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美美地睡了一覺。起床看到小石坐在魚塘的亭子里,就拿了茶具,到亭子里煮茶喝。小石已經將汽車洗得干干淨淨,心里蠻高興,插上電源以後,兩人聊起家常來。
小石原來也比午陽小不了多少,雖然差了一個年頭,也滿了23歲了。
「家里都有一些什麼人呀?」
「爺爺女乃女乃、爸爸媽媽,還有…還有…」
「還有女朋友還是老婆?」午陽笑著問。
「沒有辦喜事,只是訂婚。實際上也是老婆了。就是在部隊時,不到年齡不能領結婚證。」
「你過年沒回去,家里人不念叨啊?」
「沒關系,就當還是在部隊嘛。我來這里之前,拿了你給的10萬塊錢給家里,家里可高興了。過年時,霞姐又給了1萬,我就給老婆寄去了,她家里也很高興。」
「爺爺女乃女乃多大年紀了?身體好嗎?」
「農村人結婚早,生孩子也早,爺爺女乃女乃滿60了,爸爸滿43了,媽媽去年逢的40,身體都好。」
「這麼年輕啊。岳父母呢?你老婆家里是獨生女嗎?」
「岳父母也年紀不大,身體也好,還有一個舅子哥。」
「你以後想干點什麼呀?」
小石說︰「不想干什麼,就跟你開一輩子車好了。」
午陽笑道︰「沒出息。開車能掙幾個錢啊?再說了,我以後如果調走,到了新地方。司機是正式的職工。你就跟不了我了。」
「那怎麼辦啊。書記,你幫我想想辦法嘛。」
「你們家里大人有什麼技術沒有?如果有就好辦了。」
「我們那地方山水不好,田地里刨不出東西,每個人都要學一門手藝養家的。我們家和岳父家都是木匠,祖傳的。」
「他們會雕花嗎?」
「都會的。我爺爺是跟太爺爺學的,技術還算可以,但是那個年代基本上沒有做雕花家具的,手藝就有些生疏了。爸爸是他的徒弟,手藝倒反好一些。因為這些年做雕花家具的又多起來了。做這種家具的都是一些有錢人家,一些人家嫌難搞飯菜,要求既要好,也要快,所以爺爺他們就經常邀同行一起做事,我爸爸和岳父就是這樣認識的,也成就了我們的親事。」
「小石,你知道我要開一個家具廠的事情嗎?你爺爺他們可以過來做事嗎?」
「我不知道。爺爺他們來不來,可以打電話問問。」
「我先問問霞姐。看看她答應找木工師傅找到了沒有。找到了你家人同樣可以來的,因為我們的家具廠很大。要招收幾百名師傅呢。」
「書記,你家里這種木材他們不一定能雕花的。因為我看到在家鄉,他們雕花用的木材,就是樟木、梓木,最硬的也就是梨木、栗木了。爸爸和岳父還會用電鑽、電刨和電擦,爺爺就只會用手工了。」
「沒關系,雕花就跟你開車是一個道理,你首先開裝甲車,後來學開小車,不是很快就會了。」
打電話後,言雨霞很快就過來了。「霞姐,你說請木工師傅的事情,搞好了嗎?」
「好了。我一直關注這個事情的,家具廠現在的烤房和電鋸房都建好了,車間也好了,食堂也有了,就是宿舍和圍牆沒有完工。圍牆還有10天就可以了,本來是可以快一些的,因為在靠主馬路的這邊,都是建的兩層樓的家具展銷室,就拖時間了。宿舍樓可能得6月底才能完工,所以師傅們來了以後,只能住展銷室了。不過也沒關系,我們先生產自己家里用的就是了。」
「師傅們是什麼時候到?人數夠嗎?」
「家具廠是農歷二月初八開張,師傅們在月初就會到。那些鋸木材、烤木材的師傅是夠了,做家具的就是老師傅帶徒弟了。」言雨霞說。
「我們小石的爺爺、父親和岳父一家人都是干這個的,能不能安排進去?」午陽倒了一杯茶給霞姐,問道。
霞姐接過茶杯,放在石桌上,「太好了,能夠增加幾個老師傅,我們的力量就差不多了。小石,你干脆別開車了,來當廠長吧?」
