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吳總說話間,我和李宏波進了一家飯館。因為餓得時間長,李宏波要了兩碗雞蛋面,說怕一下子吃壞了胃。我想著有一部分原因,是李宏波口袋里錢不多了。因為正通著電話,也沒管他。
掛了吳總的電話,第二個電話,我打給老煙鬼,問他打電話給我是什麼事兒。我這回說話,不怎麼和他貼氣。反正他人已經來了,這事兒肯定要管的,他先打我電話,肯定用得著我。上兩次都是我求著他,這回得扳回點兒場面來。
不出我所料,老煙鬼一接通電話,就問我在哪,這麼長時間死哪去了。
我說我在吳總工地附近,現在在一家飯館里等著吃飯。
老煙鬼叫我等著,說他過來買單。
有這好事兒,我立馬答應。並看看飯館的招牌,問了飯店老板這兒的地址,報給老煙鬼。
然後對李宏波說︰「這頓飯有人請,隨便點,不要客氣。」
李宏波也實在,立馬加了兩盤醬牛肉。
我又要了兩盤涼菜,外加炒一個生菜。可勁兒了造,也花不多少錢。我們既沒權也沒錢,所以知道物盡其用,不想點多了吃不完浪費掉。
第三個電話,打給音音。
音音一接到電話,也是問我在哪兒。
我說了在工地這邊。音音說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可擔心死了。
我安慰音音說沒事兒,就是被人干翻了。昏迷了一天一夜。
音音問是誰?
我說就是那個養小鬼的墨鏡男,寶安公園門口出事的那個司機。
音音問知道他在哪里嗎?我過去找他。
我說先前那個煙鬼專家要過來。
音音說那我就先不去了,改天吧。
我說行。心里想著那個墨鏡男,肯定要去找他,問問他和吳總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老煙鬼過來的挺快,就他一個人。進來時嘴里冒著煙氣。我和李宏波笑著和老煙鬼打招呼,叫老嚴專家好。
老嚴不客氣地往對面一坐,說我听著怎麼像叫老煙?
我笑著說沒那意思,你自己多想了。
老煙鬼很過癮地吸了兩口煙,開門見山地說︰「我這次來,是沖工地上出現的影子來的,有關方面專家說,那可能是一種未被發現的生物,具體是什麼,現在還不能下結論。我來的目的,就是我們必須找到那東西,還得想辦法防止它們和人類發生沖突。」
我問老煙鬼︰「大概的情況,你肯定也了解過了,警察在大樓里搜索很多遍,連一點兒線索都沒有。你打算怎麼下手?」
這時鄰桌一個熱心的家伙問道︰「深圳又發生了什麼事兒?哪個大樓?」
老煙鬼看他一眼,無所謂地說,我們在討論一個劇本。
那人哦哦兩聲,沒了興趣。
老煙鬼接著說︰「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這棟大樓在下地基時,曾出現過異像。當時鑽一個基坑時,鑽頭下得特別順利,很在可能,那個基坑,原本就是空的,現在想來,應該是個從地下通到地上的通道。更離奇的是,基坑里出現了紅色,有血腥味兒。不過當時沒有深入調查,直接把那個基坑給封填了。」
「如果這些影子,和那次異像有關,這些不明東西很可能來自地下。據我推測,當時鑽的那個基坑,踫巧鑽在了一個它們就要打通的通道上,把那影子,鑽死了不少。然後混疑土倒下去,就把那里給堵死了。現在這些東西,又從別的通道出來,報復這里作業的人員。」
老煙鬼猜的,和我想的**不離十。從那個通道里出來,我也突然想起,那些影子,也許就是從那個通道里通往地下的。我對老煙鬼說︰「哎,我說,剛好我知道一個通道,從工地上一直通到地下,是不是那些影子的通道就不清楚了。」
老煙鬼忙問,哪里,在哪里?
