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抒並不理會他的嘲諷,她已經活過一輩子,不算是少年,能夠報仇,則當報!
「果然唯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對方又說了一句,輕笑間透著一股子的低沉,白抒听了這麼些日子也算是有些抵抗力,好歹不會一下子就晃神了。
見白抒又不理睬自己,他也不曾在意,正經的給她講起了功法要義。
在他的指點下,白抒修煉的時候也不再是單純的消耗體內的靈氣,而是能夠很好的保持消耗的靈氣與吸收的速度相等,不會處在靈氣或者神識耗盡被迫停下來的事情。
一個晚上她已經能夠自發的運行三個周天,還是在沒有那梵音的幫助之下。加上梵音的影響,白抒則能夠快上一倍,運轉六個周天。
她對于荒神滅世錄也逐漸有了一些理解。
修仙無歲月,何況是一晚上。
白抒神清氣爽的醒過來,被祁氏喊去吃了早飯,白超遠照例是提前吃了早飯,去了雙極石礦脈。
她見祁氏一臉笑意,沒有太多愁容,心里稍微安定一些。白抒了解祁氏的性子,她怕祁氏會把她的資質差歸咎到自己身上去,心里郁結,對祁氏的身體沒有好處。
至于昨天的事情,與祁氏說過她要修煉以後,白抒就乖巧的回到房里。
白抒臉上帶著一絲冷意。那孟永良不屑自己也就罷了,卻不該辱了她爹。而且任錦打傷自己,她從未上門聲討,卻沒有想到任家手伸地太長,想要斬草除根,就不怪她先下手為強。
她已經細想過,孟永良這人白抒雖了解不多,卻知曉日後他在築基的時候太過心急,突破時反而傷了根基,修煉速度極為緩慢。那個時候孟永良一直都停留在築基一層,到處搜羅奇珍異寶,只求能夠讓他繼續修煉。
但那樣的寶貝哪里是他一個沒有大背景的築基期修士能夠得到的,他搜羅的寶貝大多沒有太大的用處,只有少數一些可延緩他根基的破損,根本無法治愈。
巧的是在任家有一種名為純陽石的玉塊,它也不大,卻有一股濃郁的純陽之氣,它對于緩和孟永良的傷勢有很好的效果。在純陽石的作用下,至少能夠讓孟永良正常修煉到築基三層。
此時孟永良築基成功不久,必然不會察覺自己根基受損,只是在靈氣運行的時候有些不暢的感覺,而白抒要做的便是讓他提前發現他的根基受損,好讓他措手不及。到時候白抒若是再透露任家有純陽石的消息,孟永良必然不會錯過。
對一個修士來說,無法修煉,無疑是比殺了他還要痛苦。
不巧的是,純陽石是任家歷代家主方可佩帶的寶物,任家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孟永良奪去,他們之間必然會有一場惡斗。
白抒要的便是這個結果,不管是哪一方贏了,最後都會兩敗俱傷,算是先收取一些利息。
白抒想過利用那隱匿氣息的口訣來改變面容,但自己的修為不夠,只能夠讓臉看起來霧蒙蒙的一片。這些與隱匿兩層修為不同,她需要耗費的靈氣也增加了兩倍有余。好在白抒已經到了練氣五層,也能夠承受這樣的消耗。
她改變了她周身的氣息,偽裝成練氣二層的修士,然後偷偷溜出祁府,這個時候她很確定不會有人來找她。又在街邊的店鋪買了一套灰色的衣服,連同脖子一起,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後,又駝了背。
白抒出來的時候,瞬間整個人的氣質就發生了變化,從一個面容清秀的小女孩變成了垂垂老矣的老人。
做完這一切,白抒就慢悠悠的晃蕩到了七巧鎮外的坊市。她已經打听清楚,任家今日也是宴請了孟永良和劉衛兩個人,她需要想辦法把孟永良一個人騙出來,否則有劉衛在一旁,白抒不確定自己的計劃還能夠成功。
比起孟永良的八面玲瓏,有些小聰明,劉衛更加冷靜。
坊市中有足夠檔次來宴請築基期修士的無外只有定虹樓,白抒便在定虹樓的對面坐定,手里拿著一塊破布,那上面的字還是她借了那衣服店老板的墨,寫著「專治疑難雜癥,靈氣運行不暢,有緣者得知」。
白抒打出的旗號,也是吸引了好些人,不過這些人都是看個熱鬧,很快就離開。在坊市里面不乏這些坑蒙拐騙的小販,白抒也被當成了這樣的人,她也不介意旁人圍觀。
她這樣看不清面容,偶爾還扯著嗓子嚎上一聲,很快就吸引了好幾個人注意,都是問她用了何種方法才使得面容不清的,白抒也不予理會,繼續啞著嗓子吼。
在快要接近正午之時,白抒終于瞥見任家家主任海中領著任錦,還有孟永良、劉衛三人的身影,他們顯然是剛剛才來,在他們旁邊的還有祁承良和祁瑯玥。
三家里面唯獨少了李家,白抒倒也不奇怪,李家一向是以祁家馬首是瞻,財力也不足,李家能夠選擇一人進入上清宗,也是看在了祁家的面子上。
白抒見五個人走近,又扯開嗓子吼了一聲。
一聲靈氣運行不暢,引起了孟永良的注意,他往白抒邊上看了一眼。
祁承良一直都關注著孟永良,見他有興趣,卻怕他受騙了,趕緊說道,「孟兄弟,這坊市里面很多都是坑蒙拐騙之徒,那人不過是練氣二層,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能耐呢!」
孟永良什麼也沒說,繼續走在了前面。
劉衛倒是意外的朝白抒看了一眼。
白抒喊了這一句以後,反倒是安靜了,簡單的收拾一下她的行李,起身就走,沒有絲毫的猶豫。她左拐右拐,轉進了一個小胡同里面,還能夠感覺到幾個練氣一二層的修士跟在後面,很快就被她甩掉。
等到孟永良等一行人出來的時候,白抒早就不見了。
孟永良又往原本白抒在的位置望了一眼,他的動作很是隱蔽,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否則任海中和祁承良見到的話,必然會想方設法把那人找過來。
第二天的時候,白抒照例出現在定虹樓對面的位置,又見到了孟永良等人,不過這個時候他身邊只有任海中一個人,並沒有其他的人。
白抒優哉游哉地扯著嗓子吼,吼完以後還是慢悠悠的甩掉尾隨的人,離開了坊市。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白抒到了坊市門口,就遇到了孟永良。
他見到白抒,眼楮一亮,卻故作姿態,擋在白抒的面前,直直的盯著她,「你說你可以專治疑難雜癥,靈氣運行不暢,可是真?」
魚兒上鉤。白抒欣慰了,她可是專門蹲了兩天來著,不過她也知道若不是孟永良和劉衛兩人只會在七巧鎮呆三天,孟永良也不會有這麼快上鉤。
她一個練氣二層的修士站在孟永良面前,面對他刻意泄露出來的一絲壓迫卻是面色不改,一句話也不說。
片刻後,白抒搖著頭繞過了孟永良,一邊道,「老朽只尋有緣人,年輕人,你靈氣運行不暢,老朽無能為力。」
孟永良瞳孔一縮,他不過是一個照面,是怎麼知道他靈氣運行不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