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濤,快,跟我去鎮口!」項宏遠一把拉過周濤,臉色難看得緊,全然不復平常時候那般鎮定溫和,「跟我走!」
不等說完,項宏遠就已經沖出了鋪子,而周濤狠狠瞪了白抒一眼以後才跟了上去,白抒還能夠听到周濤在後面追問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抒本也想要去看看,能夠令項宏遠顏色大變的事情,必然不簡單,不過方才藥老被項宏遠擊傷,此刻還倒地不醒,白抒也想要仔細查看藥老的狀況到底如何。
她把藥鋪關好,這才把藥老移到旁邊的床榻上,他周圍的黑血已經凝結,但原本那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卻開始潰爛,隱隱還能夠嗅到一絲臭味,白抒大驚,沒有想到那邪物的影響竟是這般的厲害。
放在平時,藥老一個練氣三層的修士,這種傷口,並無傷及筋骨,靈力運轉一圈就該沒有大礙了,怎麼可能會失去了意識,還會惡化的這麼快?她趕緊找了幾種療傷的丹藥,將丹藥化在水中敷在了藥老的傷口上面。
只見化了丹藥的水很快就滲入了藥老的傷口里,化為一絲絲的靈力,原本已經開始化膿腐爛的傷口沒有了那一絲腥臭味,但這傷口卻始終沒有能夠愈合。
白抒察覺到,藥老臉上的那一絲黑氣又開始涌了出來,這一次尤其的明顯,她緊緊盯著那一絲黑氣。藥老的傷口無法愈合,定然是與這一絲黑氣有關,他全身的血液都已經變成了黑色,平常的時候根本看不出來,受傷以後卻完全的暴露了。
只是這一絲黑氣,白抒並不畏懼,她是觀氣師,控制這一類的東西是有法子的,難辦的是那個邪物會察覺到異常,它現在這樣潛伏也不知道是在打什麼主意,更不知是什麼東西幻化成的邪物,有什麼來歷。原本她還想要從項宏遠他們的口中套出一點消息來,卻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從他們兩個人的表現來看,說不定他們兩個人也還查不出什麼來,就是不知道太乙宗派出來保護幾個弟子的修士會不會知道呢?
白抒一邊想著,卻發現那一顆二品的丹藥很快就失去了藥力,靈力消耗過後,藥老的傷口又開始腐爛的跡象,白抒大驚,從他傷口中流出來的血也泛著一絲黑氣,看樣子,因為受傷昏迷,黑氣對藥老的影響更加的快了。
白抒今日也與學習巫族的丹藥煉制已經一些簡單的巫醫的神通,但沒有具體嘗試過,她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只是藥老的傷口始終沒有辦法愈合,也不是一個辦法。
還是……先試上一試。
白抒打定主意,站定在距離床一尺之外,因不知邪物的來歷和具體能力,她也沒有辦法從巫醫典籍里面查找對癥的治療方法,只是選了一個天降術,能夠驅除一些邪物的負面影響,還可以治療一些簡單的傷勢。這天降術算是最為普通的一種神通了。
天降術的施術方法也相對簡單。
白抒把氣運擊中在指尖,以指尖為引,憑空勾勒出一個字符來,不過這字符看似簡單,但之後的過程卻有些繁瑣。
在字符完成以後一刻鐘內,還需要刻入氣運陣法等等,但若是一刻鐘還沒有完成,這個字符中的氣運就會散去,毫無用處。
白抒已經練習了許久,不過勉強能夠完成而已,且憑空刻畫入陣法所需要耗費的氣運是以成倍遞增的,若不是白抒事先將補充靈力的丹藥含在嘴里,轉化為氣運的話,以白抒的修為是無法做到的。
饒是如此,白抒還是失敗了好幾次。
一直到第三次的時候,白抒才勉強成功了,她以神識控制著這個字符,默念了一個「降」字,這才把字符從藥老的臉上壓了進去。
白抒集中精神,觀察著藥老的變化。
那字符進入藥老身體里面後,就分別化成了四個氣運陣法,一個在百匯,一個在眉心,一個在丹田,最後一個則是在腳底,四個氣運陣法完全地聯系起來,氣運流通。白抒在無極宗所修煉出來的氣運和一般的氣運不同。
一般的氣運是由每個人天生生成的,還有一些氣運則是散落在天地之間,這些氣運或多或少都會帶有一些負面的影響,但白抒體內的氣運卻不同。無極宗里面的氣運自成一脈,它里面每一個建築,每一塊玉石都能夠構成生成氣運的陣法,緩緩不息。
這樣的氣運沒有任何的雜念,十分的精純。
是以,白抒在無極宗內修煉的時候,修為才會下降,但實力卻更上一層,巫族人之所以天生的觀氣師,除卻他們本身的天賦外,這精純的氣運也是一個很大的原因。
藥老身上的黑氣卻開始劇烈的掙扎起來,最終是被那聯系在一起的四個氣運陣法逼迫到了右手手掌之處。它的整只右手都被染成了黑色,黑氣在手掌心內翻滾,隨時都有可能會破體而出!
