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很好辨認,一身白色的蓬蓬裙婚紗,露出雪白的玉頸,蓮藕似的手臂,真實美得一塌糊涂。書奴硬著頭皮走上有些許搖晃的船只,新娘老遠就看見了自己的好朋友,招手吶喊道︰「書奴,快過來,我們等你好久了。」
一條路,很漫長,書奴終于走到終點。
樂樂上下打量了一下書奴的裝束,贊嘆道︰「書奴,你今天很漂亮哦。」
書奴玩笑揶揄道︰「沒有你,或許我才是漂亮的。」
樂樂走過來,親昵的挽過書奴的手,書奴四下張望,欲從密密匝匝的人群中找出多金新郎。
「別找了,他啊,不再這船上。我媽說,婚禮進行後,由你伴娘和伴郎分別攜著新娘和新郎會和。」
書奴慧黠的沖樂樂眨巴了下眼楮,好友的男人也敢色,真該自抽耳光。
中午11點,婚禮準時進行。
書奴牽著新娘的手,小心翼翼的踩在甲板上。新娘的臉上,洋溢著幸福迷人的笑容。書奴的心,暗自下沉。
秦含,你又在哪里?書奴不止一次的在心底深處吶喊道。
今天,是樂樂的婚禮。
今天,原本也是書奴的婚禮。
可是,書奴的新郎,三個月前悄然失蹤。
「哦……耶……」人群此起彼伏的高漲聲,一陣一陣,淹沒了書奴的回憶。
書奴回到現實中來,緊緊的抓住樂樂的手,自己的幸福跑了,一定要為好朋友守護住她的幸福。
結婚進行曲已經響起,鮮花花瓣漫天飛落,落在新娘的頭上,也落在書奴的肩上。
書奴產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彷佛自己在結婚一樣。
新郎在伴郎的伴同下,英姿颯爽的朝她們走來。
兩個頎長的身影,漸行漸近,一路走來。由模糊變得逐漸清晰。
書奴揉了一下眼楮,這個新郎,遠觀起來就跟她的秦含一樣風采迷人?
這幾個月來,她已經不止一次覺得路人像她的心上人。這次,她也肯定,是錯覺而已。
新郎新娘相向而行,距離愈來愈近。終于,近到可以辨認他的音容笑貌的地步。
新郎秦韓陽穿著一襲白色的西服,胸前的紅色配花點綴了白色,令他看起來更是儒雅迷人。
天,他笑了。他對著新娘在笑。他的笑默默溫情,宛如冬至後的陽光般和煦。能夠這樣笑的人,一定很有涵養,很有風度,而且,很有智慧。
他的目光,專注的鎖定在新娘的臉上。令書奴覺得有點眩暈。
「你怎麼了?」樂樂明顯覺得好友的身姿搖搖欲墜落,暗自使勁扶助了她。
這個小動作,怎能掏出新郎洞若玄冥的觀察力。他將目光移到這個不解風情的伴娘身上,然後……
四目相對,書奴怔怔的看著他,他驚愕的看著書奴。
書奴感到自己快要窒息,快要死亡。
她猛地滯住了腳步,一種強烈的****驅使著她逃離這里。她轉身,速速離去。卻被樂樂拉住。
「書奴,你到那里去?這是我的婚禮啊?」樂樂提醒她。
書奴無奈的收回踏出去的腳,渾身堅硬的杵在原地。
她不敢看新郎,卻還是鼓足勇氣勇敢的對上他狐疑的目光。她,眸子里滿是怨恨,酸楚;他,卻是一種恬靜的神態。
這有點激怒了書奴,她的目光漸漸的充盈淚水。
「抱新娘,抱新娘……」人群不約而同的喊出節奏一致的曲調。
秦韓陽緩緩的步來,他的目光已經不再恬靜自然,充盈了復雜和矛盾。
他看著新娘,又看著伴娘,他的腳步有些許亂,因為,一旁的伴郎不止一次的糾正了他原本應該走的筆直路線。
許是高興過頭,他卻是有些心神不寧。逼近新娘的時候,他竟然站在新娘和伴娘的中間。
又或許是精力不濟,他的身軀竟然情不自禁的向伴娘傾去。
書奴希望,這不是一個夢。
她閉上眼楮,向蒼天祈禱。這不是夢。
睜開眼,新郎抱著新娘擦身而過。
書奴轉回頭,腦袋空白,全然無知覺。
「快,證婚人在大廳等新娘新郎交拜,千萬不能錯過了良辰。」有人焦灼的催促道。
新娘和新郎,走上了陸地,拐彎,向婚禮大廳邁步而去。
不知道是誰,在慌亂中將書奴拉上了陸,書奴被人踩了一腳,劇痛中清晰過來。跟在人群後來到大廳,又匆匆的向側邊的洗手間邁去。因為,她發現自己掉淚了,而且淚如雨簾,她不得不離開這里,處理一下自己的情緒。
洗手間從大廳右側的小門而入,穿過一長長的廊道便是。書奴在洗手間里,蹲在牆角,盡情的哭泣。
洗手間的門被人輕輕的拉了一下,然後書奴听見一個男人的聲音︰「擦擦眼淚吧。」
抬起頭來,眼前是一條潔白的手絹。書奴並沒有接過來,目不轉楮的鎖住男人的臉,幽怨的抽泣。
秦韓陽這回徹底沒轍。他闖的禍,他卻沒有辦法收拾破碎不堪的殘局。
「一直都是欺騙我的吧?」書奴傷懷的問。
秦韓陽垂下頭,濃郁的嘆口氣。點頭,又搖頭。
書奴痛定思痛的問︰「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誠實的回答我。」
秦韓陽抬起頭來,他欠她太多,一個問題算什麼,就算十個,百個,千個,他都得老實的回答她。
「恩。」
「你,接近我的目的,不是因為愛我,而是為了她吧?」
秦韓陽一震,他給她的傷害,原來不止他想象的那麼膚淺。
「書奴,你听我說,這話說來話長。」他拼命的想解釋,可是,書奴愈是听不下去,「不用了,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他是樂樂的初戀男友,因為意外的事故,與樂樂分手。為了重新奪回美人芳心,不惜隱姓埋名借用樂樂最親近的好友作為接近美人的籌碼,並一步步,讓兩個女人同時深陷如他的陷阱。而她,書奴,只不過是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