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簡單換過衣服出來,已經不見了詹媛的身影。
「詹媛說她有事先走了。」李勛不等簡單問,就先一步說到。
簡單也沒追問什麼事,她去了酒櫃倒了杯酒。
李勛微微蹙眉,走了過去。
「很高興?」李勛沒阻止不讓簡單喝酒,他不是簡單的家長,嚴苛的要求她不準做這,不準做那,有時候,疏通情緒的效果更好。
簡單笑著,足以回答李勛的問話,「來一杯?」
李勛點頭,簡單又拿了一個杯子倒酒。
也許簡單是真的很高興,她倒的酒,一口就見底了。
喝得這麼急,李勛又皺緊了幾分眉,不過還是沒有阻止,他要是不把簡單現在心中的那股氣捋順,才會成大患。
李勛一口一口呷著酒,放在家里酒櫃的都不是烈酒,度數不高,而且在家,也不怕出事,就讓她體驗一把酒鬼的世界。
「沒有想說的?」饒是李勛已經決定放縱一會簡單,但是看她那種喝法還是忍不住開口干預。
才一小會兒的功夫,簡單手邊的酒瓶就空了一半,也難怪李勛會放心不下。
「我很高興,算不算?」簡單想了想之後,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比她任何時候都要輕松愉悅的笑容,就像完成了一件事。
「當然算。」只要她能換下喝酒的速度,說什麼都算,「那能說說,你為什麼高興嗎?」
簡單端起酒杯的動作一頓,然後放下了酒杯,用著很是自得的語氣說到,「因為,我這輩子要做的事,完成了一半,我的仇,報了一半。」
李勛看了眼置于桌上的酒杯,未再言語,他做著面前人最忠實的听眾。
「我等這一天很久了,七年八個月二十一天,在我媽媽死的那天起,我就在等了。」簡單說著說著,一手就撐著了額頭,擋住了她的眼,「我差點以為我等不下去了,我總是能夢到媽媽,夢到她問我,為什麼不給她報仇,她在下面很冷,她一個人很冷。」
李勛張了張嘴,想要打斷簡單的話,可是簡單並沒讓他打斷。
「我真想下去陪媽媽,她死之前最後一眼,我都沒去看,我不敢看她啊,我做了那麼多蠢事,在沒有糾正之前,我不敢啊。」上輩子她把仇人當至親,不但被人騙得團團轉,還沒保住媽媽的東西,更別說報仇了,那時候,她媽媽一定特別生氣吧。
李勛神色復雜的看向簡單,他以為他把簡單放在一個很重要的位置,一個僅次于自己的位置,但是他錯了,他把她放在了比自己還重要的位置上,看她痛,他比她更痛,怎麼辦,囡囡,我的囡囡,我們該怎麼辦。
簡單一邊喝著酒,一邊笑著,眼淚就像水滴那樣不受控制的掉,她卻置若罔聞。
李勛沒有伸手去抱住簡單,他只是一直看著,就這樣看著,看著她臉上的笑,看著她臉上的淚,看著她高興,看著她痛苦,就是不伸手把人擁入懷中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