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動天下 159.窮啊

作者 ︰ 風起西南

回到醫館時,他並不意外地看到了肖長樂、薛明仁和蔡子明、蘇文康、邱明海、葉夢軒等人。欣妍姐妹眼楮紅紅的,見他回來,同時跑過來抱著他的手臂尋找安慰。兩丫頭這一年的成長十分驚人,不只是功力,身體和心性都一樣。初見時荊郯一手抱一個一點不覺得有啥,現在已不行了。她們的個頭兒已到了他肩部,身板兒也發育的相當見規模,再一手抱一個,人誰見了都會亂想,他自己都不能免俗。

憐惜地揉了揉她們的腦袋,低聲說道︰「進去跟姐姐們玩兒會好嗎,哥哥這會兒有事要處理。」

蔡欣突然正色對他說道︰「哥,無論如何我們都要跟著你。你狠心丟下我們的話,我們就滿天下去找你。一年找不到就找十年,十年找不到就找一輩子!」

荊郯聞言,便歉然向老東西們笑了笑,將姐妹倆帶到一旁坐下,十分嚴肅地說道︰「若是哥哥能進仙門,帶著你們自然沒問題。可萬一選不上,那就是滿江湖亂飄,不但居無定所,還時時都有凶險。八香她們情況特殊,我不能不帶她們走。醉裳無親無故,我也不得不讓她跟著,再加上你們的話……」

欣妍異口同聲道︰「我們跟她們道影相融,正好可以修煉特殊戰技呀。」

荊郯耐心地說道︰「問題不在于你們和她們能做什麼,現在我們談論的話題是,你們應不應該狠心離開親人。」

蔡欣紅著眼圈說︰「我們知道這樣對不起老祖和父母的養育,可我們離不開你。這些天我們努力想適應沒有你的生活,可我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哥,你不用擔心,你要不要我們都沒關系,我們不會奢求什麼,我們只是要跟在你身邊。哥,欣兒說的不是孩子話,真的。」

風之聲嘆息說︰「這倆丫頭真的是瘋了。你若悄悄跑掉,她們真的會不顧一切去找你。這麼漂亮可愛的丫頭,你真放心她們獨自在江湖中飄嗎?」

荊郯申吟道︰「可我能給她們什麼呀?八香我都不知道給怎麼辦,把她們不明不白地帶著算怎麼回事啊?」

風之聲說︰「反正都已經有八個不知道咋辦了,多兩個又怎麼啦?所謂賬多不愁,虱子多不癢。怎麼也比你放任她們滿世界去尋你強吧?假如她們在尋找你的過程中被人那啥了,你心里能安穩?那時候你再發瘋去找人報仇嗎?你他娘別這麼矯情好不好?老子再一次鄭重提醒你,你他娘壓根兒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裝個鳥的聖人!」

荊郯歇斯底里地吼道︰「老子沒裝聖人,我他娘確認一下她們是不是真的非跟我走不可不行啊?」

風之聲鄙視道︰「你他娘還需要確認嗎?這倆丫頭現在根本就是為你而生,你會沒感覺?說實話,老子很替她們不值。你他娘就是個偽娘加偽君子,真不知她們愛你啥玩意兒。」

荊郯被他這頂帽子扣得腦子嗡嗡作響,頓時傻在了那兒。稍微一反省,他發現自己的確已變得虛偽,不再像以前那樣「真」了。不只是對別人,對自己的身心都不敢直面而一直在刻意回避著許多東西,遠遠偏離了樵夫和白髯翁一再對他強調的「本我」。

他遽然醒悟過來,心中的糾結頓時開解,笑著對緊張看著他的兩姐妹說道︰「答應我,回家去冷靜地思考一夜。不考慮家族,也不考慮老祖和父母。仔細拷問自己的心,弄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好嗎?」

姐妹倆認真地點頭答應,而後就乖乖地進內院找姐姐們玩兒去了。荊郯沒有避諱,當著其他人的面就對蔡子明說道︰「我希望你們今晚不要打擾欣妍,讓她們自己好好想清楚。強行把自己的願望加給孩子,這樣很不好。」

蔡子明汗顏道︰「我承認,剛開始我的確是把自己的意志強加給了她們。可自從禍事發生後,我就想明白了,一切都是假的,一家人平平安安才是真福氣。不瞞您講,我現在做的是反面工作。她們的媽媽也是。可效果……幾乎為零。」

荊郯說︰「一切就交給她們自己決定吧。她們還小,跟我出去闖闖也好。沒準兒飄兩年她們就想回家了呢。不說她們了,說說別的吧。大家都不是外人,我就挑明了講。八橋鎮沒必要非得分成幾派,大家共同維護八橋鎮的繁榮穩定,共同掙錢,共同富裕,這比勾心斗角實在得多。兩位父母官在任期間,一切按現有的君子協定進行。他們若是離任了,只要新來的官員不亂來,就盡量維護現有格局吧。誠如蔡老所言,萬般皆虛妄,平安才是福。來,我這里有些積蓄,你們商量著分了吧。」

肖長樂忙道︰「不不不,神醫對我們已極其照顧了,怎麼能再要您的錢呢?你出外闖蕩,步步都要耗費,還是留著防身吧。」

荊郯笑道︰「肖老,你當我是傻子,不給自己留一份兒啊?我都拿出來了,就心安理得分了吧。多說可就矯情啦。就肖老你成頭吧。」

肖長樂試著往寶囊里掃了掃,頓時「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麼多?!」

薛明仁看都不看直接表態︰「神醫的賜予老夫不敢不要,我取十分之一。」

肖長樂當即附和︰「我也取十分之一。邱、葉兩位也取十分之一吧。」

蘇文康搶著說道︰「我也取十分之一。掙錢的大局是師父在操持,我們幾個只是打下手,拿十分之一已很多了。」

肖長樂根本不給蔡子明說話的機會,立即拍板道︰「既如此,就這麼確定了。蔡老五成,其余諸位各拿一成。里面不多不少滿滿一百萬兩銀磚……」

「什麼?!」

饒是這些人見慣了大錢,也被這個數字嚇了一大跳。尤其是蘇、邱、葉這樣的小豪門,哪曾見過這麼龐大數字的銀兩?這就是神醫的臨別饋贈嗎,這也太嚇人了吧,他老人家哪來這麼多錢?

荊郯聳聳肩說︰「這樣挺合理,快分了吧,袋子我可要收回來的。我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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