛怎麼著怎麼著吧,我就在這歇了。
時間一長,陸貴文稀里糊涂的就睡著了,再等醒來的時候,自己就在床上了,一睜眼,瞧見了一個老太太,大約七八十歲,頭發都白了,再仔細一瞧,老太太還是雙目失明。
往下一看,自己這是在一張木床上面,蓋著破棉被,再瞧老太太這屋里,雖然簡陋,卻也是干淨整潔。
陸貴文一起身,坐了起來,「大娘,這是……」
老太太一听,噢,醒了,「小伙子,大娘沒有惡意,昨天晚上大娘去給老伴兒上墳,被東西絆了一下,一模是一匹馬,邊上還躺著個人,當時嚇了一跳,後來模了模,還活著,大娘就給你背回來了,你好像是受了傷了,一會兒郎中就來,你安心躺著吧,大娘去給你端點粥過來。
陸貴文當時心里一顫,心說這大娘心眼太好了,一瞧就明白了,大娘這是窮人家,一模自己口袋,錢什麼的都在,人家萍水相逢救我xing命,我這真是無以為報,自己就在這感慨。
一會兒老太太過來,手里端著一碗粥,「來,小伙子,喝點粥。」
陸貴文慢慢接過粥碗,看著大娘,吃不下,倒不是因為平時吃慣了山珍海味,現在粗茶淡飯難以下咽,而是因為看著大娘雙目失明,給自己做飯,當時心里難受,你就現在給世上最好吃的端過來,估計陸貴文現在也是咽不下去。
陸貴文嘆了口氣,「大娘,您的眼楮……」
沒想到老太太一听樂了,「哎,不礙的,已經十幾年了,也習慣了,你快吃吧,不然一會涼了。」
陸貴文端起粥碗,幾口就給喝完了,說實話,真是不好喝,倒不是做得不好,只是這陸貴文這好東西也沒少吃,就沒吃過這粗茶淡飯,但是還是愣往下咽,這不喝你心里都說不過去。
老太太听著陸貴文喝粥的聲音,笑了笑,「小伙子慢點吃,還有呢,不夠大娘再給你端。」
陸貴文眼里含著淚,答應一聲,「嗯。」
喝了三碗粥,陸貴文算是吃飽了,趟在床上,老太太在床邊上坐著和陸貴文聊天,問了問是陸貴文是哪的人,為什麼半夜里在野地里,上哪去什麼的,反正就是閑聊天。陸貴文把事一說,說是哪的人,怎麼來的這,要去哪什麼的就一五一十的都說了。
聊著聊著,門口進來一位,站在門口,是老太太找的郎中,背著個木頭盒子,穿著個灰s 的長袍,年紀有個五十來歲,敲了敲門,「李大娘,我來了。」
老太太站起身來,「陳先生,進來吧。」
郎中幾步走到跟前,看了看陸貴文,點點頭,「公子請躺好,我給你號號脈。」
陸貴文躺好之後,郎中給陸貴文號脈,點了點頭,把陸貴文的手放好,「嗯,公子沒什麼大礙,不過是摔傷而已,調養幾天就沒事了,這幾天最好別做劇烈的運動,我給你開幾服藥。」
陸貴文點點頭,「我記住了。」
老太太從口袋里掏出點碎銀子,「陳先生,給你診費。」
郎中擺了擺手,「李大娘,這就算了吧,您也不容易,您就別客氣了。」
老太太言道,「那怎麼行?哪能讓你白給人看病?大娘給你就接著吧。」
郎中接過來,「那好吧,我就收下。」
老太太點點頭,「這才對嘛。」
郎中坐在桌旁,從木箱里掏出筆墨紙張,在桌子上鋪好,刷刷點點,開了藥方,又順手把銀子放在桌上,對著陸貴文擺了擺手,那意思是先別說,陸貴文點點頭,之後郎中把藥方拿起來,遞給老太太,「李大娘,這是藥方,您拿好。」
老太太點點頭,「麻煩你了陳先生,你再坐會吧。」
郎中言道,「不了,隔壁村的桂嫂病了,要我過去瞧瞧,您忙吧,我先走了。」
老太太言道,「那我送送你。」
郎中一邊往外走一邊說,「不用了,您待著吧,我自己走就行了,您回去吧。」
老太太往外送了幾步,一會兒就回來了。回來之後,陸貴文告訴老太太郎中把銀子放在桌子上了,讓老太太收好,老太太嘆了口氣,「哎,這陳先生每次來都不收錢,我這怎麼過意得去?」
簡斷截說,陳貴文在老太太這里養了十來天,病算是好了,也能下地走動了,就幫著老太太做些家務,又到村子里買些飯菜,伺候著老太太。
