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果然好曲,朕竟然從未听過,不知諸葛公子此曲何名?」鳳鼎天坐在上位愉悅的開口,沒問蕭雅,卻看向諸葛清羽。
蕭雅自然知道這是皇上借機會想親近天機老人,嘲諷一笑,似笑非笑的鳳眸看向諸葛清羽。
諸葛清羽大方的坐在座位上,並不起身,淡笑道︰「此曲名為《廣陵散》,清羽也是偶然間學會的,不想肅王妃竟彈得如此精湛,不知肅王妃師承何人?」
蕭雅暗瞪他一眼,混蛋,居然把矛頭引向自己,這叫她如何回答?真正的蕭雅可是不會彈《廣陵散》的!這不是招人懷疑嗎?
心中恨的咬牙切齒,臉上笑容不變,淡淡道︰「本宮也是機緣巧合,早年間得到這曲子的孤本,閑暇時彈奏解悶,時間久了,也就精了,不足為奇。」
諸葛清羽笑一聲,不再多說,輕品著手中的美酒。
鳳鼎天端起酒杯遙遙的敬天機老人一杯︰「天機老人能來參加朕的壽宴,朕榮幸之至,朕敬您一杯。」
蕭雅驚訝,能讓皇上敬酒,看來這天機老人的身份果然如傳說中了得,再看周圍大臣皇子的表情,仿佛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更讓蕭雅驚訝不已。再看天機老人,仍是一副淡然從容,嘴角掛著祥和的微笑,並沒有因為皇上的敬酒而露出過多的喜悅。
蕭雅不禁多看天機老人幾眼,這也是她宴會至今真正的關注天機老人,心中不禁懷疑,這樣一幅仙風道骨,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干嘛要到這攘攘紅塵中參加這無聊的宴會?從始至終他都是一副旁觀者的樣子,並未因為皇上的可以拉攏而融入宴會中,坐在他一旁的諸葛清羽也是淡漠疏離的謫仙模樣,嘖嘖,蕭雅搖頭,真搞不懂這樣的人!
或許是感受到了蕭雅的關注,一杯茶飲下,天機老人看向蕭雅,似是試探的問︰「蕭雅,肅王妃?」
蕭雅蹙眉,這麼多人看他那麼久,都不見他開口,怎麼自己一看他,他就說話?眾人也把疑問的目光看向蕭雅,不明白蕭雅走了什麼狗屎運,怎麼得到了天機老人的關注,甚至望向蕭雅的眼光中多了幾抹惡毒。
蕭雅不用看也知道,那惡毒的眼光多半是一些嫉妒自己的女子看過來的,如凌月憐之類,也懶得理她們。
視線迎上天機老人溫和的目光,溫和的目光如一池平淡的泉水,看不出一絲波瀾,仿佛只是隨口一問。
蕭雅溫潤一笑︰「是,我就是蕭雅。」
「不知你可適應這里的生活?」
蕭雅一愣,掩去臉上的笑容,眼中多了一抹探索︰「適應如何,不適應又如何?」
天機老人笑容不變︰「前世緣,今世定。既來之則安之,自得因果。」
蕭雅眼眸微眯︰「多謝大師提醒,只不過蕭雅只是這紛紛紅塵中一匆匆過客,如雁過長空,了無痕跡,只領略清風明月,得山水之樂即可,何談因果?」
「風起有因,月升有果,萬物循環,自有天定。誠如你來自有因,留自有果,一心惦念的未必是對,一心排斥的也未必是錯。凡事順其自然即可。」
蕭雅薄唇微抿,這天機老人句句禪機,似乎知道自己不是這世的蕭雅,又句句勸自己留在這里,他到底是為什麼?眼楮片刻不離的盯著那張須發皆白的蒼老面容,腦中似有什麼快速閃過,快的抓不住,只是這張臉看起來越發熟悉,忍不住開口道︰「我們是不是之前見過?」
眾人一驚,這怎麼可能,一個是雲游四方的得道高人,一個是深居簡出的閨閣淑媛,八竿子搭不著的兩個人怎麼可能見過?但是剛才二人的對話又讓人覺得高深莫測,仿佛二人真的見過似的。眾人一頭霧水,定定的看著二人,氣氛有些詭異,一時鼓樂都停了下來。
「眾生芸芸不過一副皮相,既是同為皮相,你覺得見過也不足為奇。」天機老人說的氣定神閑。
蕭雅嘴角微抽,突然想撲上去把眼前這老頭的那副皮相揪下來,看他還這麼淡然!一句四兩撥千斤的廢話,說了等于沒說,還堵的她無話可說,又不能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沖這人人敬仰的老頭發火,咬咬牙,干脆撇過臉去不看他。
天機老人也不生氣,又喝兩杯茶,起身向鳳鼎天告辭,仿佛來這一趟只為和蕭雅說幾句大家听不懂的話而已。
諸葛清羽仍就留了下來,看向蕭雅的眼神中興趣愈發濃厚。
他可沒錯過剛才蕭雅眼中那氣呼呼的火苗,大概面具下面的小臉也氣的不輕。而且從始至終蕭雅都沒有對天機老人表現出一絲崇拜或者畏懼,她看天機老人的眼神就和看一個平常的老人沒有什麼區別。蕭雅大概是除了他之外唯一一個不把天機老人當回事的人了吧?
現在他愈發期待以後能和蕭雅相處的日子了。
不過蕭雅現在的身份是肅王妃,或許接下來他該想著怎麼解除蕭雅肅王妃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