若真讓它自己破體而出,恐怕藥老的右手也就廢了。
藥老潛心研究丹藥,煉制丹藥更需要一雙好手,失去一只右手,藥老寧可去死。
白抒自然不會等黑氣自己破體而出,她引導著那些氣運,將這些黑氣都包裹了起來,許是方才被逼的不行了,這個時候黑氣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在氣運的包裹之下,白抒便將其一一的吸了出來。
黑氣被驅除,藥老的臉色恢復了正常,白抒把一顆丹藥化在水中,敷在藥老的傷口上面,很快,他的傷口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藥老體內血液也恢復成了正常的紅色。
為了盡快使藥老恢復,白抒又給他服了一顆丹藥。
想了想,白抒又拿出一個氣運陣法來,把藥老周圍都囊括了進去,若是有不明的力量侵入其中,白抒第一時間就能夠感覺到,這氣運陣法對藥老恢復也是有好處的。
做好了這一切,白抒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她才分出心神去研究那被氣運包裹在其中的黑氣,以白抒對各種氣運的感知,她竟是不能夠一下子判定這黑氣是否是一種氣運。
但她能夠克制住這一小團的黑氣,這也說明了白抒對那邪物是有克制作用的。只是若那邪物的修為實在太過厲害,兩人的局面則會翻轉。
白抒會被對方所克制,甚至有可能成為那邪物的口糧。
剛才白抒以天降術救了藥老,調動了很多的氣運,這里的氣運波動難保不會被那個邪物所察覺,在這之前,她還是要先有所準備才好。
白抒一邊思索著,一邊有將這黑氣封印在她平日里煉制好的小型封印陣法里面,這才進入奪心珠內開始修煉。她救治藥老大約花費了兩日的時間,那個邪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找上門來,她必須要盡快的恢復自己的實力才好。
更何況,白抒也能夠想到,項宏遠和周濤兩個人勢必還是會回來找她的。
「砰!」「砰!」「砰!」
白抒在奪心珠內修煉的時候時刻注意著鋪子里面的情況,她也只是把藥老安置在鋪子的前邊,並沒有到後院去,哪里知道還沒有過一個時辰,白抒就听到了鋪子的門被拍的吱吱作響,那鋪子外邊也不知道是什麼人,這麼沒有眼色,分明都已經關門了,還敲個不停。
她從奪心珠內出來,這麼大的聲響,藥老還是在沉睡中,他體內的靈力在殘余的氣運影響之下自行運行,可以說,這個時候藥老陷入了一種自發修煉的境界,等他醒來以後,只會對他有好處,而沒有什麼害處。
白抒一把把門打開,看著門外站著的項宏遠還有周濤,他們兩人還扶著一個修士,白抒能夠感覺到那個人周身都散發著戾氣,整個人混混沌沌的,臉上不時閃過一絲掙扎,與藥老情況很是相似,只是他的情況比藥老要嚴重的多。
項宏遠和周濤身上也有些狼狽,卻比那個修士要好上很多。
周濤的臉色並不算好,他之前對白抒的憤怒瞎了眼楮的人都能夠感覺出來,而項宏遠在兩天前也差點殺了藥老,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人重新站在鋪子前面,看著從里面出來的白抒,可想而知心情是有多復雜。
他們三人站在這里已經引起了其他的修士的注意,路過這里的時候都會看上幾眼,白抒也不想要節外生枝,前來多寶鎮的修士越來越多,這里的修士更是不能夠隨意招惹,若是他們三人的情況傳出去,多寶鎮勢必會引來有史以來最為混亂的情況。
這是白抒不想要看到的。
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眼楮里面卻絲毫沒有沾染上一絲的笑意,「你們先進來吧。」說完,她側身而立,示意項宏遠三人先進來。
周濤看了看項宏遠,用目光詢問。
「是你們主動來的,可不是我要求你們來的,若不敢進來,你們趕緊給我離開,不要在藥老的鋪子前面招惹是非!」白抒冷冷的說道,這個時候誰有能力誰就是大爺,她可不是求著他們來。
周濤臉上閃過一絲憤怒,卻還是隱忍了下來。
項宏遠臉上也有些尷尬,「多謝白道友。」
「少廢話。」白抒就連給他一個眼神都懶得給,直接轉身就進了鋪子里面,留下項宏遠和周濤兩人,不一會兒他們兩個人也進入了鋪子里面。
項宏遠還主動把鋪子的門又重新給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