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回到客棧忙將眾人叫了起來,眾人不解其意,雨姻忙道︰「無痕,發生了什麼事?」無痕道︰「我找到師妹了,」煞顏齊和煞德肖按捺不住忙問︰「師妹在哪里?」無痕看著雨姻和方青遠道︰「就是咱們今天下午在街西口遇見的那個少女,」雨姻和方青遠均含笑「啊!」了一聲——
找到紅簫少女擒拿肖德圖有望,眾人均是歡呼雀躍。無痕望著雨姻,好像喜悅涌進了她的心底,仿佛一股春風輕佛百合,燈光下粉白色的花瓣漸漸開放……
無痕道︰「她叫寧兒,住在四方客棧,她得先回山稟明師叔,明日就勞煩倆位師兄跟她走一趟吧,我們四人到山東河北一帶尋找肖德圖下落,明早晨時動身。」
利好的消息沖淡了眾人連日來內心的壓抑,大家睡意全無,各自忙著準備去了……
第二天,兩路人馬各奔前程。
寧兒又新認識三位師兄,並且一路之上有倆位師兄相伴,自然是嘰嘰嚓嚓開心得緊。第四日三人便來到醫巫閭山下,醫巫閭山是陰山山脈余脈,山勢東北西南走向,長約百里,寬三十里。有名的山峰就有五十余座。遠處見醫巫閭山雄峻多姿,綿延起伏如黑雲從天邊滾滾而至,一浪高過一浪。步步蹬高一路西行,越走越覺心胸開闊,站在最高峰望海山西望更是豁然開朗,一望無際,海天相連。遠山如烏龍靜臥,近海如溥紗微顫。轉身回味,但見山奇水秀,回環掩抱,古木蒼蒼,鳥鳴啾啾……
三人沿主峰西下至半山腰,來到一處林海深處,林中暗不見日,樹種參差,奇石如柱。煞顏齊疑惑,這好像是什麼陣!煞德肖倒是嘴快,驚訝道︰「師妹,這擺的是什麼陣啊?」寧兒默不作聲,只是嘿嘿一笑。又拐了幾個彎,一座木屋呈現在眼前,木屋依山而建,背靠石壁,前面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廣場,周圍布滿野山玫,現在正值開花季節,一股粉淡的清香使人耳目一新……
剛進得院中,寧兒便高聲喊道︰「師父,我回來了,」「死丫頭,你還知道回來呀,」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木屋里傳出,話音剛落,一位老婦走了出來,寧兒迅速跑過去拉著老婦的手,邊晃邊道︰「師父,我想你了,」老婦鼻子哼了一聲道︰「這還差不多,」煞顏齊和煞德肖見寧兒叫師父,急忙緊走兩步上前抱拳道︰「師叔在上,請受晚輩一拜!」其實奧魯塔娜早已看到二人,只是沒說罷了,因為奧魯塔娜嚴令弟子不準帶外人進入,寧兒既然敢不稟自作主張,此二人定是門中之人了。
奧魯塔娜抬起頭看著二人︰「你們是?」寧兒急忙向前一步手指著二人道︰「這是我的倆位師兄,這是我師伯的三弟子,這是四弟子,」奧魯塔娜目光如電,面目冷嚴,上下打量著二人。煞顏齊和煞德肖渾身一怵,瑟瑟地望著奧魯塔娜,剛才還是一付老婦模樣,轉而卻是一付讓人敬畏的尊者,但見她白發齊肩,須眉鳳目,面紅如醉,身材中等,微胖勻稱,左手拄著一支漆黑的拐杖,寧兒說她已經年近九十,但看上去也就六十多歲。
二人正在琢磨,忽然一股強大的勁風從正面襲來,二人急忙向側後退了一步躲過,可就在二人立足未穩之時,老婦已經欺身近前,「啪!啪!」單掌向二人連續拍出兩掌,身法之快,二人再也無法躲閃,只有硬接,但听「轟!轟!」兩聲巨響,煞顏齊和煞德肖被拍出一丈開外方穩住身形,抬頭一看,老婦卻是絲毫未動,二人暗自佩服,看來師叔的功力不在師父之下呀!
