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平浪靜,不悲不喜,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便是三個月。
趙子麒一個多月前就已經六級武者了,可是距離七級武者的實力還要一些時間。
趙子麒得意的趙丹鋒面前擺弄各種兵器,耍得剛柔皆有,連而不膩,招招到位,很是瀟灑。
趙丹鋒看著趙子麒擺弄兵器,心中感慨趙子麒天賦極佳,可是又虛而不實,只是花架子,真要以命相搏,恐怕連久經沙場的三級武者也不如。
想到這,趙丹鋒的眉毛就揪到一起,不知該不該打擊一下趙子麒。
趙子麒耍得正開心,趙德海突然造訪,趙丹鋒連忙讓進院子。
趙子麒笑嘻嘻地過去問了聲好,又繼續練劍。
趙德海看趙子麒招式華而不實,又看了看趙丹鋒的表情,就知道他為何愁眉不展。
趙德海小聲地跟趙丹鋒說道︰「是不是覺得子麒的劍法華而不實,空有其表?」
趙丹鋒也不搭話,憂慮地點了點頭。
趙德海笑了笑,繼續說道︰「百煉成鋼。不經歷挫折,怎麼學會成長。松松手,讓他自己飛吧。」
趙丹鋒不忍地說道︰「可是,子麒還這麼小,這樣,是不是已經夠好了。」
趙德海閉著眼楮,捋著胡子,意味深長地說道︰「人生下來,很多事情早已經命中注定。人們之所以修煉,之所以修仙,就是為了爭一絲運數和變數。」
趙德海睜開眼看向趙子麒繼續說道︰「子麒雖然小,但是他注定不會平凡,他要走的路還很遠,我們要做的就是讓他早點學會自己前行。我陪不了他多久,你也一樣沒辦法陪他走到最後。」
趙丹鋒本就是極聰明的人,不然也不會三十歲突破先天。趙德海的話一番話令他茅塞頓開,看著陽光下金燦燦的趙子麒,會心一笑說道︰「師父,我好像悟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趙德海笑而不語。
趙丹鋒又接著說道︰「師傅,我感覺我好像模到先天巔峰境界的門檻了,恐怕一年之內就會有所突破。」
趙德海驚喜地看著趙丹鋒問道︰「此事當真?」
「嗯,我有一絲突破的感覺,應該快了。」
「好,好,好!」趙德海一連說了三個「好」,然後轉身就走。
趙子麒見趙德海忽然起身離開,急忙跑到趙德海身邊說道︰「大爺爺,您不多呆會了嗎!」
趙德海一邊走一邊笑著說道︰「不了不了,我還有事,你好好練吧!」
趙子麒有些掃興地送走了趙德海,一進屋發現趙丹鋒正襟危坐,忽然心中一緊,暗想︰我最近也沒犯錯啊,爸爸怎麼突然這麼嚴肅呢!
趙丹鋒也不管趙子麒心中所想,指了指身前的椅子說道︰「坐吧,我有事要跟你說。」
趙子麒也不敢搭話,有些緊張地坐在椅子上,等候趙丹鋒的下一步指示。
趙丹鋒嚴肅地說道︰「子麒,你有沒有覺得你修煉上有什麼不足的地方?或者說是缺點、弊病之類的。」
趙子麒仰頭想了想,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每天都按照趙丹鋒的要求在做啊。于是,撓了撓頭,小聲地說道︰「好像沒有什麼問題啊。」
趙丹鋒眉毛皺得更緊了,語調有些上揚道︰「你確定?仔細想想。」
趙子麒見趙丹鋒如此嚴肅認真,心想恐怕自己的修煉是真出了毛病,可是毛病出在哪呢?
趙子麒低下頭,認真地回憶著每天的日常修煉︰每天吃過早飯,學習詩書禮樂,翻閱各種書籍,增長知識閱歷。午飯過後小睡一會兒,醒來開始煉體,或拳腳功夫,或十八般兵器,招招仔細,絕不馬虎。晚飯過後練氣一個時辰到兩個時辰不等。
趙子麒心想︰我幾乎每天都是這套流程,很少會偷懶,都沒什麼玩的時間,問題出在哪里呢?
