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得中軍大帳,借著燈光,無痕才發現四人均已掛彩,幸虧我來得及時,再晚四人就危險了……
無痕向帳內掃視了一周,見對面掛著一桿大旗,上面一個斗大的張字,下面是一個考究雕花帥案,案上擺著長城地圖,兩側站著十幾名校衛,手持鋼刀,就在這時,張元帥走到案前太師椅坐下,眼楮盯著眾人,面帶怒色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深夜闖營已是犯下大罪,如果再敢欺騙本帥定斬不饒!」無痕忙上前一步抱拳道︰「張元帥息怒,我們都是江湖中人,只是因為昨日我們發現馬家集被冒名官軍血洗,還有武當被冒名官軍佔領,怎奈我們一介草民怕見不到元帥,所以……請元帥恕罪!」這時無痕才注意打量這個張元帥,但見他四方臉,面容慈祥,年紀約在六十上下。張元帥一拍帥案「有這等事!」張元帥見無痕口齒靈利,並且小小年紀竟有這般武功,忙問道︰「你是何人?」無痕回道︰「我姓俞,名無痕,」張元帥眼楮一亮,訝異道︰「你就是江湖傳言的寒簫客——武林盟主?」無痕忙道︰「元帥見笑了,正是晚輩,」張元帥點點頭道︰「那他們幾個又是什麼人吶?」無痕道︰「這倆位是我師兄煞顏齊和煞德肖,這一位是武當長門大弟子黃世忠,這位是我家鏢局的一名鏢師方青遠,」突然,張元帥臉色大變,一拍帥案肅然道︰「左右,將他們拉出去,斬了!」眾人一听均是魂飛散魄……
方青遠畢竟是年長,江湖閱歷深,在生死存亡之即他大聲喊道︰「切慢!我有話說,」張元帥一擺手,遂道︰「你有什麼話說吧,」方青遠接著道︰「張元帥,你是大明的擎天柱,心系朝庭,我們乃一介武夫,死則已已,但是,俞無痕乃中原武林的盟主,如果他死了,中原武林將是一片混亂,為非作歹之事必然增多,這是你不願意看到的,再者,你殺了他,你將是整個中原武林的仇敵,你日後也將永無寧日啊!」說到這方青遠看了一眼張元帥,張元帥接著道︰「你繼續說,」方青遠接著道︰「我並沒有冒犯元帥之間,以他的武功,包括你這座營寨也未必能攔得住他,如果他沖將出去其後果不用我說,」張元帥「 !」地站起身來道︰「你敢威協本帥!正是因為他是武林盟主我才非殺他不可,」方青遠緩緩道︰「還有一節,你有所不知啊,他的祖父俞振海曾在郢靖王賬前听令……」
此話一出,張元帥頓時大驚,「什麼?什麼?你再說一遍?」「他的祖父俞振海曾在郢靖王賬前听令,」張元帥「撲 !」一聲坐回了太師椅,手模著腦袋「唉呀!」我差點誤殺故人之後啊!
