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心里都很急,所以一匹馬雖然載了兩個人,卻被素娥趕的很急。慕容容也沒有阻攔,反而一再的催促素娥快一點。
中午的時候兩人也只是隨便吃了點東西就上路了。到了傍晚時分,那匹馬實在跑不動了,踫巧又剛好到了一個鎮子。兩人一商量就決定暫時停下來,再去買一匹馬。
素娥扶了慕容容下馬,因為是第一次騎馬,又是這樣一直不停的狂奔,慕容容趕緊渾身都要散架了一樣,完全邁不開腿。看見面前就有家客棧,也顧不得好不好,就直接進去要了兩間房間。
「靈兒,你在這里好好歇著,我去買匹馬再給你買點藥回來。」素娥叮囑完慕容容就獨自出去了。
慕容容癱倒在床上,心里卻不停的在思索。樓雪言說,最後一仗他和皇上是一起上的戰場,可他只是一轉身就不見了皇上的身影。據後來待在皇上身邊的士兵說,皇上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東西,瘋了一般的向著飛雲峽而去。皇上的輕功遠遠的超過那些士兵,他們根本追不及。待得樓雪言事後到了飛雲峽一看,只看到崖邊有打斗的痕跡,而皇上早已不見蹤影。
明明是雲啟的大軍已經勝利在望,雲易澤到底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了,才會貿然的一個人離開大軍前去追逐?
慕容容推測,如果雲易澤看見的是某個人。那麼一般來說,能吸引一個人奮不顧身的去探究的人,要麼是大愛之人,要麼是大恨之人,或者是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的人。
如果說是大愛之人,想必就不會傷害雲易澤。而據慕容容這些日子和雲易澤的相處,知道他的父母親人都早已不在人世,他也不曾透露過有特別愛特別想念之人。而且,那懸崖邊有打斗痕跡。看來應該不是雲易澤大愛之人。
若果說是大恨之人,那麼雲易澤明明知道對方會對自己不利,就不應該那麼毫無防備的趕去。至少,樓雪言就在他身邊。他應該叫上樓雪言以防萬一的。這麼說來,這大恨之人也不太可能。慕容容和雲易澤在一起的時候,也沒听他提起過自己有特別恨的人。
那麼,第三種情況就是最有可能的了。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那里的人,突然出現,引得雲易澤前去查看,卻事先埋下了伏兵,雲易澤一到就中了伏。所以,樓雪言隨後趕去就已經找不到對方留下的痕跡了,是這樣嗎?
慕容容嘆了口氣。這樣的推理似乎還有點道理。只是,那個不應該出現的人是誰呢?他到底把雲易澤怎麼樣了?是真的已經殺了?還是把雲易澤抓起來了?
「娘娘……」素娥回來,看到慕容容閉著眼楮躺在床上,臉上的表情卻很痛苦,還以為她睡著了。
「姑姑你回來了?」慕容容從床上坐起來。卻踫到腿上的傷,疼的呲牙咧嘴的。
「我已經叫小二準備熱水去了,娘娘起來沐浴一下,再擦點藥吧。不然,明天沒有辦法繼續趕路。」素娥關切的道。
「好。」慕容容小心的坐起來。
大概是素娥給的銀子大方,那店小二很快就將熱水送來了。浴桶里還灑了一些花瓣,倒是想的周到。
看到店小二邀功似的表情。素娥隨手扔給他一些碎銀子,道︰「你做的很好,下去吧,盡快把飯菜送上來。沒我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來。」
說完,把隨身帶著的長劍往桌子上一放。
店小二慌忙收了銀子。點頭哈腰的道︰「小的謹遵女俠的吩咐,絕對不敢來打擾。」
說完就退了出去,將門小心的關上。
慕容容一看,暗道這素娥姑姑確實是經常走江湖的,只是一介江湖女俠卻不知為何會入了皇宮。做起太後的暗衛來?
「娘娘,來沐浴吧,水溫剛剛好。」素娥試了水溫,回頭招呼慕容容。
慕容容雖然在皇宮里住了一年多,可對被人伺候沐浴這事還是不是很習慣。只是無奈,她現在渾身沒力氣,只得由素娥半抱著去沐浴。
素娥雖然是習武之人,動作卻是很輕柔,伺候人的事也做的很順手,她小心的避開這慕容容受傷的地方,一點沒弄疼她。
沐浴完後,素娥又找來自己買回來的上藥,替慕容容敷上。
「可能會有一點痛,娘娘且忍一下,這藥的療效不錯。」素娥一邊上藥,一邊對慕容容道。
的確有點痛,但慕容容不是不能忍痛之人,這點痛于她來說,還不是什麼大事。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不是應該恨我嗎?」慕容容看著素娥忙前忙後的照顧自己,奇怪的問道。
素娥身形一頓,謙卑的道︰「奴婢怎會恨娘娘?」
「你大可不必不承認。」慕容容笑著道,「這個時候京都局勢緊張,太後更是置身于漩渦的中心。你是太後的暗衛,自然非常擔心太後的安危,偏偏你卻因為我的關系,不能守在太後身邊,難道你不恨我嗎?