估計老煙鬼也在大樓里查過了,只不過沒有查到。因為大樓外面沒有拍到有關影子的監控,使大多數人誤以為,影子就是從大樓里出現和消失的。
我和李宏波,也是被人搖在那山洞里,湊巧發現了這個通往地下的通道。其實這些影子,並沒有直接對吳總造成什麼傷害。只不過因為它們,吳總的這個大樓卻是前途難料。
老煙鬼關心的,是這些影子。我還要幫吳總做一些事情。不拉上老煙鬼哪對得住他。我對老煙鬼說︰「你得先幫我去對付一個人,這個通道,也是因為他那才得知的。」
老煙鬼叫我說說怎麼個情況,我不說,我怕我說了他就不管我的事了。對老煙鬼來說,像幫吳總個人這樣的事兒,都是小事兒。
老煙鬼下了決心說︰「你先說吧,我決定幫你了,肯定幫你。」
我點頭。老煙鬼這人,他認真起來,說話算話。
于是把我和李宏波跟蹤墨鏡男被他弄昏迷丟到山洞里的事兒講了一遍。
老煙鬼一邊噴雲吐霧,一邊听我說。完了他說︰「這些影子改個道,怎麼就改了那麼遠,從樓底下改到山下邊去了。」
我想了想說︰「也許是怕再被鑽著或者堵上。」
李宏波在一邊笑︰「你真能替那些影子想。」
老煙鬼笑著說,是很想當然,不過也不是沒可能,誰知道那些東西是怎麼想的,只要通道在就行了。
然後老煙鬼問我︰「你想讓我幫你對付墨鏡男,化解他和你老板之間的恩怨?」
我點頭說是。
老煙鬼一揮手說︰「成,我只幫你對付他,怎麼處理那是你的事兒。」
我學著他一揮手說,成交。
吃完飯,坐老煙鬼的車,我們一行三人直接朝墨鏡男的苗圃開去。按吳總說的,這苗圃就是墨鏡男的。
我原以為,墨鏡男會逃離這苗圃,不一定就能逮得到他。沒想到這家伙,根本沒走,見我們過去,一點兒也不意外。還很熱情地和我們打招呼,問我們買什麼苗木。
你妹啊。看他這麼一大把年紀,我說這三個字都不合適,可是眼見他這幅模樣,不說哪里忍得住。
李宏波氣憤地說︰「裝,再裝,你對吳總做的那些事兒別說不是你做的,你昨天差點兒弄死我兩個也別說不是你。」
墨鏡男死不要臉,一概否認說︰「我听不懂你們在說什麼,我就是個開苗圃的,我不認識你們,上來就給我安這麼大個帽子,有證據嗎?你們可以去公安局告我,如果警察證明是我做的,我該受什麼樣的懲罰就受什麼樣的懲罰。這里現在不歡迎你們。」
墨鏡男說著就要走開。
老煙鬼攔住了他,說︰「撇開這些不說,你這苗圃也有問題。」
墨鏡男一愣,隨即鎮定地問︰「一些花木,能有什麼問題?」
老煙鬼冷笑一聲,身上立馬爆發出強盛的威嚴,指著一邊的幾盆紅花說道︰「你不覺得這些花,開得太紅了些嗎?」
墨鏡男強作鎮定︰「你是什麼人,花紅是因為品種好,你又不是養花的人,懂得什麼?」
老煙鬼從口袋里模出一支煙,也不讓別人,自個兒點著吸了,像在自家一樣,走到那幾盆花跟前說︰「你別管我是什麼人。這幾盆花,是從別處移到盆里來的吧?你種這花的地方,必定埋了死人尸骨,而且是新鮮的,這花不但紅,而且有陰氣纏繞。你不承認嗎?如果你不記得這花開始種在什麼地方,我可以帶你找到。」
墨鏡男仍然不服,說︰「這是我的地盤,你有什麼權力在我的地盤上指手劃腳?」
老煙鬼流氓氣十足地說︰「你做的這些事兒,能擺得上台面嗎?如果你不敢報官處理,誰的實力強大,誰就說了算。如果你斗不過我們,自然是我們說了算。不然你可以報警啊,看你做的這些事兒,敢不敢見光了。」
他們兩個說話的時候,一邊還有人干活。墨鏡男也不避諱。看來這里面的人,也都知道墨鏡男干下的事兒。
墨鏡男淡定地說道︰「我無所謂,我也沒干過,殺人越貨的勾當。這些花下有死人尸骨,你說的也不錯,不過這是醫院里人家打胎的嬰兒。你別管我怎麼得到的,我可以告訴你,到我手里的時候,他們都是死的。」
我直截了當地問道︰「那個小鬼呢?那個害人的小鬼你怎麼講?」
墨鏡男全身一震,說︰「你見過了?」
我說這不廢話嗎,你明知道我已經見過了,而且不止一次。
墨鏡男點點頭︰「不錯,那個女孩兒,是我親眼看著她死去的。可是她是一個被人遺棄的女嬰。她得了絕癥,治不好,快死了,可能家里人不願意親眼看著她死去,所以就把她丟在了一個天橋上。我把她撿了。我為了讓她的意識不滅,所以把她練成了小鬼。」
我想到一個關鍵的問題,老煙鬼已經問了出來︰「你怎麼會練小鬼的?」
墨鏡男說有一段時間,他吃了別人一個大虧,心里十分不平,但又有些無可耐何,心里郁郁寡歡。有個算命的老先生,給了他一個練小鬼的方子,說有了小鬼,可以去控制別人,也可以殺人于無形。無巧不成書,墨鏡男就在那時候,撿到了這個得了絕癥的女孩子。鬼使神差,他就練起了小鬼,而且練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