奧魯塔娜轉厲為笑,向左側走了幾步坐在石凳的上首位置道︰「哈哈,還不錯,隨便坐吧,」煞顏齊怵怵道︰「弟子不敢,我們就站著回師叔的話吧,」「哈哈……師兄教出來的徒弟倒還有些規矩,」煞德肖見師叔多雲轉晴,嘿嘿笑道︰「師叔您老人家一向可好啊!」奧魯塔娜呵呵笑道︰「我還好,你們的師父可好啊?」煞顏齊和煞德肖一副難過的樣子低頭不語,寧兒接過話來道︰「還是讓我來說吧,」她就將如何遇到無痕,以及無痕對她說的話一五一十地全說了一遍,奧魯塔娜沉思良久,「唉!人終有一死,師兄若是活著現在已是年近百歲了。」
過了一會煞顏齊道︰「師弟讓我二人陪師妹前來,一來是為看望師叔,二來是想請師妹下山,協助我們降魔除妖,」奧魯塔娜哼了一聲道︰「我已年邁體衰,江湖之事全部仰仗你們年輕人了,不過,讓寧兒下山可以,但你們必須把她完好無損地給我送回來,」煞顏齊和煞德肖望著師叔淒惋的神情,已然明白,寧兒是她的關門弟子,喜愛有佳,親如母女,朝夕相伴,已經是難已割舍,煞顏齊忙道︰「師叔請放心,我們師兄弟三人就是粉身碎骨也定保師妹周全,」奧魯塔娜哈哈大笑道︰「看來我真的老了,當今天下又有何人可以勝得了你們聯手啊,」說完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說到聯手,寧兒忙問道︰「師父,何為雙簫合璧呀?」奧魯塔娜緩緩道︰「雙簫合一渾然天成,」寧兒單膝跪在奧魯塔娜膝前,兩只大眼楮一眨一眨地望著師父,奧魯塔娜手撫模著寧兒的頭道︰「到時你盡管全力擊出便是。」
奧魯塔娜又道︰「你們若是不急可在山上玩幾天再走,若是著急明早便可下山。」煞顏齊和煞德肖雙雙抱拳道︰「謝師叔成全!」時間緊迫,第二天三人便啟程東去……
無痕四人一路北行,一路之上每天都有兩幫弟子前來報信,綜合各方面的消息,肖德圖近日應該在京師一帶活動。四人比煞顏齊他們要少一天的路程,四人來到京師近郊的一家客棧住下,等待消息。
第二日有弟子來報,說肖德圖在密雲一帶出現,並已派多人跟蹤。無痕看了看方青遠,方青遠道︰「密雲在京師北部山區,我們現在在京師西南,我們應該向北移動,」無痕道︰「好,那我們明早便動身前往密雲。」
四人雖然是騎馬也走了一天的時間方到密雲,這里是山區,沒有太大的村落,一個村落也就幾十戶人家。四人找了一個小客棧住下,客棧雖然不大,但也算干淨。方青遠道︰「煞顏齊他們最快也得明天這個時間趕到啊,」無痕道︰「是啊,干脆咱們要些烤肉和酒喝點吧,」方青道︰「好啊。」幾人要了兩壇酒,幾斤烤鹿肉,又要了幾個小菜,痛痛快快地大喝了一場。一年多了,從來也沒有像今天這麼輕松,佔卜之人說親人無礙,如今又有了幫手,肖德圖更是在眾兄弟的監視之中……
次日傍晚,無痕感覺胸口的暗溜跳動,無痕馬上取出暗溜吹了兩下,雨姻和方青遠互看了一眼已知煞顏齊他們離此不遠,雨姻示意常五出去迎一迎。大約過了一個半時辰,老遠便听煞德肖的大嗓門︰「師弟,我們回來了,」寧兒笑瑩瑩地上前喊無痕師兄,無痕忙為眾人一一引見。方青遠道︰「我們人多,大家要注意,吃飯就在自己房中吃吧,以免打草驚蛇。」