小石搖搖頭,「霞姐,你別開玩笑了,我哪是當廠長的料子啊?再說了,我得給書記開車。」
「別傻了。給他開車,一個月工資才1200,來家具廠當廠長,我發你兩萬。」
「霞姐,我也不會呀?」
「不會有什麼關系?只要你會安排別人就行了。午陽,你說對不對?」
「小石,當領導就是一個打雜的,跑腿的,最重要的是對人要好,既嚴格要求,又理解關心愛護體貼,這樣你就有威信了。你在部隊能夠當好班長,就肯定能夠當好廠長。明天就去工廠熟悉情況,開業前了解師傅們的意見,制定出合理的規章制度,開業時讓霞姐帶你一起去,將霞姐她們設計的家具式樣交給師傅們就行了。反正工廠還有管理人員,你上班時間還是給我開車,星期六、星期天就去工廠看看,開玩笑,老板的親信,誰會不听話呀。我5月份外出學習,你就守在工廠,3個月就成了內行了。」
「書記,我听你的,我要把我們兩家人都叫過來,我媽媽、岳母可以煮飯,我老婆和舅嫂子就到小寶這里來學雕琢翡翠吧,放在廠里不好管理。」小石說。
「看看,這不就是說領導的話了嗎?你家人來了以後,霞姐給你安排這里加工廠的房子,4套,讓你小兩口有個愛巢,怎麼樣?」
「謝謝霞姐啦。」小石臉紅紅的了。
「小石,你知道我們為什麼非要讓你當這個廠長嗎?」
「書記,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信任我。我不會辜負你的信任的。」
「好好好。部隊的同志就是素質高。」言雨霞在旁邊叫好了。「午陽。我去拿5萬給小石,讓他買一些服裝,老是穿這種軍裝也不行。」
「好,我跟他身材差不多,你還挑幾件你們給我買的新衣服送給他,5萬塊還買不了一件好衣服。」午陽笑道。
霞姐走了,午陽下午沒事,就是等仇老板的電話。晚上請客吃飯。就回家搬了紅酒、白酒各一件放到車上,時間還早,先做好準備。
又到亭子喝茶,跟小石繼續聊天。不久看見一輛白色車進了石頭山莊的門,門衛竟然沒有阻攔。來到魚塘邊停下,譚大哥從車上下來了。
「老板,今天這麼清閑呀?」譚大哥笑著走近來,午陽做了請坐的手勢,倒了杯茶給他。
「周末嘛,就偷閑喝杯茶。譚大哥今天沒有加班啊?」
「沒有。我已經幾天沒有上班了。荷花,你們下來呀。老板就在這里,早講早了。」譚大哥喊。
「書記,你們有事,我上家里找霞姐要衣服去了。」小石說著起身走了。
荷花嫂子和白如萍下車來到亭子,午陽笑著說︰「荷花嫂子,白大律師,請坐,喝一杯你們家鄉的黑茶。」
白如萍坐下後說︰「黎大老板蠻有閑情逸致的嘛。」語氣中已經沒有了以前那種生硬,眼楮里也不是那麼冷冷的了,而是有了笑意。
「偷得忙中半日閑啊。怎麼樣,律師樓生意還好嗎?我們公司糾紛多不多?」
「生意一般化,貴公司可能是習慣了用錢了事,沒有走過法律程序,我們也就是在簽約前在法律上把把關而已。我們還是聊聊我姐夫的事情算了吧。」白如萍接過茶杯,準備坐下,午陽又遞給她幾張報紙,也給荷花嫂子幾張。「墊上吧,女同志怕涼。」
又轉向譚大哥,「說說,什麼事情?」
譚大哥說︰「你過年前不是和我老娘、老婆說了,支持我們去開采麻石,大年初二我爹就出去了,人家都在家里過年,好找人些。」
「找到沒有?」
「找到了,跑了7、8天,終于在一個山谷里找到了。山谷中間是一個大魚塘,冬季魚塘干了一些,在魚塘的尾部露出了麻石。這戶人家以前也沒在意,麻石也被一層泥漿糊住了,要不然早就開采了。我父親當時也不能確認,就打電話要我和我姨父過去,我們悄悄帶了錘子等工具,在山谷、山坡和山頂都發現了麻石的蹤跡。」譚大哥說著就從口袋里掏出幾塊小麻石來。
