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現在又回到了接個吻也能
安瑞失笑,寬慰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不會的。」
臻惜咬唇,眸中有模糊的水霧氤氳,看著他,神色相當認真,「真的。」
「」安瑞眨了眨眼,似乎很有幾分不可置信,笑著模了模唇瓣,「不會吧?」
臻惜沒再說話,只是默默垂睫,漸漸就有水珠一點點濡濕了眼角,微紅濕潤。
很長的一個空場,無人說話,最終還是安瑞出聲,打破了僵局,
「好了。」他說,「我知道了。」
那句之後,再沒人出聲,眼見著臻惜的腦袋越來越低,肩膀也開始小幅度的抖動,安瑞嘆,張開手臂,半是拖半是摟的將她納入懷中,輕輕拍著她顫抖不斷的背脊,算是撫慰。
臻惜掙扎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放棄抵抗,此刻,她軟弱的連自己都有點嫌棄自己了,生命中好像從來沒有哪一刻,是這般無助,這般倉惶無措,因為之前,她記憶里關乎于自己的,任何重要的時刻,那個人,都陪在她身邊。包括,數月前那場不堪的混亂夜。
而此時她是孤單一人,沒有人替她擔當,沒有人替她找辦法,拿主意,她隔著小月復撫模那一處血脈相連的時候,只覺得整個人都
那是個孩子,是個孩子。是那個人的血脈,是她的骨肉
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多大了?」他問,很輕卻沉穩的語調。
「好大了。」臻惜抽抽搭搭的,表達不清楚。
得到這個答案,安瑞連想要噴血的沖動都有,努力克制住情緒,又問了一遍,「我是說,幾周了?」
「嗚八,八周。」臻惜哭的好像更傷心了。
看見她這副樣子,他輕聲一嘆,淡淡,「還好,也不算很大,藥流或者人流,都還來得及。」
「不要!」她這回反應倒是快,用力的推開了他,像是母雞護雛一般護住自己的小月復,警惕的看向他,「你,你說什麼呢!」
「喔。」他應了一聲,略一挑眉,神色依舊波瀾不驚,「你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還以為你不想要它呢。」
臻惜愣住,連哭泣也有片刻凝滯的跡象,目光落在輕搭在小月復上的那雙手上,不自禁的柔和起來,若有所思。
「既然選擇要它,就不能再這副模樣。」他嘆了口氣,從衣兜能拿出手帕,一點一滴,細細的擦拭干淨她臉上殘存的淚珠,「不然孩子生下來怎麼辦?你和它一起哭?」
臻惜眨了眨眼,沒有立即回答,片刻之後,小心翼翼的冒出一句,「可是我害怕。」
「怕什麼?」
「今天,今天在醫院的時候」她低頭,無意識的擺弄著自己手指,看那副樣子,幾乎又要哭出來了,「有個準媽媽,肚子好大的,她還說,孩子會動,好可怕我會不會也會那樣,這東西長那麼大在里面還會動,好可怕我肚子會不會,會不會」
安瑞看著她這副唯唯諾諾的小女人模樣,有點好笑,也有點心酸,究竟還是個孩子。依著她的這種小性子,此時很需要一個人,來接納她這些幼稚的小矯情。只是那個人不在。
只是他忽然想起了某人,看向她的目光中,僅存不多的溫和竟漸漸冷淡下來。
又開始折磨她的唇瓣,過了很久,才小聲囁嚅,「而且,它沒有爸爸。」
她的神色幾乎是瞬間萎靡下去的,投向小月復的目光也從一種母性的柔婉轉而變成了淡淡的苦澀,難言的惆悵。
「唔這倒是個問題。」沉寂良久,安瑞露出一副無能為力的表情,停了一下,慢吞吞好似不經意般的問道,「但是你可以考慮,給它找個爸爸。」
「」臻惜怔怔,抬頭,天真無知,「怎麼找?」
安瑞用很明顯的眼神凝視她良久,她卻還是一副鉲uo碌男☉?櫻?瘓醯眯耐坊鵪穡?て 櫻?趺茨敲詞翟冢狘br />
「身份證帶了沒?」他問。
「嗯。」她點頭。
「護照呢?」
她依然點頭。
「那就簡單了。」他伸了個懶腰,拍了拍她的肩,「明天去登個記就行了,保證你肚子里那位合情合法。」
人懷了孕,腦子好像也不如以前了,這般明顯的話語,臻惜卻還是花費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卻是立刻反問,「你你要和我結婚?」
「」安瑞的臉色很難看,「干嘛露出那種表情?」
「不,不行,我們不能結婚。」臻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腦袋搖的像波浪鼓,「不行的。」
「為什麼?」沒有太吃驚,也沒有被拒絕的羞怒,他平靜的有些不同尋常。
「因,因為」臻惜幾度張嘴,卻挑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因為」
似乎是看出了她詞窮,他不肯輕易放過,「嗯,因為什麼?臻惜,你告訴我。」
「因為」臻惜憋了好久,終于答話,「我還未成年。」
「」這大約,是她唯一能翻出的理由了吧?
