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言,你就告訴她吧。」沉默半晌的太後看樓雪言為難,開口道。
「可是……」樓雪言想到雲易澤對慕容容的深情,還是不希望她去冒險。
「無妨,哀家相信靈妃定能將皇上找回來。」太後看著慕容容也是一字一句非常堅定的道。
慕容容不可思議的抬頭,她和太後相處的時間甚少,因為太後幾次的刻意為難,她對太後並沒有什麼好的印象。她本以為,太後不阻攔自己就算好的了,沒想到她竟然說相信自己?
「你不必疑惑,哀家不是相信你,哀家是相信愛情的力量。哀家看得出來,你對皇上是真心的,皇上對你也是真心的,哀家希望你能帶著皇上回來。」太後看到慕容容疑惑,就主動解惑。語氣和神態中都帶著藏不住的期盼。
慕容容心里一暖,原來太後並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樣冷血,太後坐在那樣的高位,大概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慕容容第一次真心實意的向太後行了一禮︰「臣妾定當盡心竭力。」
找不到皇上誓不回來的話她沒說出口,因為若是找不到雲易澤她肯定不會再回來。
「樓相,請你把事情告訴我吧。」慕容容再一次對樓雪言道。
樓雪言看到這兩個女人的決心,也不再多說,嘆了口氣,把前方的情形和皇上失蹤的經過都一一的告訴了慕容容。
慕容容听了以後,沒有多說,跪下向太後磕了一個頭︰「辛苦太後了,臣妾告辭。」
慕容容雖然在心里對太後和樓相關心江山勝過皇上的事情不以為然,但是江山畢竟是雲易澤的江山,他們若是能替他守住,她也感激。
「等等。」太後看到慕容容就這麼走出去,開口叫住了她。
「太後還有何吩咐?」慕容容奇怪的回頭。
「冰娥,你去叫素娥過來。」太後沒回答。而是直接對守在門口的冰娥吩咐道。
「是,太後。」
冰娥很快回來了,帶來一個三十左右的宮女,這個宮女身上的神情冷冰冰的。和太後倒有些相似。想必就是太後口中的「素娥」。
「這是哀家的暗衛,武功不錯。從今天開始就交給你了,你要盡心尋訪皇上的下落,也要……注意安全。」太後對慕容容道,神色很是疲倦。
「這,不行。」慕容容拒絕,太後的暗衛何其重要,自己怎麼能要呢。
「你們倆一起好互相有個伴,素娥早年間也行走過江湖,她對外面的事情比你熟悉。至于哀家這里。有雪言和宋自安在,安全肯定是無虞的。」太後難得和顏悅色的說話,卻讓慕容容覺得有些心酸。
想到畢竟帶著素娥可能找到雲易澤的希望更大,慕容容終是沒再拒絕。
「靈兒,這個給你。」樓雪言也從懷里掏出來一個小盒子遞給慕容容。
「這是什麼?」慕容容沒有接。先問道。
「這是我師傅煉制的藥,關鍵時候可以保命用的,你帶著吧,或許能用上。」樓雪言解釋,將盒子往前遞了一些。
「這麼貴重的藥,我不能……」
「拿著吧,說不定是皇上能用得上呢。」
樓雪言這句話一出來。慕容容就再說不出旁的話了,終于將盒子接了過來。
「你還要回一趟靈犀閣嗎?」太後問道。
「不用了。」慕容容現在恨不得馬上飛出塞北。
太後點頭,看到冰娥已經很有眼色的收拾好了一個包裹,拿過來遞給素娥帶著。,道︰「那就快走吧,天都已經快亮了。」
樓雪言看了太後一眼。道︰「我送靈兒一程吧?」
太後點頭沒說話,慕容容也沒反對。
樓雪言直接摟了慕容容的腰,和素娥一起上了房頂,一路向著京都外趕去。
「太後,您就這麼相信靈妃娘娘能找到皇上?」冰娥看到三人離開。奇怪的問,「您不是一向不喜歡這個靈妃娘娘的嗎?」
「哀家不喜歡她的出身,但是正因為她的這個出身,她離開皇宮才不至于完全沒法生活。」太後有些出神的看著外面泛白的天空,「哀家多想親自去找皇上啊,可是……就算靈妃找不到皇上,她在宮外也比在皇宮安全。這次的後果,還不知道是怎樣呢。萬一……」
冰娥看到太後傷感,岔開話題道︰「太後原來是為了保靈妃娘娘一條命,太後真是仁慈。」
「她畢竟是哀家的兒子深愛著的女人。」太後的臉上有著希冀的神色,「而且,哀家相信,愛能創造奇跡。」
冰娥點頭,不再開口說話。
太後又獨自沉思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臉色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冷靜,更多了一絲決絕︰「好了,冰娥你來替哀家梳妝吧,大概,好戲就要開始上演了。」