午陽接過看看,問︰「儲藏量大不大?」
譚大哥說︰「具體的儲藏量不知道,我看從魚塘到山頂大概180米的高度,麻石應該不會少。當時我們跟那戶村民談合作開采的事情,村民不干,他說山是3戶人家的,只收租山的錢就行了。村民家里也特別窮,父母身體不好,3個女兒一個兒子,都在上學,從小學到大學都有人在讀,可以說除了4個會讀書的孩子,什麼都沒有了。」
「結果如何?」
「他們3家商量以後,提出讓我們開采,每年給他們120萬,村里和村民小組的事情都由他們負責,但是需要魚塘和農田堆土石方就另外算錢了。廢1畝魚塘、農田給10萬,旱地就不要錢。這樣我就跟他們簽訂了合同,給了5萬的押金,就回來了。父親留下來在丈量魚塘和農田,姨父因為我沒有同意和他合作,很生氣,但也沒走,就在周邊山上找麻石,應該可以找到的。」
「你為什麼不跟他合作呀,他們現在確實沒有礦山可開采了。」
「老板,我只能听你的,要合作除了和村民以外,只能和你合作了。再說了,莫家的礦山不是沒有麻石,是地平線以上沒有了,往下面還是可以開采的,附近有的礦山已經開采到了地下200多米。莫家現在有錢了,留著自己家的,去買別人家的,以後慢慢開采嘛。」
午陽笑道︰「我知道莫秋月會這麼干的,這是最聰明的做法了。我不和你合作,你們父子好不容易找到麻石礦山。就自己開采算了。說吧。需要多少錢?」
「我算了一下。交租金、修路、佔魚塘和農田,購買機械設備,建住房,總共需要220萬左右,我家里有20萬,你借我200萬就夠了。」
「譚大哥,你家里的錢留著,難免要應個什麼急的。另外你還自己買汽車送麻石吧。公司難得管理,你就又賺了運費,一起借給你1000萬。我們現在就去銀行,免得耽誤了你的大事。」
「老板,你就那麼相信我?」
「譚大哥,這些錢不多,也許半年就陸續扣回來了。退一萬步講,你就是想貪墨了這些錢,也發不了財,我就當買個教訓就是了。如果你好好組織生產。發了大財,你肯定記得我吧。你開礦山積累了管理經驗,以後礦山開完了,回公司上班,就是一員大將了,所以說實際上佔便宜的還是我呀。生意人無利不起早嘛。」
白如萍笑著說︰「人家是貪蠅頭小利,你是放長線釣大魚啊。可惜世上沒有幾個你這樣膽量和義氣的人。」
「這就是賺大錢和賺小錢的區別。」午陽說。
「吹牛。你不過是財大氣粗罷了。如果你只有1千萬,你會借嗎?」白如萍說。
「這是本性使然,跟錢多錢少沒有關系。比如考大學那會,別人整天看書做練習,我就還是跟平時一樣,練武都不耽誤。別人高考緊張,我就不知道緊張是怎麼回事。算了,不聊了,我去拿車,晚了銀行關門了。」
白如萍說︰「我送你們過去吧,反正沒事。」
荷花嫂子說︰「我就回去收拾收拾,老板,我們明天就走了,以後回來看你家老人。」
「好。祝你們生意興隆。」午陽說完就上車坐到了副駕駛位。
白如萍邊開車,邊問︰「黎書記,你現在身在體制中,就沒有想過要繼續深造嗎?」
「你看我現在哪有時間呀?忙完了縣里的忙家里的。一天到晚有事情。等忙完了這段時間,就去找一些資料,好好看看書,準備年底考研。」
白如萍笑著說︰「你們男人不老是說,時間就象女人身上的**,擠一擠總是有的。你說沒有時間純粹是托詞。我車上帶了去年考研的復習資料,是法律專業的,只有5本書,很容易的,你要不要拿去看看?」
「看看可以,我不一定考法律專業,外語是可以借來看看的。白大律師,我知道你似乎是未婚的姑娘吧,這種玩笑你都可以開啊?」
「我這麼大年紀了,人家都以為我早結婚成家了,什麼葷段子不講啊?難道你讓我去跟人家聲明,本姑娘未婚,請注意言辭。那人家還不得說︰請問白律師,你享受已婚待遇多少年了?所以慢慢就無所謂了。黎書記,其實女孩和女孩之間,也是痞話連篇的,難道你老婆們在一起不是這樣?」