素娥一愣,沒錯,慕容容說中了她的心事,她的確很擔心太後。可是,慕容容是為了尋找皇上,她又怎麼能承認呢。
「奴婢確實擔心太後,可保護娘娘是太後吩咐的,奴婢自當盡心。而且,娘娘這趟出來是為了尋找皇上,皇上乃一國之君……」
「不必說這些。」慕容容打斷素娥的話,「一個人的心其實很小,如果心里裝滿了一個人,就再也裝不下旁的事了。」
慕容容帶著幾分惆悵,輕聲道︰「我這麼問你,並不是試探或者為難。我的心就很小,一個雲易澤就裝滿了,國家大事早已不在我的心中。所以,我不會去考慮什麼大義,我只想去找我愛的人。你也一樣,放心不下太後就回去吧。若是太後真的有何不測,你會後悔的。」
素娥完全愣住了,過了半晌才道︰「可是,如果奴婢回宮了,娘娘您怎麼去找皇上?您常年在宮里,到了外面怕是不習慣吧?」
素娥心里的想法是,宮里嬌生慣養的娘娘,在宮外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個問題,別提找人了。因為看到慕容容好像還能吃點苦,所以說話才比較客氣。
「我剛剛才給你說過,心里裝一個人就好了,不然會累的。」慕容容不置可否的道,「你應該知道我出身鄉野吧,雖然我心里很清楚,有你在,我找到易澤的機會會大很多。但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我還是懂的。你不必擔心太後會責怪你,你可以直接說是我不願意讓你跟著。」
素娥沉默了很久,才抬頭道︰「奴婢送娘娘到了北塞就回京都。」
慕容容看她已經做了決定,就不再多說。素娥是個心思單純的人,和宮里那麼勾心斗角的宮女不一樣。她尊重她的決定,而且,有她陪著,自己也能更快的到達北塞。為了雲易澤,就自私一回吧。
兩人既然做了決定,就不再多說,吃完晚飯就早早的歇下了。
第二日一大早,天剛蒙蒙亮,素娥就起來為後面的行程做準備了。慕容容听得動靜也跟著起床。
上次樓雪言騎著良駒,再加上自己絕頂的輕功,到北塞都用了兩天時間。她們這次兩人同乘一匹馬,到北塞少說也得五天時間。
素娥大概是擔心太後,騎馬的速度更加快了。慕容容雖然一坐上馬背就覺得屁|股火燒火燎的痛,但還是忍著沒吭聲,她也想快點趕到北塞。
第二日卻是直到晚上才趕到一個有客棧的小鎮上。
這家客棧是鎮上唯一的客棧,店小二看到慕容容兩人帶了兩匹馬,卻騎一匹空一匹,心里不由疑惑。但是他是做生意的,自然知道有些事不能瞎打听,又看到素娥出手闊綽,更是喜歡。前前後後殷勤的招呼著。
「給我們來兩間上房。」素娥並不心疼錢,冰娥收拾包裹的時候,可是放了足夠多的銀子。她對自己的武功有信心,也不怕露了錢財有人敢上門來找打。
「對不起,小店只剩一間上房了。」店小二看著銀子不能賺,心里也是肉痛。
「恩?」素娥卻是不信,這小鎮子如此偏僻,應該生意很冷清才是,怎會都沒有房間了?
「小的說的全是實話。」那店小二看到素娥身背長劍,目露凶光,也有點怕,急忙解釋,「小店平日里也是生意冷清,只是,今日有許多軍爺歇在此處,所以才會導致客棧全住滿了。」
軍爺?素娥疑惑的看向店里,果然看見有不少穿著士兵服的男人在走動。
「罷了,一間就一間吧,姑姑,我們住一間就好了。」慕容容也看到那些士兵了,急忙說道。
這客棧是鎮上唯一的一家,這麼晚了,也不適合再趕路,兩個人都是女人,睡一間房也無所謂。
素娥卻是更加猶豫了,讓娘娘和這些男人住一家客棧,這實在是不怎麼好。早知道,還不如直接露宿在山林里好呢。
「好了,好了,小二,你帶我們去看房間吧。」慕容容看素娥還在猶豫,就直接對店小二道。
素娥見慕容容都這樣發話,也不好再堅持,直接付了店小二房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