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王亦寒著臉盯著紅紗,眼中閃過殺意,棋子一但違抗主人的命令行事,那麼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紅紗看了一眼離王,道「奴家不管那麼多」,然後緊盯著段王說道︰「段王,快讓我們離開,不然奴家就要了琵琶的命,奴家說到做到」,說到最後語氣已有些幽寒。
段王冷著臉盯著紅紗,眼中怒意沸騰,忽然嘴角一勾,慢悠悠地道︰「你好大的膽子」,語氣听不出是什麼情緒,後大聲喊道︰「段國士兵听令,退至一旁,讓他們離去」。
亂戰中的士兵們紛紛分開,各自退至自家領王身後。
「你好大的膽子」。
看似很平常的一句話,紅紗卻是听得心里一顫,段王,只有在起殺心的時候才會喜歡用這種語氣說話。
紅紗眼神復雜地看著段王,她為他做了那麼多,他竟然會對自己起殺心?段王嘴角依舊微勾著,眼楮盯著紅紗,臉色除了有點冷之外,其它的情緒並沒顯露出來。
拿著匕首緊緊架在琵琶的脖子上,紅紗扯著她走向離王那邊,離王準備伸手去接琵琶,紅紗警惕地後退幾步,道︰「等我們安全離開後,奴家再將琵琶給你」。
離王寒著臉,怒看了紅紗一眼後,又看向琵琶,只見琵琶已經虛弱得快要陷入昏迷的狀態,眼楮努力睜開,卻又睜不開的樣子,後背的傷口已被紅紗用手按住,暫時減緩了鮮血的流出。
離王急道︰「撤」,騎上馬帶著大軍快速離去,紅紗扯著琵琶騎上一匹馬也是緊跟著快速撤離,不傷害琵琶,段王根本不會讓離王的大軍離去。
段王站在軍隊前方,寒著臉盯著離王的軍隊離去,眼中閃現著殺意,紅紗……
她竟然救離王?派她接近離王身邊,就是為了殺離王,現在這般大好機會,她到底在做什麼?看來她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撤退路中,琵琶終是支持不住,昏迷了過去,離王一怒,騎馬走過來一把將琵琶扯到自己的馬上,抱在懷中快速撤退。
紅紗惱怒地看著離王的背影,她救了他,感謝的話不但沒說一句,還這副模樣對她?
不過時間緊急,紅紗也計較不了那麼多,騎著馬緊跟著大軍撤退。
入夜。
離王坐在床邊靜靜守著琵琶,大軍已退回離段邊城里了,琵琶的傷口他也及時清理包扎好了,不過傷口甚深,現在雖沒有生命危險,但短時間內琵琶怕是不能醒來。
離王將琵琶的小手緊緊抓在自己的手中,靜靜地看著琵琶的睡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口,衣服內一層厚厚的紗布包著,這是軍醫們剛包扎好。
看著琵琶的睡容,離王幸福地一笑,有多久沒再看到琵琶了呢?似乎很久了,這一次,他不會再讓琵琶離開他了,他要緊緊將琵琶囚在身邊,再也不讓她有離開的機會。
「琵琶,快點好起來,本王答應你,以後不會再讓你離開,不會再讓你受傷,待巡游完最後一個重要邊地之後,本王帶你回王城,我們好好一起生活,琵琶,快點好起來∼」,離王將頭輕輕靠在琵琶的身上,訴說道。
紅紗的手僵在半空中,遲遲不敢推開那扇門,她本來是想送點夜宵來給離王吃的,知曉離王擔心琵琶,肯定會時刻守在琵琶身邊,卻不曾想到會听到如此深情的一段話。
守在門外兩旁的護衛都有些尷尬,相互對望了一眼,不知如何勸解紅紗。
紅紗臉色平靜地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提著夜宵離去,身後緊跟著兩個奴婢,兩奴婢也沉默不語,頭低低的,誰也不想招惹紅紗,已免她因此而牽怒自己。
紅紗停下腳步,抬頭靜靜地看著天邊的月牙,自嘲地一笑,眼神慢慢變得復雜又有點冷寒,一切,都是琵琶的錯,都是琵琶。
冷王坐在涼亭里靜靜地看著遠方湖面上的荷花,慢慢地品著酒,此時陽光明媚。
琵琶受傷的事他剛知道,還好並無生命危險,再過幾天應該可以醒來了。
湖面上的荷花開得正是最為盛放的時刻,嬌紅淨潔,周圍則是一朵朵的大荷葉,翠綠好看,有些大荷葉上還滾動著水珠,煞是調皮。
冷王一怔,只見嬌紅的荷花旁,琵琶抱著象牙琴自水中慢慢升起,一塊白色的面紗遮臉,猶抱琵琶半遮臉,好美。