趙子麒認真思考的模樣落在趙丹鋒的眼里,皺緊的眉毛稍微舒緩了一些,滿意地點了點頭。
趙子麒無暇顧及趙丹鋒,自顧自地整理著日常修煉學習上的問題。
一刻鐘左右,趙子麒站起來對趙丹鋒認真地說道︰「爸爸,我整理了一下我日常修煉學習中遇到的問題和不足,請您幫我解惑。」
趙丹鋒點了點頭說道︰「但說無妨。」
「首先最困惑我的就是,我每天晚上都練氣,一打坐就是一到兩個時辰,可是一直沒有任何長進,甚至不覺得練氣有任何作用,這是其一。」
「其二,我認為我每天都在自己修煉,長進與否只是單純地靠石盤測試。石盤雖然可以測試出我是否達到各級武者的力量要求,但是不代表我真正可以于同級高手交戰。說得簡單一點就是,我雖然是六級武者,但是真的打起來,我不確定自己真的有六級武者的實力。」
趙子麒說到這里頓了頓,又想了一下,似乎沒有什麼補充,便說道︰「孩兒暫時只想到這兩點問題。」
「好!」趙丹鋒猛地站起來說道,「趙子麒,你不愧是我趙丹鋒的兒子,一語中的,果然將門虎子啊,哈哈!」
趙子麒見趙丹鋒舒展眉毛,開懷大笑,暗自松了一口氣,心道︰爸爸還真是會夸人,將門虎子,夸我還是夸他自己啊,真是的。
趙丹鋒笑了片刻,發覺自己失態,咳了兩聲,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說道︰「你這兩點分析得很好,我先給你講一下練氣的問題。」
「你之所以按照祖傳心法練氣沒有效果,是因為你的修為境界還不夠。別說是你一個六級武者,就連為父我現在先天大成境界,也只是若有若無地感到一絲丹田之氣而已。」
趙子麒不解地問道︰「既然如此,那我現在還練它干嘛?我等到先天再練就好了啊」
趙丹鋒面色一冷,喝道︰「胡鬧!修煉之道在于持之以恆,越早練習,自然效果越好,豈可兒戲!」
趙子麒吐了吐舌頭,尷尬地咧了咧嘴不敢答話。
趙丹鋒似乎覺得自己話有些過了,放緩語氣說道︰「咱們家傳的內功心法雖然只是殘頁,還不知道名字,但是效果極為不錯。按理說丹田之氣,也就是內力,應該是後天才能修練出來。可是我按照咱們家傳心法修煉,在先天境界就已經能感覺到內力的存在,足以證明它的不凡之處。所以,你不要氣餒,繼續練習,或許等你先天境界就能有所感悟也說不定。」
趙子麒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子麒知道了!」
趙丹鋒很滿意趙子麒的態度,繼續說道︰「至于你說的其二,正是我今天要跟你說的重點。」
「孩兒洗耳恭听!」趙子麒正色抱拳說道。
「咱們流雲城是根據什麼命名的,知道嗎?」
趙子麒疑惑地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之所以命名流雲城,是因為流雲山脈而得名。流雲山脈是咱們棲鳳大陸三大靈獸寄居地之一。流雲山脈就位于流雲城以北,最外圍是茂密的叢林,許多武者和獵人都是靠獵取野獸毛皮爪牙等材料維持生計。山脈外圍寄居著許多低級靈獸,據說內部有三大頂級靈獸王者,至于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畢竟只是流言傳說,不可全信。」
趙子麒畢竟還小,對于傳說中的事情還是很感興趣的,于是追問道︰「爸爸,靈獸是什麼啊?還有,那個三大頂級靈獸王者都叫什麼啊?」
趙丹鋒耐心地說道︰「靈獸其實也是野獸的一種,就像普通人修煉以後可以成仙,動物自然也可以。只是他們修煉難度太大,如果沒有什麼奇遇,很難成為靈獸。大多數靈獸是靠血脈傳承,或是同類靈獸交配繁衍後代。」
趙丹鋒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不免有些口干,喝了口茶繼續說道︰「流雲山脈三大頂級靈獸王者也只是傳說,你听听就好,不要全信。據說分別是暴熊王、青風狼王、金毛獅王。三位王者都是九級靈獸,相當于渡劫期的絕世高手啊!」
「啊!」趙子麒听得兩眼直閃小星星,驚訝出聲問道︰「動物難道也能成仙嗎?那,那也是仙人?還是仙獸啊?」
趙丹鋒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心想︰這孩子想象力也太好了吧,還仙獸。
想歸想,趙丹鋒也不該怎麼回答,擺擺手說道︰「那就不得而知了,這也不是我們該關心的問題。」
「哦。」趙子麒不甘心地小聲應道,自己在腦海中幻想著動物長得無比高大,直立行走,還會舞刀弄劍,越想越好笑,不由笑出聲來。
趙丹鋒疑惑地看著趙子麒傻笑,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好笑的嗎?」
「沒有,沒有!」趙子麒趕忙忍住笑意說道。
「嗯,言歸正傳,我打算讓你去流雲山脈最外圍去捕獵,既可以體會弱肉強食的無奈與危險,也可以接觸到人際交往的勾心斗角與人心叵測。流雲山脈的野獸很危險,但是最危險的還是人。」
「嗯?爸爸,我什麼時候動身去流雲山脈啊?還有,為什麼人比野獸還危險啊?」趙子麒疑惑地問道。
「就這幾日我讓你虎伯伯帶人護送你去吧。」趙丹鋒模了模趙子麒的頭發,繼續說道,「當人與人之間有了利益沖突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人比野獸要可怕的多。」
趙子麒雖然不太理解,但是知道趙丹鋒的話一定是對的,所以點了點頭不再提問,自己暗自思考。
趙丹鋒很滿意趙子麒的沉著冷靜,他還真怕趙子麒撒嬌不去,那他可能心一軟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趙子麒的順從,還是很讓他很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