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都想,嘿嘿……」軒轅斐伊說著話,還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舒愨鵡笑意盈盈地說著。
那邊的雲梁和麝月眼楮直勾勾地盯著那被五花大綁的辜衛。雲梁不解地問雲弒夜︰「大小姐,你這掉個井,還能再勾出一個美男子來,莫不是那里面有古怪?」
「是啊,小姐,你這次失蹤的兩天,我們雲家簡直就是亂作一鍋粥了!」麝月也是心有余悸地說道。
雲弒夜對于雲梁和麝月關注的目光弄得十分無語。沉聲問道︰「你們難道都沒注意到,在那四皇子前面的婦人是誰嗎?」
經過雲弒夜這麼一提醒,雲梁和麝月才向著那個髒兮兮,滿頭白發,糾結成大麻花鋪陳在後背的女子。只是看個背影還真的看不出這個人是誰。
楚宛雪無奈地搖搖頭,還略微有些害羞和忐忑。只是畢竟這里是自己的夫家,就算死也是雲劍鋒的人。只有慢慢轉過身來,面對著雲梁和麝月。
「啊!鬼啊!」
麝月的第一反應便是駭人的鬼出沒了!在她的思維中,三夫人已經死了,是被那個西域奸細殺人滅口的,只是沒有想到,這個三夫人竟然還能回來!只是這模樣活像從垃圾堆里爬出來的一樣。
雲梁趕緊拉住麝月,伸手捂住麝月的鬼吼鬼叫,賠著笑臉對楚宛雪說道︰「三夫人,沒想到你還能平安回來,老爺一定十分高興!」
楚宛雪勉強扯出一絲笑容,點頭道︰「畫兒可是安葬了?」說著話的時候,楚宛雪干涸的眼角又開始滲出晶瑩的淚花,滿是對女兒的不舍。
十月懷胎,只是看了幾眼,便被人弄到了枯井中不見天日!沒日沒夜饑寒交迫,風餐露宿,能活下來都是不易,還要每日受到相思之苦的煎熬,不能與家人、女兒團聚。不說還好,一說便是流不盡的,道不完的傷心。
「回稟三夫人,因為大小姐和北辰公子落井失蹤的事情,三小姐便還沒有來得及下葬……」雲梁躬身彎腰回答到。麝月立在一邊,還是不可思議地呆呆看著那白發三夫人。
「姐姐,我只是走了一月的樣子,怎麼這里就變得物是人非,連我也弄糊涂了呢?」軒轅斐伊落下地來,昂著頭看雲弒夜,不解的眸子閃爍著大大的問號。
「一會兒你便知道了。」雲弒夜面色沉重地說道。目光看向那滄桑的三夫人,再看向那像扎了氣的皮球一樣的四皇子辜衛,便感覺到回家之後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好,好!我最喜歡看熱鬧了,最好能邊吃可樂雞翅邊看!」軒轅斐伊還是沒心沒肺地說道。大人們的憂慮只要不觸及她的生活,都無法讓她真正的體會到哀傷。
如此,那雲弒夜便押著四皇子辜衛去見雲劍鋒。順帶將已經被塵封在井底二十年的三夫人楚宛雪帶了回去。只是沒有想到軒轅斐伊會選在今天這個日子跑來湊熱鬧。弄得敵國奸細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說好還是不說好……
在雲家,所有的家丁已經不再慌慌張張。枯井還在繼續開挖,而枯井之外,雲家的大廳,已經坐滿了人。
楚宛雪沒有立刻去大廳,先是由丫鬟碧蓮服侍著送去沐浴更衣。只是那渾身的髒泥,讓碧蓮廢了吃女乃的勁兒才搓了下來。玫瑰花瓣甩了一斤,熱湯換了三桶。搓下來的泥丸子都可以養活一頭豬了……
要不是在古代,頭發是女人的命根子,那碧蓮真是恨不得給楚宛雪這個貨真價實的三夫人,剪一個大光頭!實在是因為那頭發糾結成了麻花,根本無法去梳理開。碧蓮無奈之下,那開水拌著西洋香皂,揉揉搓搓了將近一個時辰才梳理開一些。
給三夫人整整齊齊的盤起發髻,插上珠花,打上胭脂水粉。最後因為面色不均,那水粉便像面粉一樣糊在臉上,看起來別別扭扭,怎麼看都不順眼。頗為類似日本藝妓,但是比人家那種妝容還要不勻稱。
「好了……既然沒辦法弄漂亮,我也認了,誰讓我風餐露宿,過了二十年的野人生活,如今這副鬼樣子,就是神仙也沒辦法妙手回春了。」楚宛雪哀傷地說道,本就滄桑的面容還留下兩行清淚,帶著慘白的水粉直接在臉上散開。活像見鬼了一樣。
只是這個三夫人比原先的三夫人要和善好說話的多。那碧蓮原本是四房夏雙玉那邊的丫鬟,因為夏雙玉死後,沒有了主子侍奉便空閑了一段時間,這才轉來了三夫人的名下。對比夏雙玉來說,這個真的三夫人實在是善良太多。讓碧蓮都不忍心看她傷心
