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佛風醫淚香 第朱七十八章 朱榮的葬禮一

作者 ︰ 閆柯君

張仔路坐高鐵一路南下,行至泰州,沒乘車去佛站不車,而是直接打的走國道,繞汶縣直接來上村,這樣近一百多公里。

在車上,張博將所有的過程,就是家中所發生的事情與兒子談了,兒子的回答是,我披麻戴孝葬二娘。

師家門前,垂著一簇剪制的黃紙,在當地風俗是說,這是喪家,有人已死去,要發大大喪,村人鄰居朋友及親屬可以前來吊唁。

一桿長竹挑起一只紙做的天鵝的著蒼天,那意思是死者要鶴駕西征,那迎風飄搖的線串紙錢,展示著喪家的風彩。

梧桐樹下,有一組樂隊,在大門的一側圍著桌坐著,他們雜而不亂的吹奏著一些民歌,紅歌,及現代流行歌曲,靈棚沒有祭拜人們的時候便休息,祭拜的人也隨著曲調三拜九叩。

嗩吶聲聲,笙管笛奏,鍾鼓相合,靈堂外,一撥撥吊祭的人離開,一撥撥的人又來,八拜九叩,甚是真誠。靈堂內的桌子上,擺放著骨灰盒,骨灰盒前放著朱榮的近照,秀麗不老的面孔,欲言又止的紅唇,俏而中正的鼻子,一俊而羞日月,眼楮里,似水,似霧珠,若隱若現。又象那情憂未盡的小湖,即清澈見底,又含柳含煙。

香在燃,白燭在燃,這是死者去天堂的路上,有明燈照亮,沒有黑暗,辨清路途,一路前行。死者臨行前備了飯︰水果,餅子,鍋灰覆蓋的小米干飯,盡擺在遺像的面前,別喊著噢,教書育人,也不能超凡入聖,不食人間煙火。

骨灰盒放在一張高桌子上,代替了以前的古老棺材,高桌前面是小桌。擺了上述所供的祭品。

骨灰盒兩側,干草鋪地,東面,張仔路身穿拖地白孝服,腰系茼繩,守靈而跪。師家是獨戶,小明子也同樣衣裝路著,只是帽子上系了一個藍頂,意為義子。對面,師燕依然孝服纏身。跪在那兒。沒有哭聲。因為眼淚哭干了。劉藝佳在她的下邊,陪同守靈。

靈棚內,沒有跪棚的賢孫,只有香案旁兩個老者來給行祭的人侍香送酒以告亡靈。

師家門前的南北街上。有兩張登帳的桌子,,桌子上都是些識文寫字的人,他們要寫拜條,前來吊唁的人要隨禮記帳,也有隨一百元的,也有隨五十元的,也有隨一千元的。千元以上的都是三親六姑,親朋好友。開明人士等。

街上運有十幾張餐桌,供前來吊唁的人,邦忙干事的忙人用餐,一蘭家的院子里,是餐車。幾位胖胖的大廚師傅正忙碌著中午的飯菜。

孟哥是喪局的總理,五個村的喪事基本上都是他出頭,又分內櫃外櫃,外櫃上由黃忠易率那兒位主筆的人收禮納物,其中有位學校的老師,有一位是校長,四十來歲,干淨利落,儒雅倜儻的那種男人,很多人在他們的前面排隊隨禮,紅色的人民幣在太陽的照耀下閃閃發光。一個干瘦的弱男人在忙碌不停的數錢,他是干瘦,眼楮盯著錢很有精神,他,叫何強。

「叫什麼名字?〞何強頭也不抬的問。

「劉陽。老同學。」當何強抬頭看時,笑了,並說︰「一蘭的丈夫。」

「劉陽。八千零四十元。」何強對主筆登帳的陳校長說。

「不是我一人的,這是東村人隨吊禮的名單。」劉陽將一張隨吊禮的名單送上。陳校長笑著接過,沒有過多的寒暄,便迅速朝帳單上填寫,因為隨禮的人太多,長長一溜,從南北街排到了東西街。

孟哥從師家院子走出,迎面遇上了劉陽。

「令姪,來吊唁。」孟哥面部表情很嚴肅的問,其實不用問。

「孟大爺,辛苦,我來吊唁。」劉陽邊回答邊朝大門里走,心情很沉很重。

「有吊紙的客,起樂!〞盈哥對樂隊喊道°

樂隊聞聲,有位響瑣吶的麻子臉領調而起《十送紅軍》。

劉陽來到靈棚站定,起來作揖,彎腰一揖到地,站起後退一步,雙膝逐一前跪,兩手伏撐,一頭到地,再跪,再磕,再起。四個頭完後,站定,接連東側香案支客送過來的香,拈送到西支客來中,退後一步,一膝一膝下跪,再接過東支客給的酒,澆奠三杯在地,送于西支客。又是一頭到地,連哭三聲︰「我的姐姐,我的姐姐,我的姐姐。」站起再叩時,己是兩眼飛淚。