「」
「臻惜」他長嘆一口氣,抬手看了看腕表,「你還有五個小時成年。」
「我」她語塞。
「好了。」他打斷她,一聲輕笑,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不用多說,不要勉強,我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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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無功而返,涼辰生循著往日的步伐,疲憊的踏上了通向西塔樓的旋梯,推門而入之時,卻發現房中多了一個人。
長長地烏發,幾乎垂到腰部,遮擋住縴瘦的身形,呼吸有那麼一瞬的停滯,眼前有些模糊,但就幻像就是幻像,凌沫回頭的時候,已經成型的諸多氣泡,瞬間炸裂消失
「你的頭發」他微微皺眉。
「嗯,因為快要死了,所以頭發也越來越少,我不想太難看,就弄了這個,遮一遮也是好的。」她輕輕撫模了一下美麗的不真實的發絲,似乎是在述說著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人一般,語氣平淡的有些詭異。
「」他沒有說話,幾步走到了她身邊,坐下。
「這孩子其實挺狠得下心。」她忽然一聲輕笑,手指小心翼翼的放置在膝上的盒子中,摩挲,「這條婚紗,沒毀之前,一定很美。換做我,都舍不得。」
涼辰生仍舊,只是靜靜的看著她,自己曾經的十幾年的妻子,猜不透她究竟意欲何為。
「看你現在的神情這次去美國,還是一無所獲?」她問。
他搖頭。頓了頓,沉默,卻堅定的將那個粉色的小盒子從她手中抽了回來。她手臂僵了一下,神色卻是淡然,並不在意的樣子,沉寂片刻,她又問,
「總是這樣沒日沒夜的奔波,累不累?」
他這回沒有看她,而是怔怔的凝視著懷著小盒,神色驀然柔軟,語氣卻是冷淡,「我活該。」
有那麼一抹痛心疾首,在凌沫有些蒼白的表情上一閃而過,很快便消失不見。
「涼辰生。」她忽然喊了一聲他的名字,「你有沒有考慮過,萬一你一直找不到她呢?」
偉岸的身軀,有那麼一剎那的顫抖,聲音卻是如常,簡潔且堅決,「不會。」
「萬一呢?」她提高了語調。
「我說不會。」他冷冷的重復。
「要是她死了呢?」她忽然很開顏的一笑。
「」他驀然攥拳,手中的盒子立即變了形,「凌沫,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怎麼說?」她卻好像絲毫不懼,一副風清雲朗的從容。
「人做事,天在看。」他霍然起身,背對著她,一字一頓,「那個房子的地址,知道的只有你我,不用我多說了吧?」
「不是我。」她的聲音不慍不火的從身後傳來。
「你別以為我真的不知道你和‘影’背後那位掌權人物私下‘交流’過多少次。」他冷笑,卻仍舊沒有回頭,「拿過多少貨,還合計過多少事,包括這件事情你有沒有參與其中你自個心里有數。」
「」
「看在我們曾經那個孩子的份上,我容忍你最後一次。」他深深吸氣,「告訴我,臻惜在哪兒?」
身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任何聲響,他轉身,只看見她原本蒼白一片的臉上竟是泛起了病態的紅暈,不知道是被哪個詞語刺激到了,她身軀微微一晃,隨即,她啟唇,溫文淡漠的調子,「看來你是終于查出來了?還是早就知道,一直不吭聲,我想應該是第一種吧,不然你應該早就來問我而不是滿世界的亂轉。」
「你」
「不過我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你問我也沒用。」凌沫也站起身子,笑得很是無辜,「只能提點你一句,她跟別人男人跑了,至于跑去哪里,那是他們小兩口的事情,我哪里知曉?」
「」
「涼辰生。」她趕在他開口之前忽然提高了音量,再次喊了聲他的名字,「你口口聲聲說,我們的孩子看在她的份上,那我問你,你可還記得她的忌日,是哪一天?」
他原本正要發作的脾性生生的被壓制住了,不可否認的,腦海中有那麼一瞬間的模糊
只听得凌沫極其清脆的一笑,笑聲分外淒離,「忘了,對吧?還是記不清了?今天?明天?或者後天?錯了,都不對!這麼多年了,你心里早就沒了她的影子,心心念念裝的都是另一個女孩兒呢,是不是?沒關系,我幫你想起來,而且得保證,你永遠都忘不了那個日子,因為我害怕呀,我怕我死了以後,這世間再沒有任何人能記得她。包括她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