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天下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一晃一年多的時間過去,段段情節流淌著干戈寥落,凌亂的記憶似秋葉簌簌若歌……
馬上要與親人見面,雨姻心急如焚,幾乎一夜未眠,她與寧兒話別長談,聊得格外投機,當然也免不了嘮一些女孩子家的私房話……
第二日,眾人依依息別,寧兒有些濕潤的大眼楮一眨一眨地望著無痕似在說話,無痕道︰「師妹,一路保重,有時間我會去醫巫閭山看你和師叔,照顧好師叔,代我向師叔問好!」雨姻也道︰「好妹妹,再去中原你到天門幫的分舵和七星幫的分壇便可得知我們的下落,」無痕又轉過身對倆位師兄道︰「倆位師兄,一路之上要照顧好師妹,不容有失啊!」煞顏齊和煞德肖以及方青遠都表示請無痕放心。
宜德年間,濟南水旱災害連年不斷,雖然朝庭已免除賦稅,但逃難人群仍然是熙熙攘攘,一路之上到處可見賣兒賣女者,此時的濟南已是盜賊四起,民不聊生。
濟南因境內泉水眾多,被稱為「泉城」,集「山泉河湖城」于一體,素有「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美譽,程家莊就坐落在濟南東南山區的紅葉谷中。
無痕初來北方,沒想到北方的湖光山色卻是別有風情啊,谷中四望,到處郁郁蔥蔥,飛瀑溪流,山風跌送,谷長幽深,雖然是七月天,這里卻是清爽依然,不濕不燥,不涼不熱。無痕心想,這里真乃世外桃園啊!
濟南程家遠近聞名,祖上留下來的基業,代代習武,以做生意為生,莊上幾十戶人家,都是程姓族親。
走了一程,三人來到後山崗上,但見程家莊坐落在山坳之中,高高的圍牆將整個莊子圍在當中,莊中幾十戶人家,家家都是自有院牆,房屋座北朝南,此時已是夕陽西下,谷中炊煙裊裊。
剛到莊口便有人跑去將消息告知了程老夫人,說大小姐雨姻回來了,老夫人得到消息是悲喜交加,老淚縱橫,忙命人去迎接。雨姻老遠便見妹妹雨晴及幾個家人急匆匆迎面趕來,雨姻緊走幾步嘴里叫著妹妹,妹妹也喊著姐姐,姐妹二人緊緊地抱在一起,淚如泉涌……
雨姻見母親在丫環的攙扶下在院門口含淚而望,再也按奈不住內心的痛楚,酸甜苦辣瞬間化兩行苦水,她撲進母親的懷里,邊哭邊道︰「女兒不孝!女兒不孝啊!」老夫人手撫模著女兒的頭,淚水滴在雨姻的頭上,半晌說不出話來……
眾人來到院內坐下,家人也都圍了過來,紛紛上前與雨姻打招呼。過了一會母女情緒漸漸平和,但老夫人仍是緊緊地拉著女兒的手,生怕一松開手女兒就跑了一般,左看看,右看看。雨姻也是不住地打量著母親,兩年來母親日思夜盼老了許多,雨姻道︰「母親,你還好吧?」母親望著女兒,面帶苦澀道︰「好,好好好,」雨姻心里明白,這是多此一問,骨肉離散何以談好啊!
停了一會,老夫人道︰「孩子,你在外面可好啊?雖然你時常派人傳來消息,但你一個女孩家只身在外,我怎能放心得下呀,你吃了不少苦吧?」雨姻一听這話才想起還沒給無痕介紹呢,忙站起身來道︰「母親,我來給你老人家介紹,這位是七星幫幫主俞無痕,這位是我們天門幫的弟子常五,」大家一听七星幫主,個個都是肅然起敬,將目光轉向這個英俊的少年英雄,無痕和常五忙抱拳道︰「拜見老夫人,各位前輩好!」
雨姻派人傳話當然不會提及她和無痕之間的事情,老夫人上下打量著無痕,點點頭道︰「聞名不如見面,果真是一位少年英才呀!」無痕面帶微笑忙道︰「老夫人過譽了。」程家除了個別丫環小姐以外均是習武之人,常在江湖走動定然也沒少听到關于「寒簫客」的傳說,當然大小姐之事也是有所耳聞。老夫人看看無痕,又看看雨姻心里已然明白十之**。老夫人畢竟是大戶人家出身,早年與程老英雄一起行走江湖,見多識廣。忙命人大擺酒筵,並讓人將莊中長輩請過來。
大家邊喝邊聊,各自聊了一些關于江湖上的所見所聞,忽然一位長輩好奇地問道︰「俞幫主,可否談談你的身世和經歷呀?」一提到這個話題大家均感興趣,紛紛將目光轉向無痕,有的還站了起來,有的還湊過來。無痕沉思了一會就將自己的身世和兩年來的經歷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接著雨姻也將自己的經歷說了一遍。此時雖然是席間,但卻是沒有一點聲響,在場所有人均感訝異,世間竟有此等匪夷離奇之事……沉靜了一會,老夫人咯咯笑道︰「佔卜之人既已算出親人無妨,這豈不是一個大好的消息嗎,今天大家就開懷暢飲一醉方休吧!」眾人「好啊!干啊!……」
