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頓時嘿嘿樂了起來。肖長樂說︰「是啊,我們都在跟著神醫受窮啊。」說著模出一枚戒指鄭重地遞給荊郯,「我知道您不稀罕錢,所以把自己搜集的一些小玩意兒湊成一份臨別紀念,還請笑納。」
荊郯臉上頓時笑出一輪太陽來,伸手就接過戒指說︰「肖老真是明白我的難處啊。身邊跟一溜的美人兒,缺的就是戒指啊。謝啦!」
薛明仁嘿嘿樂道︰「知道您的難處,所以,我這兒也備了一只,一塊兒笑納了吧。」
荊郯樂得有點兒傻了︰「幸福來得這麼突然,我都有點兒適應不了了。」
蘇文康起身說道︰「對于美人兒的喜好我也算有點了解,所以特地托人去州城買了一只,正好錦上添花。」
邱、葉兩人準備的也是戒指,看來大家對神醫大人的需求都是心明眼亮啊。蔡子明一下子模出三只來,說︰「我家那兩丫頭鐵了心要跟神醫走,這基本的闖江湖的裝備自然得給她們備好,總不能讓神醫傷腦筋是吧?另外一只是老夫給神醫的一點心意。唉,明日一別,真不知這輩子還能不能再跟神醫聚首了。所以,今晚無論如何神醫都得勻點時間給我們這些老東西。酒菜我都備好了,隨時可以開整。」
荊郯心里一陣發堵,點頭道︰「我先帶她們回雲家去拜別,然後再來與各位共謀一醉可好?那是我和妹妹的第二個家,請理解。」
五老起身向他抱拳,肖長樂代言道︰「重情重義乃男兒本色。神醫請便,我等在此聊天等您回來。」
荊郯、青妮兒、醉裳、八香同去雲家辭行,欣妍死活要一起去,青妮兒也幫著說話,荊郯只得由著她們。一個時辰後,荊郯連同雲家四虎紅腫著眼皮回到醫館,歉意地說道︰「女人真是水做的,差點被淹死了。我們招架不住,只能逃了。走,咱們進里面去喝個痛快!」
許久之後,荊郯獨自出現在天母山下觀景台。貪婪地欣賞許久後,趁人不注意陡然拔起身形,只如一道青煙徑沖天母山而上。
有個騷客恰在此刻轉頭,見一道人影宛若輕煙升天而去,頓時長身而起,呆呆地吟哦道︰「夕月燈未殘,游子興正酣。醉眼觀天母,何人弄輕煙。」
幾個同騷見他情狀,再听詩意,頓時羨慕萬分︰「莫非洛兄瞧見仙人啦?」
上得山頂,荊郯驚訝萬分地發現青妮兒竟然也在上面。見他到來,一如往昔般飛身撲入他的懷抱,略帶些哽咽地說道︰「我就知道你會到這里來。」
荊郯心頭一熱,緊緊將她抱住。兩人久久無言,就這麼靜靜地感受著彼此的體溫,回響著兩人從王家梁開始的一切過往。到最後,青妮兒呢喃道︰「哥,就這麼抱著我直到檢測開始好麼?」
荊郯默默地抱起她,找了塊平整的岩石坐下。青妮兒像只小貓眯一般縮在他懷里,兩只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試圖尋找一點睡意。但兩人心里都不平靜,怎麼都睡不著。
「哥,你覺得明天咱們能入選嗎?」
「你應該很有希望。我就很難說了。去年我可是雙項零指數。」
「萬一真是這樣,我們……豈不就很難再見了?」
「別想這麼多。你是個有大志的人,放開一切去追求自己的夢便是。」
「可我……好舍不得你。」
「隨緣吧。別給自己太多壓力,別忘了哥對你說過的話。」
「我記得,要快樂嘛。」
「嗯。既然選擇了就開開心心去走自己的路。」
「哥。」
「嗯?」
「想不想要我?」
「又說孩子話了。你是要修仙的人,不能壞了身子。」
「可我……不知道該怎樣面對過去的一切。」
「我是你哥,你是我妹,一切不都是天經地義的嗎?你想這麼多干嘛?」
「可事實上你不是我哥,我也不是你妹呀。你不計代價地疼我、寵我、將我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變成如今的八級強者。讓我經歷和見識了以往做夢都不敢想象的人生。這一切我怎麼可能看得那麼天經地義?」
「你這麼想很危險知道嗎?哥只想讓你快樂開心,可不想成為你的心魔。」
「啊?這還會成為心魔?」
「修行的關鍵在心靜。你這般牽腸掛肚,這兒不舍那兒不丟的,心中滿是雜念,不注意就會入魔。當斷則斷,如果實在想要報答,等你有了足夠的地位和影響力,就在王家梁給我父母修座像樣的墳塋吧。你知道他們是我最終極的痛,你替我盡了孝,什麼恩怨也能了了不是嗎?」
「你對我真好。我好想做你的女人,一輩子享受你的呵護和疼愛。可我偏偏不知足,總想有一天站在世界之巔,體會萬般皆螻蟻的感覺。我是不是很貪心?」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也有追求夢想的權利和自由,談不上貪心不貪心。我還想把月神的腦袋掛在父母墳前呢,比你的夢想牛多了吧?」
「我看得出來,欣妍是真的很愛你,八香也對你死心塌地,你就娶了她們吧。有她們伴你一生,我心里才會好受點兒。」
「小屁丫頭,哥的一生都被你安排完了,我還混個屁呀。」
「你個花心大蘿卜,是不是還想勾三搭四啊?我可警告你,不準傷她們的心!」
「唉,隨緣吧。現在說這些都太早了。」
說話間,天已開始放明。青妮兒抱著哥哥大哭了一場,最終才硬著心腸當先下山而去。看著她絕然而去的身影,荊郯的心徹底碎了。
數世間情苦,別離最難。荊郯心頭難受,不由得一聲長嘯,直震得草木顫栗、地皮發抖。聲盡時,人已到了天母頭顱邊。他不死心,想要再嘗試一次。
知道那壓力十分可怕,所以他先將右手食指伸了過去。意料中的壓力並沒出現,手指上卻突兀地泛起一團黑光來。正疑惑間,眼前陡然出現一個奇異的漩渦,一家伙便將他扯了進去。
(31號無更,請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