老太太也感動,心說自己好心救人,也算是好人有好報,這陸貴文心眼倒是真好,每天跑前跑後的這麼伺候著自己,一句怨言也沒有。
就這麼著,一晃過了大半年,陸貴文和老太太也有感情了,就認老太太當自己的干媽,這天吃早飯,老太太無意間問道,「兒啊,你什麼時候出發去安喜縣吶?」
陸貴文言道,「不急,再過幾天。」
老太太搖了搖頭,「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別把正事耽誤了,安喜縣離咱家也不遠,今天去了明天就能回來了,你還是去吧,這一兩天我這沒事,不用你c o心。」
陸貴文想了想,「那好吧,那我下午去,明天一早趕回來,順便買些衣服什麼的。」
老太太擺了擺手,「哎,別亂花錢了,這段時間你也沒少花錢,這麼個花法就是有座金山也不夠啊,能省就省吧,咱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老太太怎麼這麼說呢?原來陸貴文沒有提起自己家里的狀況,怕老太太知道了以後催著他回家,就說家里沒什麼人了,自己出來四處流浪打工賺錢,就編了個瞎話。
陸貴文點點頭,「沒事的,媽,您就在家好好待著,快過年了,明天我買些過年的衣服什麼的。」
老太太笑著搖了搖頭。
中午吃完午飯,陸貴文收拾了收拾,從老太太這出發,去了安喜縣,到了安喜縣之後,一打听,好麼,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自己家里的茶葉鋪生意不景氣,早就關張了,陸貴文來到這一看,心說算了,反正來這的目的就是把店關了之後賣掉,這樣倒省事了,直接賣了就行了,聯系了一下買主,買主來了一看,心說這房子還不錯,跟人講價還價,最後賣了五百兩銀子,雙方各簽了契約,又和買家聊了會兒,陸貴文突然想起來了,來這的路上路過薛府,人家薛家小姐還委托自己找兩位哥哥呢,可又一琢磨,這人海茫茫的上哪去找呢?
出了茶葉鋪,陸貴文把契約疊好,剛一疊,哎?這買家這寫的可是薛處平!這不是薛家二公子嘛?于是掉過頭來,又進來了,人家買家這一看,心說怎麼又回來了?莫不成是反悔了?「這位公子,你為何去而復返?」
陸貴文抱拳拱手,把事情前前後後這麼一說,沒想到這主眼淚下來了,「哎,公子,你不知道,當時我與大哥來這安喜鎮辦貨,辦路途中遇到歹人,妄想劫走我等所帶錢財,本來我和大哥一想,那就給人家吧,首先是我們都是讀書之人,知道打不過人家,第二家里也不缺這點錢,尋思給人家就算了,為了這點錢再把命給搭上,實在犯不上,可是誰想,這伙人乃是專為殺人而來,劫了錢財便用刀殺死大哥,我也挨了一刀,但是後來被好心人所救,埋葬了大哥之後,我本來想回家,無奈身無分文,離這安喜縣不遠,我就來到了這里,到了這里以後,我是四處打工,想掙些盤纏回家,可是我這也是沒什麼本事,賺不了幾個錢,活著都成問題,更別說攢錢回家了,後來機緣巧合,結識了一位千金小姐,便做了這上門女婿留在了此地,本想回家看看,這不剛要走,岳父大人過世,就留下來了,岳父大人這邊沒有兒子,就一小姐,于是這若大的家業落在我的肩上,我這不是正準備找間商鋪,做些買賣嘛,就遇到你了。」
把事情一說,陸貴文點點頭,「哎,那行吧,回頭薛兄得以閑暇,還是回家看看,家中自你走後是音信皆無,十分想念,小生我還有事在身,不便久留,它ri有緣再會。」
兩人施了禮,陸貴文可就離開了,在安喜縣的商鋪里面買了些衣服布料,又買了匹馬,弄了點好酒好菜,裝好了之後,天已經黑了,沒住店,惦記著自己的干娘,就往回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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