冷王舉著酒杯,怔怔地看著在水面浮著的琵琶,一身的白紗隨風輕輕舞動,仿若隔世美人、天宮仙子,忽然,琵琶慢慢消逝,直至最後不見。
冷王快速放下酒杯,站起身往前急走到圍欄邊去看,然而水中什麼也沒有,荷花依舊嬌放著,綠葉依舊襯托著,水面也無什麼起伏的水波,一切並沒有什麼變化,
冷王退回坐下,輕輕搖了搖頭,想讓自己腦子清醒一點,再次向湖面看去,還是沒有琵琶的身影,原來剛才,不過是南柯一夢。
「琵琶∼」,冷王看著湖面上的荷花綠葉輕輕呢喃道,眼中慢慢露出堅決的眼神,琵琶,他一定要得到。
幾天後。
琵琶慢慢睜開眼楮,眼楮有些不適應地又閉上,然後再睜開,微微側頭看向身旁的離王,此時離王正將頭趴在她的懷里靜靜睡著,透過衣服,若隱若現地可以看見纏著紗布,想來離王的傷口應該是還未完全痊愈。
琵琶微微一笑,用手輕輕模向離王,離王驚醒,見是琵琶醒來,驚訝而又興奮,道︰「琵琶,你醒了?」。
琵琶微微笑著,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干枯嘶啞,道︰「水……」。
離王馬上明白,大步走到一旁桌子邊,取水拿來給琵琶喝,道︰「來,喝點水」。
琵琶點了點頭,撐起身子半臥著,離王服侍著琵琶喝水,水入喉後,琵琶終于感覺喉嚨不再那麼干枯。
「離王,奴家昏迷很久了嗎?」,琵琶問道,舒服地半躺在床上。
離王將碗放在桌子上,走過來坐在床沿邊,道︰「是啊,琵琶,你不知道你一直昏迷不醒的,讓本王甚是為你擔心呢」。
琵琶一笑,將身子埋在離王懷里,道︰「離王會擔心奴家,奴家覺得好開心」。
離王摟著琵琶,道︰「紅紗此事做得實在太過份了,本王早已嚴懲她了」。
琵琶一怔,想起了當日紅紗那股狠勁,她當日是真的很狠,將匕首刺入她身體時根本就沒想後果,也沒有故意放輕力度,而是隨意刺入的,仿佛琵琶根本就不是她要救的人一般。
琵琶皺眉問道︰「離王怎麼處置她了?」。
離王緊緊摟著琵琶,道︰「本王當時一時氣惱,將她關入了牢房,現在她還在牢房呆著呢」。
琵琶眼神有些復雜,看著離王,道︰「離王,不如將紅紗放了吧」。
離王有些不解地看著琵琶,道︰「你不恨她麼?要知道當日她可是下了狠勁殺你」。
琵琶輕輕搖了搖頭,道︰「奴家想,她當時應該是想救離王才這樣做的,奴家當時與她素未謀面,她沒能顧及得到奴家的安危也是很正常的,離王不應該治紅紗的罪」。
離王點了點頭,道︰「過兩天本王就放了她,本王也沒真想治她罪,只是給她點懲罰,讓她以後別那麼不懂分寸罷了」。
「嗯」,琵琶點了點頭,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問道︰「離王,那個紅紗,她……」,琵琶沒再說下去,慢慢低下頭。
離王一笑,他知道琵琶想問什麼,雙手抓著琵琶的肩輕輕搖了搖,讓她抬起頭看著自己,道︰「紅紗對本王有大恩,這個本王真沒騙你,是她治了那場瘟疫」。
琵琶一怔,不解道︰「她會醫術?」。
離王點了點頭,將紅紗治瘟疫的事粗略地說給了琵琶听,最後道︰「所以啊,是紅紗阻止了那場瘟疫的蔓延和擴散」。
琵琶點了點頭,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上的事,微微皺眉,到底是誰救了她?她又怎麼會出現在段國邊城?
「琵琶,你還未將你的事說與本王听呢」,離王說道。
琵琶便將自己的事也粗略地說給了離王听,後道︰「奴家是真的很想不明白,奴家怎麼會無緣無故地跑到了段國邊城,而且,身上的瘟疫會自動好轉」。
離王眼神一寒,這件事怎麼好像有點蹊蹺?紅紗……
琵琶有些疑惑地看著離王,道︰「離王,怎麼了?你臉色有點不對勁」。
離王一笑,微微搖了搖頭,低頭便吻向琵琶。
琵琶有些怔怔的,沒反應過來,剛才還在說著正事,怎麼現在又這樣了?
琵琶沒有推開離王,軟在他懷里,任由離王吻著自己的嬌唇。
牢房總是暗無天日的,髒亂得很,紅紗呆呆地縮著身子坐在地上,臉上還殘留著淚痕。
離王慢慢走進來,站在門外看著紅紗,看牢員正在開著鎖,拉扯得鐵鏈響起一陣陣的金屬聲。
紅紗側頭呆呆地看著離王,依然縮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