劉陽拜畢,哭著走進正堂。

「謝客。」支客喊道。

自此,吊唁又拉開了長長的序幕。

劉陽進了正堂,重哭重拜站起,張仔露還了禮,小輩要給長輩嗑頭的。

「你爸爸呢?」劉陽問仔路。

「在里面套間。」仔路回答。

劉陽又同師燕打了招呼,里面寬廠而大,幾個女人正在為客人趕制孝服,並從窗戶遞過去,給孟哥,再由孟哥交給發服的人。

張博在小桌前正在和吳青談話。

「吳兄弟也在。」劉陽主動打招呼。

「祭過了?」張博問劉陽。

「剛祭過。」劉陽還在悲痛中。

「喝杯水,請節哀。」張博雖勸劉陽,自己卻哀傷不已。

「你應當節哀,事情太多,太煩。」劉陽從悲痛中驚醒。

「我不會倒下的。」張博悲傷中含著堅定。

「你們看,王三貴也來了。」一個從窗口往外遞孝服的胖女人說。

嗩吶聲又領曲而起,王三貴正兒八經的在那里叩拜,八拜九叩,站著拈香,跪著奠酒。拜畢站起時,手帕擦淚,傷心一回,哭三聲時,內容是我的張嫂。

「謝客。〞站香案的老頭很機械,兩老兒臉上沒有表情。

「辭了!」王三貴落淚拱手,禮貌地退出靈棚,他苦不說辭了,正堂里的孝子會拄著哀杖,拖拉著孝鞋,一步一步的出來叩頭行禮。

王三貴外走時,迎面遇到了苗兒,蘇志浩他們多人,他立即退到一邊。讓他們進入靈棚。前客讓後客就是這樣說起的。

嗩吶聲換了曲調,奏的是《君知無》,一曲《君和無》讓吊客們感慨萬千。

「大爺,我們是單位上的,都是年輕人,不會叩頭。」苗兒走上前來,問上首的支客。

「會不會鞠躬?〞東邊的老支客聲音很細。

「當然會。」苗兒說。

「現在什麼事都改革了,你們就鞠三個躬完事。」西邊下首的老支客說,聲音很粗。

「謝謝老人家。「苗兒社貌的說,她往後招呼了大家。站定。面上哀簾上的奠字。

「月兌帽!」上首的支客大聲喊。大家沒有帽子。只等喊鞠躬。

苗兒面對簾兒奠字,仿佛看到了朱榮,想起了臨仙樓被胡舌忝下藥,差一點被這踐人生吞活剝。是她和張博從危險中救了自己,不覺淚如雨飛,猶如兩點打在荷葉上,叭叭落在草蓆上作響。

「一鞠躬!」西邊的支客大喊,聲音很粗,翁聲翁氣。

苗兒雨打梨花,落了個粉碎淚瓣,今日思君不見君。一鞠躬。

「再鞠躬。」上首的支客喊聲很細,象中氣不足。細如喘息。

苗兒再鞠躬。可憐的朱姐,你面目嬌好,心靈氣秀,敬業有加,怎麼不念及這里人間美好生活就撒手人寰。

「三鞠躬!」上首的支客有氣無力。憋喘異常,原來是個慢性氣管炎,肺心病。

苗兒三鞠躬,她恨朱榮,姐啊,還有幾天就到五一,結了婚再走也不遲呀!

「復帽,〞下首的支客見上首的支客喊不下去,急忙墊上,喊聲如問雷,震得靈棚嗡嗡作響。

「禮畢。」下首的支客繼續打雷。

苗兒又一陣心酸,一個好端端的人,就這樣走了,難道是我們行醫者的過錯,可憐的朱姐喲。真不夠意思,我們倆情敵啊,怎麼不戰斗到底就走了,真不夠意思噢。

苗兒猛然從悲痛中驚醒,因為蘇志浩拉了她一把,她才率大家離靈棚來到大街上,大家見她情緒很重,都圍了過來。

「院長,沒事吧!」很關心。

「沒事,大家回院上班,下午出殯時有我和蘇站長藍大夫他們。」苗兒安排說。

大夫們很執行命令,都上了街口開來的車,載著人生的遺憾回醫院去了。

「咱們去看看張大夫吧!」蘇志浩通過給張博接觸了一段時間,很有感情。

「還有那個給我爭輩份的師燕。」苗兒說,他們又折回院子,從一側進入正堂,和仔路打了招呼。

「仔路節哀!〃苗兒說。

「謝謝院長!〞仔路起了一表示謝意。

苗兒走到師落跟前,上前拉起苗兒的手,師燕站起,四目相對。

「師燕,千萬要節哀,如果不停的哭,媽媽會在那邊不高的,她會心更痛的。」苗兒看著師燕哭腫的眼楮,望著這個淚美人,心里異常心酸,唉,能有什麼辦法,要不是張博,她將無依無靠,情感孤獨,除非投奔她舅舅,他給濟條件因為事情還在還債。她還要考研究生,需要很強的經濟支柱。

她一下撲到苗兒的肩上,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無言的淚在飛。

「堅強吧,以後有我們這邦人呢,還有你爸爸。」苗兒說。

師燕止住哭泣,站好,看了苗兒片刻,說︰「謝謝您!」

「見外了,我們是多個姓的一家人。你爸呢,我去看看他︰〞苗兒說。

「在里間呢。」師燕引路在前推開門,朝里喊道︰「爸,苗院長來看你!」

蘇志浩不太愛講話,隨苗兒走了進去。

「苗兒,院里來那多人,工作怎麼辦?」張博還想著工作。

「都回去了,下午真真過來祭場,寄托她們的哀思。主要的是你,不要倒下去。」苗兒酸酸的說。

「我沒事,我不會倒下去,有多少群眾在看著我怎樣把診所建成。」張博堅定的精神狀態。

愁雲浮上苗兒的眉黛,她看到了張博那想愴面孔後的堅強,還在想工作呢,同時又為之汗顏,心里一陣詠嘆︰你是張博我的哥,你是女人的追隨者…。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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