酒過三巡,有人站起來道︰「我們大小姐已是一幫之主,我們程家莊臉上有光啊,我提議干一懷!」旁邊一人一听這話馬上站起來道︰「不,應該干兩懷,我們大小姐是幫主,姑爺也是幫主啊,我們程家執掌中原兩在幫派,」眾人是紛紛站起來「對呀!好啊!有道理呀!干!干!……」弄得雨姻和無痕滿臉通紅……
盡管夫子未歸,但今天老夫人也是格外開心,見大家酒足飯飽,忙命人掌燈。不多時已將桌椅擺至院子的四周,老夫人坐在上首,兩側按輩分排列,一派老太君的威嚴。老夫人道︰「俞幫主,我程家老輩傳下來的規矩,凡來我程家莊坐客之人必須露一手,」雨姻一听忙道︰「母親,這……」老夫人模了一下女兒的頭哈哈笑道︰「都是自家人,點到為止,」雨姻並不是擔心無痕打不過這些人,怕是傷了和氣。雨姻站起來道︰「俞幫主的功夫遠勝于我,如果你們能過了我這關,才有機會向他討教,」眾人一听,大小姐的功夫大家知道啊,她在程家莊是二三流的角色呀,大家紛紛站起來,「我來,我先來……」
先上來的是一個年青的小伙子,中等個,光著膀子,膚色偏黑,身材魁梧,也使劍,二人一抱拳,雨姻叫了一聲五哥,這個五哥道︰「妹妹手下留情,」雨姻要勝他易如反掌,但礙于情面怎麼也得過幾招,雨姻劍尖前指,一招「鳳點頭」,五哥並未在意,劍向上一磕,「當!」地一聲,五哥頓覺右臂發麻,心想,怎麼一年多不見,她哪來這麼大的力氣呀!急忙回了一招「豹子回頭」,雨姻不躲不閃,劍鋒回轉向右下一格,「當!」地又是一聲清脆聲響,五哥頓時一驚,他見雨姻不躲不閃,內力不但強勁,而且速度極快,看來我不是她對手啊!但上來兩招就認輸太沒面子了,想到這,他強忍右手虎口巨痛,迅速左轉身一個「力劈華山」,還沒等劍落下,雨姻反手上撩「當!嗖!」五哥劍被磕飛,在燈光的照射下絲絲青光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雨姻抱拳道︰「五哥承讓!」五哥紅著臉跑出場外。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時一個年青人站了起來,旁邊一個洪亮的聲音喝道︰「坐下,不知量力,」但見他哈哈大笑來到場中道︰「大小姐,我來領教幾招,」雨姻忙抱拳道︰「請堂叔指點!」堂叔哼了一聲道︰「動手吧,」這個堂叔是程老英雄的堂弟,功夫不弱,在程家莊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高手,雨姻對他也是較為尊重。雨姻道︰「堂叔先請!」堂叔哈哈笑道︰「哪有長輩先動手之理,動手吧,」雨姻先是一招「直搗黃龍」,劍尖緩緩而至以示尊重,堂叔劍向上磕順勢一招「倒轉秋風」,雨姻身向後撤,讓過對方劍鋒,迅速回了一招「燕子抄水」,堂叔見雨姻劍走下路,忙回劍反磕。要論劍術雨姻實不如堂叔精粹,但論內功堂叔就遠遠不及雨姻了。兩劍相磕「當!」的一聲,堂叔大驚,不但沒將對方劍磕走,自己劍反被磕了回來,情急之下急忙向右後撤了一步,順勢左轉身一招「長臂當車」,雨姻也左轉身還了一招「迎風分水」,雨姻是想硬踫硬逼對方知難而退,但堂叔是個極要面子之人,怎肯在晚輩面前輕易認輸。堂叔見雨姻與他拚內力,劍鋒回轉一招「掃地出門」……一來一往已經打了二十幾招,雨姻見對方不肯認輸,無奈之下,在對方劍將到未到之時佯裝情急之下拍出的一掌,「 !」地一聲將堂叔推出去一丈開外,忙道︰「堂叔劍術高明,承讓了,」堂叔哈哈大笑道︰「大小姐不愧為天門幫主,功夫真是了得。」
堂叔都不是雨姻對手,其他人誰還敢上來呀,剛才喊「我來」那幾個人也不來了。過了好長時間,老夫人哈哈笑道︰「雨姻是畢竟是自家人,俞幫主怎麼也得給大家露一手啊!」雨姻也朝著無痕呶了一下嘴,無痕會意站起身來道︰「那就免為其難,獻丑了,」說著從腰間取出寒簫握在左手,往院外看了看,見院外有兩棵大樹,樹杈都有大碗那麼粗,也沒見他運氣,雙手一抬「啪!啪!」兩聲,隨後就听「 ! !轟!嘩啦啦……」大家一看兩枝碗口粗的樹杈攔腰截斷,眾人跑過去仔細一看,一支像被火燒焦一樣,另一支似乎結成了一層冰,眾人一看之下均是駭顏,「這!這!這!這是什麼功夫!」大家還沒醒過神來,雨姻興起,照著一丈開外的一塊斗大的石頭就是一掌「轟!」地一聲巨響,大家回頭一看,碎石紛飛,眾人包括老夫人均是木瞪口呆……
過了半晌眾人才緩過神來,「噢!噢!噢!好啊!……」叫好聲此起彼伏,此時周圍院牆上都擠滿了人,程家莊像過年一樣……
老夫人看著倆位年青人那個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