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邊境是連綿不絕的山脈,羊腸小道不知幾何,但通往五沂洲的小道無外乎是這麼幾條,是大多修士的選擇。
現在天色還早,四周有些薄霧未曾散去,樹木掩映在其中,平添了一絲涼意。
走進了邊境範圍以後,白超遠和白抒兩個人越發謹慎,行進速度卻因薄霧受到了一些影響,略微放慢。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快速的前行,不過半個時辰,他們三個人就已經超過了好幾撥修士。
白超遠的速度不減反增,白抒甚至能夠感受到白超遠竭力克制的憂慮感,不過他將情緒隱藏的很好,在他背上的祁氏一直都沒有察覺。若不是白抒的神識強度快要趕上了白超遠,她同樣不會察覺到。
他在還未踏入雲州邊境之前,他把整個速度都放慢了,而進入了雲州的邊境後,他一直都處于警戒的狀態。
這樣的白超遠是白抒沒有見到過的。
白超遠刻意選著人多的小道前進,但這條道上走的修士再多,也會有落空的時候。就算不落空,在邊境地帶動手劫掠的修士多的是,旁邊有其他的修士路過,也只當是沒有見到。
白家趕路速度越來越快,黑衣人中有一兩個人快要更不上,行蹤上更是沒有一開始那麼悄然無聲,已經露出了馬腳。
很快白抒他們面前就出現了十個黑衣人,將他們團團圍住,其中一個黑衣人在包圍圈外邊,目光陰冷。
這里四周都是林木,白家人要逃離,很容易走散了。
白抒和祁氏見到這些人的時候,皆是神色一緊,相比起祁氏的惶恐,白抒要更加緊張一點,能夠讓白超遠這麼重視的,這群人必然是有來歷的。
況且這十個人里面,除了那個在外圍的黑衣人以外,每個人身上的凶煞之氣都十分濃厚,背負的人命不會少。
白超遠神色不變,顯然已經察覺到這些修士。他小心的把祁氏放下來,讓白抒保護好祁氏。他卻將目光投向了在外圍的黑衣人,「林平達,這麼多年,你還是縮頭縮腦,一點擔當都沒有。」
他一眼就認出了黑衣人的身份,他沒有想到當年他的朋友的多,得罪的人也不少,但這麼多年了,該放下的早就放下了。他實在是想不到,林平達這麼快就找到了他們!
時隔多年,林平達已經掌握了林家一部分的權力,是月兌離了祁家後的白超遠無法抗衡的。
最讓白超遠意外的是,林平達為了對付他,竟然派出了九個黑衣衛,這九個黑衣衛的修為普遍只在練氣七八層,最低的只有練氣五層。但這不是他忌憚的地方,林家有專門訓練黑衣衛陣法,這九個黑衣衛自然是有底牌。
加上祁氏是個普通人,而白抒是不過七歲,雙方真要開打,她也幫不上什麼忙。
有這兩個籌碼在,難怪林平達就這麼一個人找上門來了。
被白超遠一語道破了身份,林平達也沒有慌張,他也沒有想過憑一塊黑布抱住臉就能夠瞞過白超遠,可以說,他甚至故意沒有多做布置。
「原來你還記得我?白超遠,沒有想到這麼多年,第一個找到你的會是我吧,我們多少年沒有敘過舊了。倒是你,如今是一只喪家狗,而我卻能夠把你踩在腳下。」林平達淡淡的說道,比起多年前,性子沉穩了很多,說出來的話卻是諷刺,一點沒有敘舊的意思。
只有一雙眼楮露出在外邊的林平達,眼楮里是滿滿的快意,只覺得多年的恥辱在今天都能夠結束!
祁氏和白抒都不知道林平達是誰,但她們誰都沒有問。
白抒緊緊拉住祁氏,整個人都繃緊了,只要一有機會,她就會帶著祁氏往外邊沖出去,與其留在這里給白超遠留下麻煩,倒不如讓他能夠集中精力對付這些人。白抒能夠感覺的出,這些人給她的壓力,遠不如白超遠。
林平達的挑釁一點都沒有激怒白超遠,他始終都站在原地,擋在祁氏和白抒之前。這幅模樣,和以前一樣絲毫沒有變!
林平達眼中有一絲惱怒,他沒有想到白超遠到這個時候還能夠保持冷靜。
「你如今是林家的掌事,怎麼修為還停在練氣六層,十多年來一點進步都沒有?」白超遠忽然笑了一下,他的模樣讓林平達點著了心里的怒火。
林平達雙眼里蹦出怒火,「白超遠,我倒是要看看你沒有了依附的祁家,還帶著兩個拖油瓶,還能夠翻出什麼花樣來!」
白超遠的話分明就是戳中了林平達的痛腳。
林平達一家是林家的旁支,父母都在林家本家做事。
這麼多年來,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白超遠和他那個三靈根的哥哥稱兄道弟,卻從來都沒有把他放在眼中。憑什麼所有的人都只注意到他的哥哥,就因為他有天賦?
他林平達也是三靈根的資質!
只是不管是父母還是其他的人,都只看到了能干的大哥,從來都沒有關注他。他們對他說不上很好,也不曾少過他什麼,但比起極為受重視的大哥,還是有一段差距。
一直到林平達把他的大哥扳倒下台,把他變成了一個廢人以後,他多年潛心經營終于有了收獲。林平達獲得了一部分人的支持,穩當的坐上了林家的掌事。
就連父母也依靠著他吃飯。
過去沒有重視過他的人都恭賀他,除了白超遠。
讓林平達憎恨的人只有白超遠,因為只有他一個人對自己從頭到尾沒有任何的蔑視,當然這不過是白超遠從來不把他放在眼里,比起其他人的不重視和忽視來說,林平達更加憎恨白超遠。
所以他就格外的關注白超遠。
一直到前段時間傳出了白超遠修為全廢之類的消息,林平達就興奮的差點睡不著覺,沒有想到之後的一連串發展,更是讓林平達覺得得到了機會。
但林家的勢力範圍是五沂洲邊境地帶,林平達不敢在雲州邊境內下手,等到了白家三口都進了交界地帶以後,他才帶人圍堵了白超遠。
這一切都是因為白超遠是林平達過去的一個污點,每次想到白超遠,他總能夠回想起過去的那種種被蔑視的畫面,。林平達也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內心的自卑,和白超遠的意氣風發,灑月兌淡然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林平達,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一點都沒有變,一樣讓我看不起你。」白超遠又說了一句,他這幅模樣,讓林平達多年來的隱忍和穩重化為烏有,他恨不得馬上就把白超遠給碎尸萬段!
「給我上!」
林平達怒吼道。
白超遠的飛劍出鞘,直迎向那些黑衣衛。
白抒緊張的神色一斂,直接扛起了祁氏,右手的劍也同時出現,腳下飛快的動了起來,趁著這些黑衣衛開始和她爹糾纏的時候,她要把祁氏給送出去。
祁氏被白抒抗在肩上顫抖,但從始至終,她雖然害怕,臉色發白,卻沒有胡亂叫出來,更是听從了白超遠和白抒的意思,沒有給兩人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