「有時候听到一兩句。我以為你們知識分子不這樣的。你說你年紀大,我怎麼看不出來呀?有的資深美女是一眼就能夠看出來的,你肯定是心理作用了。我看大部分男人,可是不分對象、年齡,逮著人就開玩笑的。」
「知識分子講起痞話來不帶髒字,比常人還陰險些,就跟你這樣。還資深美女,你干脆叫老姑娘得了,本姑娘反正無所謂。明年就30了,早就是剩女了。姐夫,麻煩你將後面那個塑料袋遞過來,給黎書記。小黎,你還是考慮考慮我們學校,那可是法律界著名的學府,總理都是校友。」
「我不想考法律專業,因為我已經決定了這一輩子就是從政了,學了雖然有用,但是法律老是在修改中,不從事這個專業,很快就沒用了。」
「那你認為學什麼專業好?什麼專業,不都是需要知識更新啊。」
「我覺得還是跟我的老專業差不多的專業比較好。我本科學的是企業管理,我看還是考母校的經濟管理專業吧。」
白如萍說︰「我知道你們母校的經濟管理學院,是全國最著名的,但是你們同學都出國了,據說他們出國留學可以免試拿全額獎學金的,是不是有這回事?不過這樣一來,碩士、博士都是從外校招收的,就一般化了。我看你還是報考中央黨校好了,應該也有經濟管理專業,過兩天我給你找書送來。」
「那就謝謝你了。白律師,你們律師樓現在情況應該可以吧?你都買了汽車了。」
「講起來是可以的,你們公司每個月給我們100萬的顧問費,事情也不多,我們還可以在外面接業務。很多公司知道我們事務所是你們公司的顧問後,都找上門來委托我們任法律顧問,顧問費加起來也有5、60萬吧。現在我們事務所有13個律師了,12朵金花,一個黨代表。」
「我們公司在外地的業務是你們接的嗎?」
「不是。熊主席和郭主席講過多次,希望我們接起來,特別是幾個大城市的。但是我們是不能接的,現在人家搞得好好的,你們一下子將人家開了,人家能咽下這口氣?本來律師就喜歡鑽牛角尖,你們得罪人家了,肯定會將你們的貓膩公之于眾的,你們的麻煩就大了,可能生意也就沒辦法做了。」
「白律師,你錯了,恰恰這3個地方是沒有貓膩的。」
「不可能。我不說別的,就說你們的黃金珠寶店,都是辦的個體工商戶營業執照,一年就逃了多少所得稅,還有金銀首飾是在零售環節繳納消費稅的,你們又繳納了多少?就是你們不讓律師知道全部的銷售額,但就是猜也能夠猜出來,到時候讓稅務部門一查,肯定就是底兒掉。所以我們就不去淌混水了,沒有聘請法律顧問的,我們還是可以接的。」
「好,這些老企業還是請人家繼續,以後新辦了企業,就請你們事務所擔任法律顧問。白律師,我們的企業這幾年可能會有較大的發展,你們要多招聘一些律師才行呢。」
「沒問題。現在學法律的人多,我們隨時可以招聘人員的。」
到了銀行,譚大哥還沒有銀行卡,先辦了卡,才轉賬的。午陽也就順便將在股市的賬戶給注銷了。
從銀行出來,剛上車,午陽的手機就震動了,開始以為是仇老板打來的,一看是朱市長的電話。
「小黎,明天釣魚去。」
「朱叔叔,這麼冷的天,能釣魚嗎?」
朱市長笑了,「你這就不知道了吧?鯽魚就是天冷的時候咬鉤。你準備一些大蚯蚓,明天到莊園屠宰場下面的魚塘釣大鯽魚。周書記兩口子,我們兩口子去,你就帶小高來吧,不喝酒,司機不用帶,我們直接去。」
「好,我馬上準備魚餌。」
想起手機里存有莊園那個養魚負責人的號碼,就打過去,跟他聯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