張元帥遂站起身來哈哈大笑,聲如宏鐘,忙道︰「快松綁,傳軍醫官來……」
「哈哈哈哈……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吶!來來來孩子快坐下,各位都請坐,」張元帥邊笑邊起身來到無痕身邊,說完一揮手,兩側校衛全部退下,張元帥拉起無痕的手,細細的打量一番,然後笑咪咪甚是喜歡無痕的樣子道︰「孩子,你爺爺還好吧?」頃刻間撥雲見日給無痕弄愣了,倉促間忙回道︰「啊,啊,爺爺尚好,」張元帥見狀忙道︰「孩子,你不要怕,有我在沒人敢把你們怎麼樣,」方青遠接道︰「張元帥,你是——」「哈哈哈哈……」張元帥拍了一下無痕的手背,緩緩道︰「孩子,你有所不知啊,當年你爺爺是郢靖王坐前的左將軍,我是你爺爺手下的一名校衛,我叫張勇,當年我和你爺爺是親如兄弟,你爺爺曾兩次救我性命,我的一身功夫也是深受你爺爺的影響。郢靖王死後你爺爺無心官場那些是是非非,所以就決定告老還鄉,而我是因為老家已經沒有什麼人了,所以就留在了軍中。」
眾人一听,原來是這麼回事,懸著的心終于放下,煞德肖嘿嘿道︰「老元帥,我們差點成了你的刀下之鬼呀!」張元帥臉一紅道︰「唉!這是老夫的不是,我也是身不由已啊!皇帝曾經有令‘密切注意江湖動向’,其實朝庭最擔心的就是江湖一統!江湖一統勢必對朝庭構成威協,食君之祿,為君為憂啊!但皇帝從未下過剿滅武林的聖旨。」
此時,已經有人擺上酒菜,張元帥起身揮手道︰「各位請,我來給各位陪罪壓驚!」無痕此時才緩過神來,忙道︰「張元帥……」「噯!你怎麼還叫我張元帥呀,你應該叫張爺爺才是啊!」無痕臉微微一紅呵呵笑道︰「那以後就叫你張爺爺吧,張爺爺,我們營外還有倆個人呢,」「噢!是嗎,我倒是忘了這一節,你們闖營不可能全部進入營中,快快快,快把他們都叫進來,」無痕向煞德肖示意,煞德肖轉身出去了。
不多時,煞德肖帶著雨姻和常五便來到了中軍帥帳,無痕見雨姻和常五進來了,急忙轉過身來指著二人道︰「張爺爺,這位是天門幫幫主程雨姻,這位是她的隨從常五,」,張元帥一見雨姻便將目光留在了雨姻身上,但見這女子,伊人玉面,長眉入鬢,清雅高潔,天姿靈秀,宛如仙子,原本粉淡長裙略顯保守和矜持,可在夜露和汗水的滋潤下卻更顯凸凹有致,他看看無痕,又看看雨姻,遂哈哈大笑道︰「果真是一對青年才俊啊!」
張元帥揮手示意眾人坐下,然後,首先舉杯一飲而盡,眾人放下酒杯,方青遠笑道︰「張元帥剛才是有些冒犯,生死關頭實不得已,請張元帥莫怪呀!」張元帥哈哈笑道︰「無妨無妨,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了,」無痕放下酒杯道︰「張爺爺,我們武林各派均有幫規,其中‘不與朝庭為敵’這一條各派均將其放在首位,武林也是為了維護公平正義,天下太平啊!」張元帥笑道︰「傻孩子,我也是習武之人,這一節我豈有不知啊,但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也是身不由已,我老嘍!真是羨慕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浪跡江湖,無憂無慮,唉!」
老元帥年遇六十,似落日黃昏,不僅暗自感嘆!方青遠哈哈笑道︰「張元帥身體硬朗,乃國家棟梁,馳騁疆場定是別有風騷,真是令人羨慕啊!對了,張元帥,此番大軍欲意何往啊?」張元帥肅然道︰「這也不是什麼軍事秘密,告訴你們也無妨,剛才你們所言之事我已得報,只是近日發現瓦刺軍有所異動,故朝庭令我前往嘉峪關加強那里的防務。」
酒足飯飽之後,張元帥看著無痕,「孩子,剛才方英雄說你武功了得,而且你小小年紀竟當上了武林盟主,可否讓老夫開開眼那?」無痕看了一眼方青遠,面露難色,「這——晚輩怎麼敢在前輩面前獻丑啊!」「哎!這說哪里來呀!我是在想,你小小年紀,武林各派的前輩怎肯听命與你,」一旁的方青遠哈哈笑道︰「無痕,那你就給前輩露一手吧,」無痕站起身來,「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見無前同意了,煞德肖搶先道︰「元帥,那就將你軍中武功最好的全叫出來吧!」張元帥一听當時就是一愣,心想,口氣倒是不小,我五萬軍中好手何止成百上千吶!看來不給你們一個下馬威,卻讓你們小瞧了我大明軍威,「來人吶!」「在!元帥!」「傳令營中千總以上軍官帳前听令,」「是!」不大一會,大家出帳一看, !帳前列隊足有四五十人,兵器不一,有的手持長槍,有的使鐵錘,還有的使大刀,一部分使短刀和劍的估計是元帥的貼身護衛。