難過。
「夫人,能漂亮的……您,您五官生的俊俏!只要多加保養,過了一些時日就可以恢復過來!」碧蓮好心地勸慰。實際上她的心里也沒底!雲府就算是粗使下人,也比三夫人的皮膚女敕滑。這白發魔女的樣子,就是拿胭脂水粉堆上去,也堆不出個美人了。
但是听到碧蓮的安慰,三夫人還是勉強扯出一抹笑意。再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渾身都惡寒了一下。隨後抬手去取了臉帕,將這些妝容都卸了,露出原本的肌膚。雖然蒼老、滿是皺紋,卻也比那樣的妝容看著順眼一些。
「走吧,大家還在大廳等著,我們別去晚了。」楚宛雪說完,便起身,由碧蓮攙扶著往雲家大廳走。
這麼多年,她已經對雲府的一切都不熟悉了。唯一有映像的,便是自己的兒子雲錦秀,還有才將將出生沒多久就被那個辜婉靈霸佔了的女兒——雲杉畫。現如今,畫兒死了,只剩下她一把老骨頭,唯一的念想便是雲錦秀。現在害怕兒子對自己的第一印象不好,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那雲錦秀早就等在楚宛雪的房門前。他自從知道自己喊了二十年的娘親,其實是個西域奸細之後,精神也一直不好。無心出去花天酒地不說,還真的洗心革面,收斂心性在家修煉。也是這次听到真正的娘親回來了,才主動出屋子,打算來認母。
「你……你是我的娘親?怎麼,怎麼這個樣子?」雲錦秀看了一眼楚宛雪,心直接都沉到了海底!如此這番模樣的女人,簡直是丑陋到市井婦人都不如。頓時心中別扭,也不願意再多看。
「錦秀?你是錦秀對不對?都長這麼大了……是一個俊俏的兒郎了!」楚宛雪聲音微微發顫,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的七尺男兒。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已經不再是小時候頑劣的樣子,現在出落得俊秀挺拔,讓人不禁欣慰不已。
「嗯,娘親快來大廳吧!爹爹他們在等你。」雲錦秀低著頭看腳尖。閱過無數美女之後,忽然發現自己的母親的如此模樣,他的失落不言而喻。
楚宛雪也看得出雲錦秀對自己的排斥。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又怕兒子看見難堪。便低頭抬手,掩面過去。碧蓮在一旁扶著楚宛雪,看得真真切切。心中不由跟著發酸。暗道這是造的什麼孽!好人多磨難,壞人貽害千年!
等碧蓮扶著楚宛雪,和雲錦秀一起來到大廳。大廳已經坐得滿滿當當。原本大廳的最上方是坐的雲劍鋒。後來看見那個軒轅斐伊來了,無可比奈何地給公主千歲讓位。結果小公主又非常喜歡雲弒夜,非說要姐姐跟著一起坐。最後鬧騰下來,就變成了雲弒夜和軒轅斐伊坐在上位。
雲劍鋒、慕容心蕊、林蘭婷和楚宛雪坐在一旁。雲弒夜的身後還站著雲梁和麝月,其他人身後則是各自的丫鬟和兒女。
只有辜衛是孤孤單單,一個人被五花大綁成粽子,垂頭喪氣地站在大廳中央供人觀賞。
「哼!大膽的紗蔓國四皇子辜衛!竟然敢私闖軒轅國,你的姐姐竟然還是西域的奸細,可知該當何罪?」七歲小公主,將小手往一旁的茶桌上一拍,惡狠狠地說道。
茶桌上的茶杯、茶壺都震動得七零八落地響動。將大廳中央木然了的辜衛喚回神,抬頭看了最上方的軒轅斐伊一眼,不屑地冷哼。
目光再移到雲弒夜的身上,那模樣更加像是要吃人一樣!怒不可遏地說道︰「雲弒夜!你給我等著,只要我辜衛還活著一天,一定不會放過你!」
雲弒夜對于辜衛的咆哮,置若罔聞。輕輕一笑,將一旁的茶盅拿來,輕抿了一口。動作透著一股自然而然的閑逸,瀟灑地看著大廳中央的辜衛。笑著說︰「那你一定好好好活著,不然就沒有機會報仇了。」
軒轅斐伊听著覺得好奇。不知道這個辜衛是為何事嫉恨上了姐姐,扭頭去問︰「姐姐,這個四皇子是得罪了你什麼?被你整得慘了才會如此憎恨你吧?」
「你還小,不懂有些人啊,就是心胸狹窄!他自己下毒,我讓三娘裝作中毒,這也生氣!他自己要比試,輸了又不認賬,這也要嫉恨!他自己被制于人,還要擺什麼四皇子的闊氣,這也要報仇!斐伊你說,有沒有理由?」雲弒夜閑閑地說完,目光淡定地盯著廳中央的辜衛。