清泉山莊本就在京郊了,樓雪言帶著慕容容不大會兒功夫就離開了京都的範圍。素娥帶著包裹不聲不響的跟在後面,一點也沒落下。
慕容容暗自贊嘆,太後的暗衛果然身手不簡單呢。
「好了,我就送到這里吧,你一路多加小心。」樓雪言放下慕容容道,他就是擔心萬一雲易澤回來了,慕容容卻出事了,雲易澤一定會傷心的。
「恩。我走了,雪言大哥你也要小心,要,照顧好太後。」慕容容記得樓雪言曾經想讓自己叫一聲大哥,自己一直沒叫。這一面或許就是永別了。慕容容看了眼京都方向,也許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
「娘娘……」看到樓雪言離開,素娥才喚慕容容。
「在外面就別叫娘娘了,太張揚。你把包袱給我,想必冰娥姑姑有收拾普通的衣服。」慕容容一邊說著,一邊接過素娥遞過來的包袱。
打開一看,里面果然都是再尋常不過的用品,太後教出來的人辦事就是靠譜,只是不知道太後宮里哪里來的這些東西。可惜她之前對太後有成見,沒能跟著多學學。
挑了件灰色的粗布衣服,慕容容也不扭捏,直接躲在樹叢里就換好了衣服。看著素娥身上黑色的勁裝,不惹眼,倒是沒必要換。
「娘……小姐,奴婢去租馬車嗎?」素娥看到慕容容這樣不拘小節倒是很詫異,她之前也有陪皇上的妃子出過宮,那些個講究真叫她頭疼。
「也別叫小姐,這樣吧,我叫你姑姑,你就叫我……靈兒吧。」慕容容突然很想听人叫自己「靈兒」,殷殷的望著素娥。
「這……」素娥平素不愛講話,是個規矩到有些刻板的人,在她心里,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身份不能亂。
「別這那的了,在外面就不必講那許多規矩,萬一惹出麻煩來沒必要。」慕容容一揮手道,「外面不坐馬車,你會騎馬吧?騎馬快一些。」
「娘娘會騎馬?」素娥驚喜的問道。
「不會,我和你騎一匹馬。」慕容容篤定的道,話語里有不容反駁的味道。
素娥對主子的話向來是不會反駁,有了命令就執行。所以雖然心里對慕容容能騎得了馬這件事表示懷疑,但還是二話沒說,直接往城鎮去買馬了。
兩人穿著樸素,素娥又冷著一張臉,倒是沒引起什麼人的注意。倒是慕容容敏銳的察覺到,這街上的人似乎隱隱有些惶恐的模樣。
「听說,這次皇上可是打了大勝仗了。」
「是啊,可是又說皇上一時不會回來,還真是奇怪呢。」
「你不知道,最近京都可不太平,皇上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啊?」
「你怎麼知道?」
「我叔叔可是在京都做開飯店的,你們知道啊,那種地方消息最靈通了。听說啊,是有人要造反呢,而且造反的人好像是皇……」
「噤聲!大街上說這種話,你嫌命長啊,快走快走!」
慕容容趁著素娥挑馬的時候,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人,卻不想意外的听到這樣的消息。那幾個說話之人從穿著打扮上來看,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人,但也不像是特別顯貴之人。沒想到,這消息竟然這麼快就傳到京都之外來了。看來,京都的局勢實在是比想象中還要棘手。難怪樓雪言和太後要先放下尋找雲易澤的大事,留在京都。
慕容容不禁有些擔憂,她現在對太後和樓雪言的感官已經完全的改變了。
「娘……靈兒。」素娥挑好了馬走過來。
慕容容收斂心神︰「我先上嗎?」
素娥點頭,將慕容容扶上馬,自己再坐在慕容容後面,手一提韁繩,馬兒就撒開馬蹄往前跑去。
「靈兒坐穩了,放輕松。」素娥叮囑了一句,她注意到慕容容果然沒騎過馬,坐在馬背上極為不自然。
慕容容第一次騎馬,多少還是緊張的,耳邊突然傳來素娥的聲音︰「娘娘不必太過擔心京都,太後和皇上其實早就知道文相的陰謀。只是,一直都覺得外敵更加可惡,才會一直縱容著文相。不過,太後在皇上出京以後就已經開始部署了,這次又有樓相在,聲音應該不會有大問題。娘娘就放寬心好好找皇上吧。畢竟,找到皇上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