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抒修煉了一整個晚上,見祁氏還在睡覺,她輕手輕腳的站了起來。不過她一動,祁氏就醒了過來,顯然睡得極淺。
「娘。」
短短兩日,祁氏的雙眼就有些凹了下去,周圍呈現出烏青色,白抒看著心疼,她往祁氏體內輸送了一股靈力,才使得祁氏稍微精神了一些。
很快白抒找來了客棧的伙計。
這個客棧不過是普通人開的,從老板到伙計都對白抒十分的惶恐,一般來說這五沂洲的修士自持身份,根本不會住這種花銀子就可以住的地方。
但這地方對于祁氏來說,才是安全的。
白抒找了這客棧的伙計,那伙計是一個普通人,站在白抒跟前誠惶誠恐的模樣,生怕白抒有什麼不滿。
「仙長,您有什麼吩咐,盡管吩咐小子。」伙計點頭哈腰,一點不敢看白抒。
「這鎮上的坊市或者比較大的店鋪在哪里?」白抒下巴微抬,她這短小的身材實在是沒有什麼威懾力,好在這個伙計對修士的畏懼足夠震懾他自己了。
幾乎白抒問完,這伙計就開口了,唯恐自己說慢了一步就被白抒給抽打一頓。
「仙長,這里有一家多寶閣,就在我們客棧不遠處,至于這坊市,小的實在不知……。」這五沂洲的坊市絕對不允許普通人進入,是以伙計也從來不敢打听。再者,他們客棧里面從來都沒有住過一個修士,更不要說是練氣三層的修士了。
白抒注意到,這個伙計站在她的面前,雙腿都在忍不住的打顫。
她有些無奈,「那你去準備一些早點,隨意就好。」
伙計一听,連忙弓著身子快步退下,如蒙大赦。
白抒的眉頭皺的越發緊,在五沂洲,普通人什麼都不是,她的修為還不夠高,要帶著祁氏橫跨五沂洲著實不易。如果不是白抒不知道其他通往安南洲的路,她真的很想要繞過五沂洲。
「豎子無知!這五沂洲就算再危險,你憑著實力立足!」神秘人的聲音突然出現。
白抒站定在原地,沉默半晌,才開口道,「多謝前輩提點。」她很清楚,自己的心性還不夠堅定,否則也不會因為白超遠的意外而模糊了自己已經確定要做的事情。
而且白抒口頭上雖然一直在說白超遠不會有事情,但心里面好像一直都有一個聲音在暗示自己,白超遠肯定出事了!
說到底,她還是沒有相信自己,也沒有給白超遠足夠的信任。
五沂洲向來以實力為尊,這里的人鮮少會用下三濫的手段,倘若在五沂洲她都怯弱退縮,就算繞過去,到了其他的洲還不是會這般,有什麼兩樣?而且白抒這般退縮,只怕在日後的修煉中埋下退縮的影子,想要再進一步恐怕會難上加難!
管前面有什麼豺狼虎豹,她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又怎麼可能退縮?
白抒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讓祁氏和自己安全抵達安南洲,找到那無極宗!她轉身回到房間,和祁氏一道用了早點,又讓祁氏在客棧好生休息,以五沂洲的習慣,祁氏不太適合離開客棧。
走在街道上,白抒越發深刻的感受到了五沂洲修士之間的尊卑分明,她未曾在路上過多的逗留,而是順著伙計給她指的路,順利的找到了多寶閣。
這多寶閣足足有是多層樓,與小鎮的風光甚是不符,白抒猜想這大概是哪個大家族的產業,否則也不會那麼財大氣粗了。
一走進多寶閣,便有一個練氣三層的修士迎了過來,對她客氣有余,卻不同雲州的店鋪那般的熱切。
白抒掃了一眼,這一層幾乎都是招待修為不高的修士,從練氣一層到練氣五層不等,底下賣的也大多是低階的丹藥和粗淺的陣法之類,很多修士都很仔細的挑選著他們所需要的東西。
若不是這里氣氛有些沉悶,白抒幾乎都要以為自己回到了她全心鑽研陣法的時候了。
「這位道友,我想要一份刻有五沂洲地圖的玉簡。」白抒說話也很是客氣。
「想必道友是其他洲來的吧?這類玉簡需要重新拓印,大約需要一天的時間,道友可現在預約,待明日的時候再過來取,當然也可告知我們地方,我們會派人給你送過去。」白抒對面的修士笑著說道。
像是白抒這般的修士也多,但到五沂洲來的修士卻不多,因此他說的也是實話,這類玉簡賣一份就需要拓印一份,數量也不多。
白抒沒有想到買個玉簡也這般麻煩,她點了點頭,一枚玉簡的價格是一百五十塊下品靈石,折合一塊半上品靈石。她又買了一些煉制陣法的材料,花去了一百五十一塊下品靈石。她選擇一次性付清,又得到了九十九快下品靈石作為路上的花銷。
她這一路上不可能一拿出手都是上品靈石,這種財物只會引來別人的覬覦,引火燒身。在支付靈石的時候,白抒還故意表現出了肉痛的表情。
完成了這一切,她很快就回到了客棧,幸好這一路上也沒有人注意到她。
既然已經決定從五沂洲穿過去,白抒當然要做好完全的準備,她一回到房間,就開始準備煉制一些實用的陣法,關鍵時刻也能夠做保命的東西。
祁氏知道白抒的壓力,她安靜的呆在一邊,沒有敢打擾白抒,只在一旁看著白抒煉制陣法。
以白抒現在的能力最多能夠煉制二品中下等的陣法,一個隱匿氣息的陣法能夠消耗五次,之前她已經用了兩次,還需再煉制一個以防不時之需。除此以外,還有用于攻擊的陣法和防御的陣法都需要煉制。
白抒思索了一下,她手頭上的材料只能夠煉制三個陣法,剛好一種一個,但不排除她煉制失敗,且煉制陣法極為繁瑣,這次煉制二品以下的陣法還好些,但也需要好幾天。
為了安全起見,白抒覺得還是在這里留幾天為好。她把自己的想法與祁氏商量,祁氏略一思索,白抒講的不無道理,便也同意。
得到了祁氏的同意,白抒便專心致志地開始煉制陣法。
之前她已經煉制過隱匿氣息的陣法,這一次拿它熟悉一下手感。這個陣法本來需要十面特殊的旗子和一個陣盤,但白抒從大衍生陣法中得到了靈感,將其改善了一下,只需要八面小旗子就能夠達到一般的效果。
這些旗子都已經經過了初步的煉制,她只需在旗子里面輸入一些靈力,把它按照順序插在陣盤上面就好。當然,這樣遠遠不夠,至關重要的一步就在于在陣盤上面把這陣法演算好,再用靈力把它刻畫下來。
白抒一開始研究陣法的時候,不知道刻壞了多少個陣盤,浪費了多少的靈石,甚至有一度自己還傾家蕩產了。
祁氏安靜地坐在一邊,看著白抒熟練的煉制陣法的模樣,鼻子一酸,如果不是她太沒用了,白超遠也不會失蹤,白抒也不會這麼小的年紀就背上這麼重的負擔。
她下意思地攥緊衣服,之前手指在樹上扣出的傷口已經被白抒治愈,只余下淺淺的顏色,否則這會兒祁氏有的受罪了。
「阿遠。」
祁氏在心里默默的念著白超遠的名字,她一定盡自己的全力讓他們的女兒活的好。現在自己能夠做的,就是好好的照顧自己,不讓自己成為白抒的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