張元帥看著手下,很自豪的神情,「孩子你想怎麼比?」無痕哈哈笑道︰「請爺爺劃出道來吧?」張元帥想了想,「那就這樣吧,我給你們一柱香的時間,你們七人若是將他們全部打倒就算你們贏,否則就算你們輸,怎麼樣?」其實他是想借機難為一下他們,無痕點點頭,「哈哈,那就依爺爺吧,」下面這些軍官校衛一听心中暗笑,心想,你小小年紀也太過狂妄,就憑你們七人就想將我們四五十個將軍、校衛在一柱香的時間全部打倒?哼!不給你們點利害你也不知道馬王爺三只眼。這時張元帥已命人將香點燃,然後向屬下一擺手,這些人全部散開,無痕也向其他六人點點頭,意思是不要傷人,速戰速絕,此時場外已是雷鼓咚咚,燈火通明……
其實,不傷人肯定會拖延一些時間,這些人都是久經殺場的戰將,別說是七八個打一個,就是一對一怎麼也能應付幾招,最要命的是對方卻是無所顧忌。
瞬間「叮叮!當當!」之聲是不絕于耳,煞顏齊和煞德肖平時很少用兵器,這回也取出了長劍,長劍不是為了傷人,而是為了防守,但他二人輕功甚好,上來幾招就將幾個使長兵器的點倒,因為使長兵器的人最怕近戰;雨姻這邊對方見她是個美若如花的弱女子,便步步近逼,下手狠辣,雨姻無奈,一氣之下「啪!啪!」連拍兩掌,已將三四個人打翻在地;常五這邊此時已是手忙腳亂,七八個兵器同時襲來,你內功雖然已是不弱,但劍術與一頂一的高手相比還是差些火候,無奈之下,他高高躍起,同時左手也「啪!啪!」拍出兩掌,也將三四人打倒;方青遠倒是應付自如,右手長劍「蛟龍出海」、「平抹沙丘」、「烏龍擺尾」,將正面幾人逼退,回身左手「啪!啪!啪!」點中三人穴道;最為輕松的當屬黃世忠,他不僅內功深厚,他的重劍佔得不少便宜,此時已經將幾個使短兵器的全部振飛,剩下這倆位看似功夫不弱,應該是倆位將軍……
一柱香其實也就是半個時辰的時間,過了一會,無痕回頭看了一眼,香已經燃盡三分之二,再看看這位張元帥,洋洋得意地坐在太師椅上,好像勝券在握的樣子,無痕暗笑,心想,張爺爺,打到現在我們已是給足了你的面子,想到這,無痕大喊一聲「收關!」喊聲未落他已經是飛身躍起,大家听到喊聲,以為時間到了,並且又見無痕高高躍起參戰,大家情急之下全部以內功擊敵,但听「 !啪啪!轟!唰唰!啊啊……」
此時,張元帥早已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原來——你們——你們——」無痕上前抱拳哈哈笑道︰「張爺爺帳下個個都是報國的英雄,晚輩僥幸取勝,爺爺見笑了!」
張元帥此時不僅僅是驚呆,幾乎都看傻了,他看看無痕這七人都是毫發無損,而自己那四五十人的將軍校衛全部躺在地上……
他知道武林盟主絕非是吃素的,但沒想到竟然厲害到這種程度,過了半晌才緩過神來,他點點頭,「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今天真是讓老夫大開眼界呀!」
無痕等人為大家解開穴道,中寒簫的無痕也為他們拍去寒氣。無痕見時候不早,便抱拳道︰「張爺爺,時候不早,晚輩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們就此別過,他日有需要晚輩之時,晚輩定當效犬馬之勞!」老元帥似有意猶未盡之感,遂手捋銀須哈哈笑道︰「那,那好吧,大軍晨時動身,我也就不留你們了,你回去代我向你爺爺問好,就說我很想他,啊!有時間讓他來軍中小住幾日,」無痕忙抱拳道︰「一定一定,謝謝張爺爺,那我們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