雨姻將寧兒帶到自己的房間,她對無痕這位小師妹也甚是喜歡,但少女心底似乎也多了幾分忌妒。二人邊吃飯邊聊天,雨姻道︰「妹妹今年貴庚啊?」寧兒道︰「我年方十六,姐姐貴庚?」雨姻道︰「我長你三歲,」寧兒道︰「姐姐你真漂亮,」雨姻嫣嫣一笑道︰「妹妹更是漂亮啊,妹妹可有婆家?」寧兒臉一紅低頭道︰「姐姐取笑小妹了,我還小啊,再說我得為師父養老送宗呢,」雨姻一听這話心里踏實了許多,寧兒嘿嘿一笑反問道︰「姐姐倒是該找婆家了,你看我師兄怎樣?」寧兒這麼一反問倒弄得雨姻臉涮的一下子紅到了脖根……
眾人剛吃過晚飯便有人來報,肖德圖奔李莊而去,無痕看著煞顏齊道︰「令幫中弟子李莊外圍擺五行陣,我們馬上進入李莊。」
月夜,高處而望幾十戶人家一覓無余,突然村東頭一家一陣吵雜繼而無聲,無痕一揮手,眾人飛身而去,發現唯一亮燈的一戶人家。無痕來到窗下點破窗紙往里一看,頓時大怒道︰「肖德圖,果真是你個禽獸,」同時迅速一掌從窗外拍去,其實肖德圖早已听到有人近前,但他狂妄之極,根本沒將來人當回事,當他听到是無痕,並且人聲掌風同時到達,頓時一驚,迅速從後窗穿出,可後窗外雨姻、方青遠、煞顏齊、煞德肖早已等在那里,四人見肖德圖躍出,合力一掌拍去。肖德圖功力果真是又精進不少,這四人合力拍出一掌連無痕也未必接得住啊!只見他「嚎!」的一聲雙掌齊出,「轟!」地一聲氣卷沙石,兩側的樹枝「 ……」折斷,肖德圖一躍縱上房頂。
肖德圖哪里知道,無痕和寧兒正在屋南側等著他呢,此時,北側四人掌風吐出,南側無痕和寧兒掌風也同時吐出,南北六人同時吐出掌力,肖德圖只覺自己被一張大網所籠罩……肖德圖心想,怎麼一下子來了這麼多的高手啊,僵持一陣尚可,但要分出內力逃走定會受到內傷,受傷之後面對眾多高手絕難全身而退呀!
無痕見已經將肖德圖罩住,便傳音入秘給寧兒道︰「掌力繼續罩著他,分出一股內力從簫中穿出,你點他的羶中穴,我點他的氣海穴,」寧兒啊了聲,當二人將內力運至簫中之後,但听雙簫「 ……」作響,不由自主地二簫相吸,瞬間二人均已月兌手,只見雙簫如龍攪水順時針飛轉……肖德圖「嚎!嚎!嚎……」鬼嚎跌起,夜幕下的小村仿佛地獄一般……
此時二人均覺身體發生變化,先是小月復下墜,如火爐燃燒,瞬間遍布全身,先是周身燥熱無比,繼而是內力相通,如痴如醉……此時二人已是身不由已地背靠背,雙掌朝前,冥冥之中無痕感覺倆人內力合二為一從四掌噴涌而出,突然二人「啊!」地大喊一聲,雙簫如一條火龍箭一般射向肖德圖,「轟!嚎!」肖德圖被打出十丈開外奄奄一息。再看寧兒和無痕均是大汗淋灕,臉色通紅,自己感覺身體至下而上像清空了一般,如釋重負,甚是舒服……
方青遠跑過去搭了一下肖德圖的脈,人還活著,但武功盡廢。
雨姻也急忙跑過來,見二人這般模樣頓時面帶狐疑之色,原來雙簫合璧竟如此消耗內力,忙扶二人坐下運功調息。其實雨姻哪里知道,雙簫合璧二人均受益,此一役二人內力均精進不少。
過了一會,二人臉色恢復正常,紛紛起身,無痕道︰「肖德圖怎麼樣?」方青遠道︰「人還活著,武功已廢,你倆位師兄看著呢,」無痕看著方青遠道︰「方叔叔,你看該如何處置?」方青遠道︰「我看這樣吧,我和你倆位師兄將肖德圖送往少林,順便將寧兒送回山,這里離程家莊不遠,你和常五就陪雨姻回家看看吧,」無痕點點道︰「好,十日後我們在開封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